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來外界所言並不全,烏古族人不止善蠱善藥,竟還能禦獸。

橫衝直撞的象群在他們這處溫順聽話,由烏古族人領著向前行,身後一排的大象跟著,馱著血淋淋的獵物,鹿羊虎兔,皆是死相慘狀。

他們此行是為狩獵,意外遇到了他們這些外族人,好在弓箭沒有射到他們身上,否則他們也必然成了掛在上麵的獵物。

象群行慢,日頭照射下來,前頭溪地之中任何事物一覽無餘。

突然間,騎在象群上的健壯男子們猛然站起身,嘴中發出詭異的叫聲,似叢林之中,動物遇到獵物的興奮。

下麵步行的男子們拿起手中的矛,身上帶著的銀飾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隻是和他們這般叫聲配合起來,顯得頗為詭異。

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遠處有一隻豹子,且是母豹,腹部微微隆起,顯然是孕中。

那母豹見他們挑釁,匍匐在地,呈攻擊狀,呲牙低吼。

下一刻,象群跪倒在地,象背上的男子們快速從象背上滑下,拿過下麵人遞來的矛,以及半人高巨大龜殼做盾。

一群人接連發出咕嚕咕嚕詭異的叫聲,圍了上去。

那豹子微微後退,又猛地往前一伸爪子,攻擊而上,卻被硬利的龜殼擋了個正著。

下一刻,當前那人便擲出了手中的矛,極為準確地紮在了豹子的後腿上。

豹子一聲低吼,當即往後退去,卻已然沒了逃命的時機。

這群人顯然極為擅長捕獵,便是這種凶猛的叢林獵者也不在話下。

他們拿著盾包圍而去,手中的矛一個個接連投去,皆準確無疑紮在母豹身上。

母豹掙紮倒地,發出淒慘叫聲,獸眸似含淚光。

洛疏姣不忍再看下去,偏過頭閉上眼。

豹子身上已經被紮了數支矛,奄奄一息。

他們當即拿起手中的矛高高舉起,歡呼雀躍。

下一刻,他們手中人拿刀上前,極為凶殘一刀捅入母豹肚中,在母豹的痛苦叫聲中將裡頭已經成型的豹仔一一拽出,隨後又將那母豹的皮生生剝下,露出裡麵隱隱跳動的肉。

這番舉動做之前,那母豹都還是活著,做完之後,母豹便死去,乃是生生疼死,且看著自己的幼崽被生生拽出。

如此殘忍的虐殺,顯然不是一兩回,且他們非常沉浸在虐殺的快樂之中。

這烏古族最出名的就是蠱,可他們卻連蠱蟲都用不到,幾根矛便能殺了凶猛的獵豹。

可見這烏古族,有多強悍的實力。

他們將豹皮在空中甩起,溪地之上全是他們聽不懂的歡呼聲。

高坐在前頭巨象上的紅袍女子見狀露出滿意的笑來,“猜得不錯,果然有六隻小豹子,頭一個獵到的便是我們族中的勇者,勇者可以挑選他想要的任何事物。”

洛疏姣聞言已經臉色慘白,原來他們剛頭說的他們聽不懂的話,是在猜這母豹

懷了幾隻崽?

賀浮見此情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便是見過戰場的殘忍,也不同於這般場景。

再是以獵為生的獵人,也知生靈有靈,皆會放過孕育子嗣的獵物,可他們不但沒有放過,且第一步就是剖開肚子,看裡頭有幾隻,且以此為賭注。

夭枝看完此情形,視線慢慢上移,看向巨象坐著的美豔女子,她雖從頭到尾都笑盈盈的,可眼神就像冷血動物一般,深不見底的可怖。

果然命簿不欺她,這烏古族是險地中的險地,此女子能淩駕於這麼多凶殘男子之上,其凶殘危險程度必更甚之數十倍,絕不好相與,恐怕不是一般級彆的變態。

乃是變態中的變態……

這番景象過後,洛疏姣和賀浮皆是不作聲,而世貝顯然不在意這凶殘,更或者說他習慣於這些凶殘。

她看向宋聽簷的背影,隻覺自己壓力極大,前有猛虎,後有惡狼,這廝倒是八風不動得很。

大半個時辰後才到了穀中,如此險峻的地理優勢,難怪傳聞都是如此神秘詭異,畢竟能進來的人可沒有幾個。

花草溪流,入目皆是,如桃源仙境。這處的花草果木與外頭截然不同,是從沒見過的鮮豔,鮮豔中透著詭異,連隨風撲麵而來的花香都透著一股藥味。

這地方確實美麗,卻又太過古怪。

他們從大象上下來,便由著人領到了住處,這處茅草屋與中原完全不同,下頭木柱架空,長長的樓梯直通往上,一看就頗為涼爽。

紅衣女人沒有再出現,族中女子領著他們到了草屋中便要退下,半句話不多說,隻備下茶點果實,像是對待客人,他們也得會中原話,隻是不同拗口的語調,讓原本尋常的話語帶出一絲詭異,“各位客人請在此處休息,明日日出之時,我們族長會請諸位相見。”

