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皇帝還想著,雖然老三和十一的感情不深,但以老三的本事,也很難犯什麼大錯,未來應該還是能善終的。

但是一聽到這麼熟悉的幾乎可以背出來的話,皇帝突然就不太肯定了。

總覺得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

要不怎麼說知子莫若父呢,皇帝的猜測一點都沒錯。

還不等皇帝反駁三皇子那句話,視頻中畫麵一轉,就又回到了宮門前,‘三皇子’下了轎子,然後掃了一眼精神不濟的舉子們。

主要是找一下其中是否真的有人生病。

而生病的那兩位其實很好找,‘三皇子’隨便掃一眼就找到了。

畢竟這可是在宮門前,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就算這一天不吃不喝不休息,早就扛不住了,也得強撐著打起精神來。

隻有那麼兩個因為發了熱,實在是沒辦法坐直,唇色發白地歪著腦袋,似乎隨時都能一頭栽倒到地上。

見他們這幅樣子,‘三皇子’下意識曲起了手指,想抬起手抵住鼻子,好在理智製止了他。

宮門前這麼空曠,應該不至於被過了病氣才是。

‘三皇子’的視線沒有過多在生病的舉子身上停留,甚至都沒有向前多走兩部關心一下的意思,腳步匆匆地進了宮。

那個去求見‘三皇子’的舉子帶著一臉喜意,蹲在靜坐人群最外圍的兩個人身後小聲道。

【“我去請了三皇子來,他為人寬厚,一定會幫我們說話的,陛下很快就能接見我們了。”】

那兩人耷拉著眼皮,眼底青黑嘴唇乾裂,連聲音都細弱了許多。

【“但願如此……”】

*

宮中,‘皇帝’得知‘三皇子’求見,都不用跟人打照麵,眼睛就已經滿是了然。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然後就瞬間收起笑意,拎起自己剛剛寫的一幅字,一邊欣賞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傳吧。”】

傳話的小太監領命而去。

而在他退下後,‘皇帝’似乎欣賞夠了,毫不留戀地將紙揉作一團,扔進了紙簍。

‘皇帝’雙手背在身後,歎了口氣。

這已經寫滿字的紙啊,就是廢紙了,已經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

‘三皇子’進殿的時候,‘皇帝’已經在擺弄花瓶了,它就擺在書桌後麵的博古架上。

父皇竟然還有如此閒情雅致。

‘三皇子’頓了頓,才跪下行禮道。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背對著他,拿起一個花瓶仔細端詳,隨意地擺擺手說:“起吧。”】

【‘三皇子’低頭:“謝父皇。”】

起身後,他盯著‘皇帝’手裡的花瓶看了一瞬,‘皇帝’就像完全察覺不到他的視線一樣,仍在看花瓶,但好在終於舍得轉身了。

【“老三啊,下次

想請安就早晨來,都這麼晚了,宮裡不管你飯。”】

【“是。”‘三皇子’有些尷尬地點了下頭。】

‘皇帝’這話好像把他說成了一個進宮蹭飯的,‘三皇子’好麵子,哪怕知道‘皇帝’隻是隨口一說,他也聽進了耳朵裡,還生出些許難堪的情緒來。

不過,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連‘三皇子’自己都無法捕捉。

隻是它終究是來過了,總會留下痕跡。

【“說說吧,這麼晚了來乾什麼?”皇帝似乎終於擺弄夠了,隨手把花瓶放回博古架上,抬頭看向了‘三皇子’。】

‘皇帝’句句不離‘這麼晚了’,實際上才剛到未時正而已(下午兩點)。

遲鈍如‘三皇子’都能感覺到,‘皇帝’話裡話外似乎都不太歡迎他的樣子,想趕他走?

‘三皇子’隻當自己的感覺出了錯,表情如常地回答道。

【“兒臣……”‘三皇子’語氣遲疑了一瞬,然後才繼續說,“晌午時,兒臣看見王妃院子裡的丫鬟,把院子裡擺的花都搬到廊下去了,說是近日這秋老虎著實厲害,若是不及時把花搬回去,非曬壞了不可。”】

【“哦,你媳婦喜歡養花。”‘皇帝’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指了下馮德說,“這麼著,禦花園裡還有幾盆綠菊,一會兒都給老三媳婦帶回去。】

‘三皇子’自然是謝恩。

【“兒臣先替王妃謝過父皇,若是她知道父皇降下如此恩賜,定會欣喜不已。”】

【“嗯。”】

‘皇帝’又是點點頭,神色不喜不怒,輕輕斜靠在博古架上,一隻手搭在衣服上,像敲桌子一樣,緩慢地敲了兩下後又說。

【“這喜歡花草是好事,養人。你看啊,你們兩口子在家養養花,再生幾個孩子,那府裡才熱鬨呢,這小日子多美啊,比朕年輕的那會兒可輕鬆多了。”】

‘皇帝’的語氣帶著些悵然,像是懷念往昔,又像是在替‘三皇子’勾勒他那輕鬆自在的未來生活。

可惜‘三皇子’不喜歡養花,他也不在意府中是否熱鬨,隻附和著笑了一下,就轉入了下一個話題。

【“父皇說得是,養花可不就是養人嘛,今兒聽那丫鬟這麼說,兒臣就想著,天熱得連花都能曬壞,何況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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