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之時,火紅的鳳凰花瓣像是雨滴砸下來,趙時寧有些睜不開眼,也看不清身前身後的兩個男人。

白琮月被他如此羞辱神情未變,含笑的目光隱約可見淡淡的嘲諷。

“小偷?我與她早已是拜過天地的正經夫妻,而謝臨濯……你又是什麼?”

謝臨濯神情驟冷,琥珀色的眸翻滾著洶湧的恨意,手中陡然出現泛著凜冽殺意的寒霜劍。

趙時寧被駭了一跳,“師尊,你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你可千萬彆動怒啊,動了胎氣怎麼辦。”

再說了白琮月肚子裡還懷著她孩子呢,這打打殺殺的,傷到誰她都得哭死。

但凡兩人不是孕夫,他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打得昏天黑地也半分影響不到她。

隻不過,兩人肚子裡都揣著孩子,趙時寧再沒心沒肝,也見不得兩人雙雙落胎的場麵。

白琮月的視線也一直落在謝臨濯的腹部,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努力去當個和事佬,不想把事情鬨到難以解決的場麵。

趙時寧用身體將兩個人隔開,想讓謝臨濯冷靜冷靜,不要動不動提著劍殺人,也正好隔絕了白琮月打量的視線,杜絕他對謝臨濯下手。

可在謝臨濯眼中,趙時寧用身體把白琮月護在她身後,好像他是她需要死死防備的敵人。

“所以……你在護著他?”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不要失態,可白琮月嘲諷的眼神不斷地激怒著他,淺色的眸中濃厚的雲霧在不斷地翻滾,燃燒著滔天的妒火,越來越旺。

他眉心的殷紅法印忽明忽暗,清冷出塵的麵容因為極力克製著情緒而滋生一種難言的可怖。

“……你不要我,你要他?”

趙時寧對他這種神情太過熟悉,當初他時不時發瘋提著劍要殺她就是這副樣子。

“師尊,你彆這樣說,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她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也不受控跟著打鼓,情不自禁後退一步。

可她後退的動作無疑再次刺傷了他。

“小寧又何時要過你,謝臨濯你是不是忘了你對她做過的事情,你怎麼有臉站到這來,你配麼?”

白琮月偏還要火上澆油,與謝臨濯幾近瘋魔的神態不同,他始終平靜,姿態端方,沒有半點歇斯底裡的不體麵。

就如此時此刻,他近乎冷漠地審視著謝臨濯。

趙時寧既覺得白琮月識大體,又覺得他實在是太過可怕,她結婚前逃跑他就是這副樣子,現在謝臨濯挺著大肚子來婚禮鬨,他也沒見多麼生氣。

也不知是真的脾氣好,還是太會偽裝。

白琮月的話句句錐心,直戳他最不願提及的往事。

他從前待趙時寧,本就摻雜著彆的心思,謝臨濯無從辯駁。

謝臨濯蒼白的臉不見半分血色,寬大袖袍裡的手掌死死握著劍柄,他死死咬著舌頭,直到嘗到濃烈的血

氣,心中方才獲得一絲平靜。

“寧,你也是這樣想的?

“……你是不是還在恨著我?”

趙時寧縱使從前對他頗為怨恨,但現在對懷著身孕的謝臨濯,她反倒害怕自己說錯什麼話,讓他又做出些自殘的事情。

謝臨濯還得撫養她女兒,腹中懷著的說不定又可能是女孩。

趙時寧心中百轉千回,怎麼著也不會傻到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對謝臨濯的態度也是安撫居多。

“師尊,我怎麼會恨你呢,你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聽他胡言亂語,師尊……你還是快回無羈閣好好養胎吧。”

她的視線一直緊盯著他手中握著的淩霜劍,生怕謝臨濯突然發瘋大開殺戒。

以他現在神魂不穩的狀態,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白琮月倒是希望謝臨濯能夠發瘋,隻有謝臨濯發了瘋,趙時寧才能意識到謝臨濯根本不能留在她身邊,也不能撫養她當做金疙瘩一樣的孩子。

“是啊,既然挺著孕肚,還是不要出來亂晃,若是遇見危險該怎麼辦,你是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孩子考慮。”

白琮月附和著道,儼然一副正室的姿態,好像真的在為謝臨濯腹中的孩子擔憂。

與白琮月專門施了術法讓旁人看不出他懷了孕不同。

謝臨濯沒有刻意掩飾著他懷有身孕,隻要仔細瞧去就能清楚看見他鼓起的腹部。

白琮月一眼瞥過去就能看到他腹中懷著的兩個胎兒,但他到底沒有齊不眠一眼看穿魂靈前世今生的鬼族天賦,不能立即知曉這兩個胎兒的性彆。

可他肚子裡若兩胎都是趙時寧喜歡的女孩……

他呼吸陡然變輕了許多,幾乎快掩飾不住心底的殺意。

白琮月才不管什麼男孩女孩,在他眼中通通都是見不得光的野種,隻要威脅到他在趙時寧心中的地位,他也不介意手上沾染鮮血。

無非他再為趙時寧多生幾隻小狐狸便是。

謝臨濯與白琮月相識百年,對白琮月了如指掌,怎會不知他善妒的性格,以及善於隱藏的惡毒心思。

他與白琮月終究是截然不同的人。

謝臨濯為人處世直來直往,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就算恨極了一個人,也隻會光明正大告訴彆人他要殺他,而不會使出些陰毒的手段,背地裡害人。

對於白琮月的頻頻挑釁,他委實不願意忍,隻恨不得提劍立即與白琮月打上一場,將白琮從趙時寧身邊趕走。

可趙時寧警惕的眼神太過傷人,她身體緊繃著,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隨時都準備從他身邊逃跑。

謝臨濯緊緊攥著劍柄的力度驟然鬆了幾分,甚至快握不住手中的寒霜劍。

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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