宋聽簷溫和道,“勞煩姑娘。”

“客人自便。”族中女子看著他,手掌貼在肩頭施以一禮,才帶著人離開。

世貝透過窗子環顧四周,視線很快不著痕跡鎖定在一處茅草屋上,他伸手指過去,“我便住這罷,我覺輕,隻能一人住,旁的你們自行安排,來此太過凶險,我需得養養神。”

他說著便自顧自出去,往那處草屋而去,幾步便上了台階,“砰”得一聲關上門,完全不是在商量的意思。

賀浮見狀眉頭緊皺,顯然非常不喜此人。

夭枝看著世貝離開時總覺不妥,此人陰狠毒辣,心計頗深,這處這般危險,若是他生了什麼心計,恐叫人防不勝防。

宋聽簷倒是隨遇而安得很,在桌前坐下,拿過烏古族人端上來的花茶看了眼其中古怪的花,便準備飲下。

夭枝心中發出尖銳爆鳴,無狀豎子拿命當篩子玩,再多的壽數都要漏完,造孽啊。

她上前一步,猛地搶過他手中的茶,“公子未免太膽大,這花茶是什麼花都未可知,竟就喝下了?”

她動作太急太快,搶過茶盞的時候,杯中的茶水濺起,剔透水珠落在他

() 清雋的麵容上,越發賞心悅目。

洛疏姣驚疑她這般舉動,“你怎對簿辭哥哥這般無禮,你可知他是什麼人?”

夭枝自然知曉,聞言看向她,直白道,“若是中蠱我可不會解。”

洛疏姣瞬間明白過來,一時愁苦,她也渴了,他們一路而來,這般凶險,已經不吃不喝一整日了。

宋聽簷抬手擦去水珠,似乎有些無辜,“可是路途跋涉,我渴了。”

“那便渴著罷。”夭枝低頭去看杯盞中的花,淺粉色花瓣形狀古怪,在水中微微舒展開,近聞竟有一絲清甜氣息。

宋聽簷平和笑言,“可在此處總不能不吃不喝,這般我們一樣要死。”

夭枝一頓,她忘了。

凡人是會餓死的,不同於他們這些樹啊木啊,便是站在原地渴半個月曬半個月都毫發無損。

他們不吃不喝,是熬不過幾天的。

兩害取其輕,夭枝隻能放下手中的茶盞,“人真是難養活,罷了,大不了再想彆的法子。”

洛疏姣、賀浮聽不懂她的話,也著實渴了,見他們二人說能喝,便當即上前喝了個痛快。

宋聽簷將桌上的茶盞遞給她,溫和安慰道,“夭姑娘不必憂心,在此處若是他們真要下蠱,不吃不喝我們也防備不住。”

這是在安慰嗎?

這鬨心玩意兒還不如不安慰,這張嘴她真恨不得撕了去。

越勸越讓人憂心……

夭枝初次做仙官,壓力山大,接過他手中的茶盞,忍下想要甩包袱罷工的心看向外頭,這烏古族雖然命簿之中寫到極少,但隻是寥寥幾筆也勾勒得殘忍詭異,絕不是這麼平和溫馨的氣氛。

也不知這裡會不會讓她去地府一日遊?

賀浮見沒了外人,不解開口,“公子,剛頭為何不能讓他們去救人,可是這些人有那處不對勁?”

洛疏姣也疑惑,畢竟那林中這麼危險,沒人去救,恐怕也難保性命……

宋聽簷端起茶盞微抿,“烏古族最著名的一個傳說就是活人祭祀,這個活人從來不是本族人。”

不是本族人,那不顯而易見就是外族人了?

他們就是外族人!

“什麼!”洛疏姣本還坐著,聞言瞬間驚色站起。

賀浮臉白了一瞬,下意識握緊腰間的刀。

宋聽簷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走到窗邊,窗外不遠處有族人種花種草、縫衣織布,皆是忙碌,猶如桃源之地,卻處處詭異。

他們種的花模樣奇怪,種的草顏色鮮豔,縫的是血淋淋的獸皮。

他複而開口,“我若是烏古族人,又有這樣的儀式,雖然不喜外來人,但若用來祭祀自然可以。”

賀浮如夢初醒,“所以公子才說隻有他們才知道藥材的保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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