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仙的婚禮聲勢浩大,舉行儀式的地點是在一處瀑布下,幾千尺的瀑布宛如一道銀河傾瀉而下,上有一彎彩虹熠熠生輝,瀑布下自成一道蜿蜒的溪流,遍布在山嶺之中,岸邊是灼灼盛放的桃花樹,杯杯美酒憑空漂在溪流之中,自成一道曲水流觴。

青丘鮮少有熱鬨的喜事,小狐仙這一成婚,幾乎與狐仙相識的仙人兜過來湊熱鬨。

此刻宴席還未開始,眾仙彙集在一處,等著白琮月賜福,遠遠的瞧見白琮月自然齊齊下跪,拜見帝君。

趙時寧反應過來,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躲到了白琮月的身後。

她還沒有成仙呢,被這麼一群動不動就幾千歲的神仙跪著,她害怕折壽。

“小乞丐,怎麼是你?你怎麼還敢來的?還不快把她給趕出去!”小狐仙到底是年輕氣盛,一把掀開了蓋頭,憤憤地瞪著趙時寧。

趙時寧最厭煩彆人喚她小乞丐,這簡直是在揭她的傷疤,明晃晃地嘲諷她。

“為何不能是我,小狐仙,你與你的新郎成你的親,你管我作甚,再說了我可是白琮月的客人,你們可不能再把我扔出青丘。”

她知曉小狐仙視她這種凡人為螻蟻,可偏偏今日她這隻小螞蟻就要狐假虎威,借著是青丘帝君客人的身份,把腰杆挺直說話。

“白琮月,你們青丘的神仙怎麼都這麼凶,是你承諾的讓我留下來,你可不能讓他們把我趕走。”趙時寧說這話還不夠,又伸出手拽住白琮月的衣袍,仰著頭看他,姿態頗為親近。

眾仙何時見過白琮月與旁人如此親近,心中難免浮想連篇。

他們的帝君和……一個凡人?

白琮月深深地睨了一眼趙時寧,眼眸裡瀲灩的笑意掩飾了他真實的情緒,他自然看出她是故意的,故意讓旁人誤會他與她之間的關係。

趙時寧攥著他衣袍的力度重了些許,直勾勾地盯著他,唇角的笑意卻越來越要維持不住,生怕他又用一陣風將她輕飄飄推開。

“起吧。”白琮月淡淡地瞥向眾仙,到底沒有將趙時寧推開。

趙時寧見好就收,立即鬆開了他,轉而好奇地望向幾千尺的瀑布,“白琮月,瀑布裡麵是不是還藏著洞穴,我想去看看。”

她剛下山不久,什麼也沒見過,如今見著什麼都覺得新奇,見著什麼都想多看幾眼,不然也不會因著貪戀傍晚的霞光而被逮住。

“你一個凡人,怎敢直呼帝君姓名。”狐仙眉頭緊鎖,剜了趙時寧一眼。

趙時寧撇了撇嘴,“狐仙娘娘,沒想到神仙的規矩比凡人還重,我還以為仙界都如傳聞那樣美好,說什麼仙人之上眾生平等呢。”

狐仙哽住了,卻又不知該說什麼話。

這世上哪有什麼眾生平等的好事,就連那普度眾生的三生天,觀世音還得聽如來佛的話呢。

白琮月的目光在趙時寧身上停留片刻,忽地笑了:“青丘的規矩沒有那麼多,狐仙在人間待久了,難免染上了人間的習

氣。”

他這話說完(),頓了頓又道:“瀑布後的確彆有洞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若是想看,我帶你去便是。”

他今日會來純屬是狐仙三番四次求他,他答應出席小狐仙的婚事可沒答應要為小狐仙賜福,自一千歲之後白琮月就再也沒有為人賜過福。

趙時寧反倒給了他暫時離開的借口。

狐仙連忙說道;“帝君,吉時快到了,您還沒為小女賜福呢。”

趙時寧一眼就瞧出白琮月不想賜福,笑嘻嘻地打斷了她的話,“狐仙娘娘,他一千歲了都沒有娶妻,一看就是個無福之人,你怎麼敢讓他給你女兒賜福的,也不怕新郎又跟著彆的女人跑了。”

白琮月微微愣了一下,詫異地望向身旁的女子。

小狐仙怒不可遏,嗬斥道:“胡言亂語,九尾狐族一千歲方成年,更何況帝君怎會是無福之人,你這個小乞丐再敢汙蔑帝君,我就真的把你打出去。”

