宋時綏的婚事十分圓滿順利,若說唯一遺憾的地方,大概就是宋時綏的父親沒能到場。
習武之人雖然可以飛天遁地,卻也有許多不得已之處。
大婚之前,宋時綏的父親托人傳信過來,說他內力紊亂,必須找個地方靜修,用漫長的時間疏導暴走的內力,若不如此,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爆體而亡。
宋時綏的母親著急女兒的婚事,宋時綏也忙著要小孩。
何家男兒是個好青年,不少人家都惦記著,有些事情遲則生變,好貨不等人,好男兒也不等人,母女兩人一合計,乾脆先把婚結了。
這算是這場婚禮中,宋時綏唯一的遺憾了。
喝完喜酒,一番折騰之後,江雨眠和曲笙尋去鎮裡最好的一家的客棧裡住下,在客棧裡聊著這些年遇到過的奇人異士。
冬日天黑得早。
下午四點鐘,天色就完全黑下來了。
宋時綏坐在床上,頭上蒙著紅蓋頭。
屋子隻點了一對龍鳳燭,光線十分昏暗,蠟燭的火苗稍稍一動,屋子裡的光線也跟著飄來蕩去。
宋時綏心裡有些不安。
眼眸往上一抬,麵前的紅蓋頭被燭光映得紅彤彤的,看久了,漸漸覺得有些詭異。
宋時綏笑自己胡思亂想,她眨了眨眼睛,又閉上眼靜靜坐了一會兒,頭上的鳳冠有些沉重,戴久了脖子有點微微發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的緣故,腦子也有些昏沉,很想睡覺。
房間外麵,賓客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窗外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門外徘徊。
過了一會,腳步聲往遠處去了,聲音小了很多,但是依舊清晰著。
宋時綏又睜開眼,透過紅蓋頭,燭光的燈光忽明忽暗,一閃一閃的。
她又閉上眼,那忽明忽暗的光卻透過眼皮,嚴重的世界也忽明忽暗,那零星的光點攪動著,漸漸形成一個看不見的漩渦。
有什麼東西在不著痕跡地走遠,在遠去.....
宋時綏的眼皮漸漸沉重,在蓋頭底下打了個哈欠,困倦的腦子裡劃過一絲淡淡的不安,今日的一切都十分順利,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也不知心中這一絲不安是從何而來。
難道是結婚焦慮症?
這倒也是,這是她第一次結婚,也是她的初夜,她將與共度餘生的夫君坦誠相待。
任何事情,第一次總是陌生又好奇,忐忑又緊張的,她現在的反應也很正常。
如果有危險,那些殺意瞞不過她敏銳的第六感,大概是她實在是太緊張了。
宋時綏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晃了晃腦袋,透過新娘的大紅蓋頭,那對龍鳳燭燃著的燭火又開始跳動起來。
也不知道這是從哪兒買的蠟燭,火苗總是一跳一跳的,還是說龍鳳燭就是這樣?
那種輕微暈眩的感覺又出現了,仿佛有什麼她無法感知的東西,被一個看不見的漩渦卷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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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東西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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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了,哪怕閉上眼,仿佛也能看見那忽明忽滅的暗紅。
宋時綏抬起手,握住了紅蓋頭。
正要將蓋頭掀起來,一隻溫熱的手掌突然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時綏,等不及你的夫君了麼?”
何順頌的聲音在身前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都是陽光而熱情的,隻要聽聲音就知道這是一個十分有活力的大男孩,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新婚喝多了酒,這會他的聲音像混了沙礫似的,嗓音中透著一股奇特的沙啞。
宋時綏覺得自己更困了。
是啊,天不亮就開始起床忙活結婚的事情,嫁人的路上坐了那麼久的轎子,穿著這麼繁瑣的嫁衣,頭上的鳳冠又這麼沉重,又在這昏暗的房間獨自一人待了這麼久,又怎麼能不感覺疲憊呢。
她笑了一聲,捏著蓋頭的手慢慢放下,帶著幾分羞澀說道:“小何,你來啦。”
何順頌比她小三歲,她總是叫他小何。
何順頌是個很好說話,脾氣很好的人,也不介意她這麼叫他。
“時綏,怎麼不喚我夫君?”
大紅蓋頭下,宋時綏忍不住笑了,“也是,我們已經成婚了,我是你的娘子,你是我的夫君。”
她又情不自禁地笑了兩聲,揶揄地喊道:“夫君,可以掀蓋頭了嗎?”
喜秤伸了進來,挑起了繡著鴛鴦的大紅蓋頭,新娘子鮮妍明媚的臉龐露了出來。
燭火生輝,美人紅妝。
宋時綏的耳邊響起一聲低低的喟歎,“何彼襛矣,唐棣之華,何彼襛矣,華如桃李。”
何順頌這家夥看上去濃眉大眼的,沒想到也喜歡這些風雅詩詞。
宋時綏抬眸,望向自己的新婚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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