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聞人聽雪被小太子擄走之後,商枝一蹶不振,每天都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豆腐坊也不營業了,羽流螢跨過一地的酒罐子,走到了豆腐坊的二樓,商枝倒在一地的酒壇中,全身都是刺鼻的酒氣。
羽流螢搖了搖頭,走到她身邊蹲下來,看她滿臉酡紅呼呼大睡,又是搖了搖頭。
她走到臉盆旁,拿著擦臉的棉布巾沾了水,蹲在商枝身旁給她擦臉,被涼水一激,商枝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後,小聲嘟囔著:“流螢來了啊。”
羽流螢歎了口氣,嬌美的臉上有些憂愁:“我好話壞話都說儘了,你還要消沉到什麼時候,你這個樣子,阿雪姑娘看了也會生氣的。”
商枝耷拉著眼皮從地上坐起來,一起身,身旁幾個酒罐被她碰倒,咕嚕咕嚕滿地亂滾。
“我沒有消沉,我隻是覺得人生變得很沒意思,太沒意思了,我這麼辛辛苦苦二十年,想著金盆洗手安心做個小老百姓,結果好幾把劍突然架在我脖子上,又逼著我重操舊業。”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小命來,正覺得人生無望,灰暗消沉之時,突然和摯友重逢,本以為可以一直在一起遊山玩水,同甘共苦,結果呢,現在就剩我自己了。”
“真沒意思,真是太沒意思了,天殺的,我好像聽見阿雪在我耳邊喊我名字了。”
羽流螢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繼續拿著棉布巾給她擦臉,商枝醉眼朦朧地看了她一會,又打了個酒嗝,吐字不清地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過幾天我也要離開這了,流螢你一邊開裁縫鋪,一邊還要照顧你全身癱瘓不能動彈的母親,你其實比我還要不容易。”
羽流螢看著她:“你怎麼突然說這話了?”
商枝躺在地上,上半身倚著羅漢床,這會兒終於清醒了點,晃了晃腦袋後說道:“也不是突然,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事情,把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想了一遍,嗯,我確實不能再消沉下去,等喝完最後一壇酒,我就會很快振作的。”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壇,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商枝實在是醉的厲害,羽流螢不放心,今天她的裁縫鋪也沒有開業,一直留在豆腐坊二樓照顧商枝。
給她擦了臉,換了衣服,羽流螢又親自熬了一些醒酒湯,捏著商枝的臉給她灌了進去。
折騰了整整一個上午,下午後商枝終於醒了酒,揉著腦袋盤腿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羽流螢。
羽流螢正坐在羅漢床上繡花,她繡的不是花草樹木,也不是魚蟲鳥獸,而是繁星閃爍的夜空。
醉酒後的腦子還有些懵,商枝坐在羅漢床的另一邊,拿了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猛的灌了下去。
咽下一口冰涼的茶水,她伸著脖子看著羽流螢的刺繡,看見那繁星閃爍的夜空,忽然覺得她和古代女子不一樣,審美非常超前。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夜空繡在繡布上,繡的可真好看啊。”
商枝真心實意地誇讚起來,羽流螢轉頭看她一眼,歪著頭看她:“怎麼,終於酒醒了?”()
有一種人醉酒之後最痛苦,就是喝醉的時候神誌不清,什麼蠢事都能乾出來,醒來的時候卻能清晰無比地回想起全部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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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枝就是這種人,想起自己酒後失態哭哭啼啼的樣子,她不禁老臉一紅,為自己辯解:“額,我也不是經常這樣子的,隻是偶爾喝點酒排解一下。”
羽流螢笑了一下,她歪著頭笑起來的樣子有點像小動物,特彆像歪著腦袋看人的小綠鳥,毛茸茸軟乎乎的,還帶著股嬌俏的天真勁。
商枝真心實意地跟她道歉:“對不起,今天我這一醉,耽誤你不少生意了。”
羽流螢捏著繡花針,又繡下一針,“也沒什麼正經生意,都是些眼睛亂轉的男人,看我家中沒有男丁,母親生了重病,就想把我娶回家,打著吃絕戶的主意,算盤珠子都快崩我臉上了。”
有些女子,一看就有很多棱角,全身上下都透著股生人勿近的疏離和冷淡,不是能夠輕易得手的,聞人聽雪就是這樣的人。
有些女子長得嬌美柔弱,說話溫溫柔柔細聲細氣,性格也是溫柔如水,讓人覺得像麵團一樣好拿捏,羽流螢就是這種。
商枝說道:“找個男人嫁了吧,知道你嫁了人,也許這幫人會歇了吃絕戶的心思,你的日子也就清靜了。”
羽流螢繡花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