“不必再吵了,她說的對,本君千歲還未成婚,的確是無福之人,賜福之事便算了吧。”白琮月說話時語氣雖輕,可卻無人敢再反駁。

他年幼曾為幾對新人賜福過,後來發覺終不僅要忙著青丘的各種瑣事,甚至還要去煩心子民的家務事。一旦為子民賜福,他們的姻緣因果皆係在他的身上,夫妻吵架要來求他,連想要生個孩子都要來求他。

十幾年前,白琮月被趙時寧拎著尾巴夾在胳膊下,耳邊還回蕩著子民求子的願景,明明已經有了十幾個孩子,怎麼還要再生。

他煩不勝煩,將身上旁人的姻緣因果儘數斬斷,從此再不為人賜福。

“帝君,我們走吧。”

趙時寧眼巴巴地看著他,意思不言而喻,想要他帶著她離開。

小狐仙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小狐仙,更不想參加她的婚禮。

“好。”白琮月點了點頭。

小狐仙看著兩人化成一陣風,消失在了原地,忍不住道:“帝君難不成真對她有意思?一個小乞丐怎麼配玷汙青丘的帝君。”

她怎麼想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仙人就該配仙人,青丘的帝妃再如何也該是出身高貴的仙子。怎麼著也不能是泥巴裡滾出來的小乞兒。

“九尾狐族最是癡情,一生隻有一個伴侶,若有一方死去,另一方也會很快鬱鬱而終。帝君怎麼會縱容自己喜歡上一個濫情的凡人。”狐仙眼露鄙夷,她在人間千年,將人間講究的那套東西學得特彆好,“狐族對氣味向來敏感,我都能聞出那小乞丐身上的有男人的氣味,還不止一個,這種不潔的女人哪個男人會要。”

二嫁的小狐仙瞬間冷了臉,嗓音惱怒:“娘,你說什麼呢,我看你真的在人間待久了,越來越糊塗,怪不得都沒人給你供奉香火呢。”

小狐仙一甩袖子,氣鼓鼓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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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寧在瀑布後的洞穴中來回徘徊,聽著流水砸在石頭上,心情分外愉悅。

“我還以為這裡麵是個宮殿呢,沒想到隻是供奉著

() 兩尊狐狸像。”趙時寧對神靈都是敬畏的,見到什麼都拜,她想也不想就對著狐狸像拜了拜,還不忘在心裡許願。

狐仙啊狐仙,保佑我早日拿下白琮月,然後讓他一胎八個寶吧。

“這是我的父母。”白琮月語氣淡淡,看不出喜怒悲傷。

趙時寧拜神的動作瞬間停住,神情流露出些許無措。

誰家父母也不願意自家兒子一胎八寶吧,若是在天有靈會不會降下一道天雷劈死她。

趙時寧又連忙虔誠地拜了拜,在心中解釋她方才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讓白琮月的父母不要當真。

“趙時寧,為何要拜他們,我的父母已經湮滅,不會聽見你的願望,不如你拜一拜我,我或許能幫你實現心願。”白琮月玩味地睨著她,昳麗的眉眼浮著淡淡的笑意。

趙時寧也分辨不清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她緩緩靠近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他幾眼,麵露懷疑,"我又不是青丘的子民,你當真能保佑我,滿足我的心願?"

“你可以試試,隻要不是什麼違背天道的事情,我自然能滿足你。”白琮月念在趙時寧方才為他解困的份上,對她也頗為大方。

趙時寧眨了眨眼,往他身邊湊得更近一些,“那請帝君保佑我……早日能讓白琮月喜歡我。”

瀑布砸在石壁上轟隆作響,可趙時寧說出的每一個字又無比清晰。

白琮月抬起眼睫,直直地盯著她看,趙時寧毫不躲閃,熱烈地迎上了他的視線。

良久,他率先移開了目光,語氣中的笑意緩緩消失,“許願無效。”

趙時寧笑容瞬間消失,苦著一張臉控訴道:“為什麼許願無效,白琮月,你怎麼能騙人呢,你可是青丘的帝君,不能言而無信啊。”

“趙時寧,你知道我的母妃是如何死的嗎?”白琮月低著眼看她,漆黑的眼眸裡深不見底。

“我如何知道,神仙不是永生嗎?若是死也該是戰死?還是病死?”趙時寧想不明白為何白琮月要問他這種事情。

“父帝隕落後,母妃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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