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就是你說的風靈草?可以暫時迷暈狐族?”
趙時寧從阿繡手中拿過小瓶子,拔開塞子,借著陽光,隱約可以見到瓶子裡碾碎的粉末。
“嗯,但帝君修為高深,不一定管用。”
阿繡甚至還不忘勸她,“阿寧,真的要下那麼重的手嗎?帝君雖然對你有情,但沒有哪個狐族能承受斷尾之痛,若是出了什麼差池該怎麼辦?”
“你也太過謹慎小心了,若是真出了差池也沒什麼吧,難不成他還能殺了我,他肚子裡還懷著我的孩子呢。”
趙時寧又將瓶塞塞回去,把小瓶子放回了儲物袋中,還拍了拍阿繡的肩膀。
“你放心,我到時候肯定不會出賣你的,你幫我尋藥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她以為阿繡是害怕受到她的牽連,又補充了一句,“阿繡,你要是覺得有危險,你可以離開,我不會責怪你的。,”
鵝卵石小路兩側的草幾乎到了膝蓋處,隨著風泛起層層的波浪,格外的豐茂。
草結著草籽,趙時寧手一捋,就將這路邊的草摧殘得不像樣子,滿手的青綠色汁液。
阿繡聽著她疏離的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澀滋味,胸腔裡翻騰著洶湧的悲潮,他很想告訴她他深切地愛著她,就算是豁出去這條性命也不會背叛她。
可切膚的疼痛不斷地提醒著他難堪的身體狀況。
他連向她訴說情意的資格都已經失去。
阿繡的眼眶漸漸紅了,咽下了滿腔的情愫,也悄悄藏起了他難以言說的愛意。
“阿寧,我不走,我承諾過要留在你身邊報恩的,不過是尋個藥,就算你讓我去給帝君下毒我也願意……你不要趕我走。”
他不敢奢求過多,隻要能在陰溝裡,時不時能抬頭看見她,就已經足夠。
趙時寧抬手將阿繡眼角的淚水擦去,認真地看向少年水潤的雙眸,像是澄澈的溪水,一眼就能看到底,此刻他的眼中儘數都是她的身影。
“你怎麼總是掉眼淚,好像我在欺負你,明明我對你還挺好的啊,彆哭了。”
她手指上都是青草的汁液,幫阿繡擦眼淚也將阿繡臉頰上弄得都是青綠的顏色,瞧起來頗為狼狽。
趙時寧忍不住開始笑。
阿繡不知她為何如此開心,但是見著趙時寧露出燦爛的笑容,他也情不自禁跟著彎起唇。
“阿繡,你看起來傻乎乎的。”趙時寧直接捏了捏他的臉頰。
他雪白的肌膚很嫩,她完全沒有怎麼用力,就留下了明顯的紅痕。
倒是平添了幾分曖昧之感,好像她對他這朵嬌花做了什麼虎狼之事。
趙時寧對白琮月的手段還心有餘悸,害怕他又生出什麼誤會,甚至對阿繡下手,訕訕地收回了手。
可阿繡卻主動捉住了她的手指。
趙時寧愣了一下,沒有縮回手,視線落在他清俊的麵容,臉頰莫名有
些燙。
她喃喃道:“阿繡,怎麼了?”
阿繡真的挺好看的,他雖然常常哭泣掉眼淚,哭起來像是朵讓人嗬護的嬌花。
可他不哭時就是個乾淨溫柔的少年郎,本該是像萬殊那樣意氣風發的年紀,但他卻安靜得不像話,像是極其容易破碎的瓷器。
“阿寧,我幫你把手擦乾淨。
阿繡不知趙時寧心中所想,隻是認真地用雪白的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她的手指。
“不用了,沒必要把帕子弄臟。”趙時寧下意識拒絕。
他抬起頭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鬆開她的手,眼眸清澈又明亮。
趙時寧驀然縮回了手,呼吸有些淩亂,“我渾身都是汗,現在被這外麵的風一吹,倒還有點冷,我還是先去洗澡吧。”
她不再去看他,匆匆忙忙轉過了身,被擦拭過的手指莫名泛著癢意。
趙時寧想去撓卻又忍住了。
她忽然有些後悔把阿繡叫來伺候她。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了男女之防。
湯池裡的泛起的茫茫霧氣,風也無法將之吹散,水麵落著儘是桃花瓣,漂浮在水麵上,隨著漣漪遊動。
趙時寧停在泉水邊,心中想著要不要就這樣跳進去,她的羞恥感總是後知後覺地來到。
阿繡卻已經熟稔地上前就要解開她的外衫,像往常一樣伺候她沐浴更衣。
這段時日,他真的像是她身邊伺候的小奴。
儘心儘力伺候著她的衣食住行。
他永遠站在珠簾外等候著她,等候著她能夠想起他的存在。
每夜忍受著劇痛,聽她與她的夫君耳鬢廝磨,行魚水之歡。
綿綿的恨意像是鋒利的刀把他的□□割得血肉模糊,可這一切都發生得悄無聲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隻會在收拾床榻上的一片狼藉時,聞著男女歡愛的味道,無法自白地陷入肮臟的幻想之中。
若是她的夫君是他……該有多好。
若是能懷上孩子的是他……又該有多好。
“不用了阿繡,我自己來就好。”
趙時寧連忙按住了他的手,神色有些說不出的慌亂,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顫了又顫,“你又不是我的仆人,沒有必要這樣,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間這樣好像怪怪的。”
她完全不知道該表達自己淩亂的思緒,明明在之前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使喚著他。
在趙時寧心中,與其說阿繡是她的朋友,不如說是她使用得比較趁手的小玩意。
阿繡不僅生的貌美,身份低賤,又心甘情願貢獻出自己,任她索取。
她把他當成玩意,當成奴隸,卻唯獨沒把他當成是個男人。
可方才他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模樣,那份不諳世事的乾淨。
讓趙時寧滋生了另一種陰暗的想法。
“阿繡,之前是我疏忽了,我不應該把你當成奴仆使喚的,明明我說好的把
你當成朋友,但你留在我身邊卻總是在吃苦,我真的對不起你。”
趙時寧有些懊惱地垂下頭,像是良心突然發現,不知該如何麵對阿繡。
她一貫秉持著接人待物兩種風格,對有利可圖的人是一種風格,對無利可圖的人又是另一種風格。
現在她已經將阿繡劃入了有利可圖的範疇。
圖的倒也不是彆的,自然是阿繡的色相。
阿繡不懂她百轉千回的陰暗小心思,聽她這樣說卻以為她又要趕他離開,身體陡然僵住,眼淚霎時從眼眶滾落,“阿寧,怎麼好端端的……說這種話,留在你身邊伺候你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