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我這不是跟八哥你學的嗎,膽子大,有什麼話都直說,八哥你可彆介意啊。”
八皇子很介意。
隻是,他不想再跟十皇子在這件事上爭論下去了。
很明顯,老十就是抓著這麼一個漏洞不放,想揪出他的錯處,八皇子才沒興趣奉陪。
那邊十三皇子還在頭腦風暴。
八皇子:“你膽子大跟我可沒關係,怕不是覺得以後有十一給你當後盾,膽子才這麼大的吧?”
“不過呢,八哥也勸你一句,做人彆太天真,兄弟感情這個東西聽一聽就得了,你在這兒衝鋒陷陣,十一知道嗎?”
彆是自己一廂情願吧。
“他要真是個重視兄弟情誼的人,也不會在短短五年裡就殺了我們七個人。”
十皇子才不會受這種挑撥,勾起嘴角道:“成王敗寇,自古如此,這本來就是一件你死我活的事。”
既然入了局,還想全身而退?未免也太貪心了點兒。
“不止這麼簡單吧。”
八皇子望著屏風幽幽道:“十一先是得到了都尉府,荊州一行又拿到了兵權和人心,他已經占儘了優勢,剩下的我們幾個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可還是死了。”
“你知道嗎,像他這樣靠陰詭之路爬上來的人,猜忌的心最重,生怕有人說他名不正言不順,舉旗造反。所以為了安心,他會殺掉每一個有資格質疑他的人,就像秦二世。”
秦二世殺光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難道是為了爭皇位嗎?
當然不是。
他純變態。
他是上位之後才揮起屠刀的,直到把兄弟姐妹都屠儘了,才覺得高枕無憂,然後就開始縱情享樂,大興土木,橫征暴斂。
“大將軍蒙恬及蒙氏一族,對大秦忠心耿耿,可就因為蒙家人太忠心於始皇帝,絕不會認同秦二世這種矯詔篡位的做法,為了以絕後患,秦二世就將蒙家上下也殺了,與今日何其相似。”
八皇子意有所指:“在座的諸位國公,對父皇也是忠心耿耿,如何能看得慣十一鏟除異己的做法?恐怕沒有幾個能得到善終的。”
嘴上說著諸位國公,其實就是單指的宋國公,說給十三皇子聽的。
畢竟他們被殺的這七個人,牽扯到的也就是臨遠候、鄭國公和宋國公。
前麵兩位都是下崗再就業,一大把年紀了還跟著外孫搞奪嫡,死得不冤。
隻有宋國公,一向忠於皇帝,沒見他有過什麼二心,十三看起來也沒那個腦子,顯然這禍事不是他們自己招惹來的,而是飛來橫禍。
宋國公這個人吧,彆看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其實為人魯直。
他十幾歲入了軍營,因為武藝和膽識過人,很快就得到提拔,成了謝伯庭麵前的紅人。
一路向上,沒有人克扣過他的軍功。
因為那個時候,謝伯庭在各路反王中還處於第三梯隊,經常被人找麻煩,被
大軍攆著跑。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這方能出現個戰神一樣的人物,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才好,所以比起那些微末的軍功,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才是他們想要的,當然不會有人想不開,去找他的麻煩。
而謝伯庭呢,收獲了這麼一個能打仗的小將,更是寶貝都來不及,就這麼一路當寶貝,放到現在還是風頭最盛的那個。
這是宋國公的幸運,卻也是不幸。
因為一路走來太過順遂,他沒有其他臣子的謹慎小心,向來都是有話直說的,以為憑借自己對皇帝的忠心,就可以抵抗一切魑魅魍魎了。
若是因為這份忠心,他不知死活跑去勸諫那個暴君‘燕武帝’,天知道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八皇子這又是一記重錘敲下,讓剛剛恢複一點清明的十三皇子,再次陷入頭腦風暴。
他沉下去的思緒都在哀嚎。
舅舅啊,你真的有一點難救。
說話間,屏風上已經從黑夜來到了白天。
工地上又恢複了熱鬨。
八皇子和十皇子他們也就不再出聲,專心等著看劇情的後續。
連十三皇子都暫時從頭腦風暴中解脫了出來。
今天的工地格外熱鬨。
本來昨天吳管事說了那個規定之後,工地人手銳減,格外冷清。
但今天打眼一看,仿佛回到了工地剛開始招人那天,一個個乾得熱火朝天。
吳管事一抬頭,感覺自己好像眼花了,喃喃道:“好多人啊。”
而且這年紀也不對吧!
工地上多了很多熟麵孔的年輕人,許多臉上掛著淤青,他們麵無表情地做著工,偶爾扯到臉上的傷,疼得齜牙。
吳管事不是本地人不認識,但跟在他身邊的裡長可對這些年輕人熟悉得很啊。
兩人走過去,裡長詫異地跟其中一個看上去剛及冠的年輕人打招呼。
“這不是陳滿嗎?你什麼時候回家的?”
裡長可是記得,陳家村的年輕人都被聞香會網□□淨了,隻剩幾個身體差的幸免。
這會兒他們不應該在聞香會的營地嗎?
陳滿聞言抬頭,局促地回了一聲:“裡長,我昨天晚上回來的。”
“昨天晚上?”
裡長說著,看向旁邊幾個跟陳滿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你們也是昨天晚上回來的?”
年輕人們:“是啊是啊,我們幾個搭伴回來的,不然哪敢走這夜路。”
陳老七就在不遠處,看到裡長和吳管事在跟自家兒子說話,擔心這傻兒子不會變通,忙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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