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流淌。
銀家眾人乘法寶走走停停,銀鶴騫的目光到處逡巡,似乎正在林中尋找著什麼。
立在他左右的兩人一男一女,鶴發童顏,分彆手持一個羅盤狀法寶,平托在掌中,正在用真元催動。
法寶中心,有一個圓鏡狀的部位,散發出淡淡微光,映照出二人的五官。
其他人也都祭出各自趁手的法寶,滿臉戒備。
念悔獨自站在最後,神情、氣質一如既往冷淡,顯得和眾人格格不入。
事實上,整個銀家,隻有銀巧兒能和她說得上話。平日裡,念悔常年閉關,許多銀家後輩都不知道家族裡還有這號人物。
銀鶴騫雙眼散發著銀色玄光,掃視一圈,沉聲問道:“二位長老,元輝雙盤可有反應,可曾發現什麼了?”
二人閉目不言,專心催動元輝雙盤,一炷香後才緩緩開口。
“啟稟家主,這裡的山川地脈走向,有些脈絡可尋,確實和典籍記載中存在幾分契合之處。歲月流變,山川更易,究竟是不是上古天脈宗,還有待考證。不過,此地如果是天脈宗舊址,天脈宗的脈玄塔定然就在那裡!”
銀鶴騫左側的白發男子,抬手指向斜前方,女子點頭附和。
“據傳脈玄塔乃天脈宗重寶,能夠關乎天脈宗興衰,卻不知是一件怎樣的寶物,有這麼大威能。”
銀鶴騫操縱法寶,向白發男子指向的方向飛去,口中感慨道。
“必是一件至寶!得到此寶,家主如虎添翼,銀家定當大興!”
“不錯,我還記得,幾十年前,兩聲雷響震動燕國,再無後續。那時候,天脈宗即將出世的消息,就已悄悄在修仙界流傳,百裡氏、古羊山和衡玉門都派人尋找多年,一無所獲,沒想到被查到了蛛絲馬跡。如若被我們捷足先登,正是銀家氣運鼎盛的明證!”
……
身旁幾人連連附和。
銀鶴騫並無得意之色,微微搖頭,冷靜道:“此時言之尚早,等二位長老找到確切的證據,再高興不遲。”
說話間,他們飛越數十條山脈。
“等等!”
白發男子突然叫停眾人,手中法寶閃耀,中間的鏡麵映照出一片山川,正是眾人周圍的景象,猶如在上空俯瞰大地。
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附近的地形頗為奇特。
這裡的山川看起來沒有特彆之處,當放大視野,給人的感覺卻要比周圍的山峰矮上一些,仿佛大地整體下陷了一截。
尋常之時,或許不會有人注意這點兒差彆,但結合銀家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此地定有蹊蹺!
“有古怪!”
銀鶴騫催動神識,掃過這片區域,發現這裡有許多山洞。
山洞明顯比彆處密集,分布非常淩亂,摸不著規律,有的在山上,有的在穀地,但有一個共同點,都通往地底。
地麵之上,並無異常,沒有任何和‘塔’有關的遺跡,尋找脈玄塔,可能要進入山洞,到地下搜尋。
不過,這麼多洞口,究竟要從哪一進去?
遺跡裡,說不定有天脈宗殘留的陣法禁製,在裡麵橫衝直撞,隻會為自己引來更多麻煩。
“為二位長老護法!”
銀鶴騫低喝一聲,眾人立時分散,將二位長老保護在中間,並聯手施法,遮掩異象。
二人麵對麵盤坐,舉起各自手中的羅盤,底部相對,合二為一。
片刻之後,二人噴出一口鮮血,鮮血沒入元輝雙盤,滲進鏡麵映照出的景象,裡麵似乎真的有一個空間,鮮血流淌進去,變成一條條血蚯蚓,分彆鑽進一個個山洞之中。
隻見元輝雙盤在二人手中震顫,不一會兒,突然噴薄出一團血光,染紅其中一片區域,大致圈進去二十幾個山洞。
眾人齊刷刷望向在現實對應的區域。
“家主,我們儘力了,真正的入口可能在這一帶,”白發男子滿臉疲憊道。
“有勞兩位長老!留兩人為長老護法,你們隨我來!”
銀鶴騫飛縱到那片區域上方,沒有看出端倪,擇取一個山洞,遁入地下,其他人緊隨其後。
沿山洞下行,地形逐漸收窄,行進一段距離後又陡然開闊,蜘蛛網般分散開去。
起初,眾人嘗試用神識探查,沒發現異常,但隨著持續深入,便感覺神識受到莫名的壓製,連元嬰修為的銀鶴騫都無法幸免。
“此地定是天脈宗遺址!”
有人驚喜道。
“稍安勿躁!”
銀鶴騫嗬斥了一聲,看向後方的念悔,“四妹,有什麼發現?”
念悔環視一周,從袖中取出一隻玉蟬,在蟬翼上輕輕摩挲,玉蟬竟複活過來,蟬翼震動,發出低低的嗡鳴。
無形的聲波擴散,持續了一個時辰,合攏蟬翼,落入念悔手心。
“不是這裡。”
念悔平靜道。
眾人臉上的喜色不由得收斂起來,但沒人發出質疑,都深知九音蟬這件法寶的厲害,念悔也不可能說謊。
“出去!”
銀鶴騫果斷退出地麵,選取另一個山洞,繼續下潛。
接下來便是一次次重複之前的故事,終於在潛入第十一個山洞的時候,念悔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那裡!”
念悔玉手指向其中一條甬道,並先行飛掠進去。
山洞深不見底,他們飛遁多時也沒有抵達儘頭,但洞中的異常越來越多。
“前麵又有一座石池!”
一名銀家族人傳音提醒,語氣有些緊張。
念悔和銀鶴騫在石池邊停了下來。
隻見甬道一側,牆壁凹了進去,形成一個深坑,四四方方,牆壁都是堅硬的石頭。
在彆的山洞,也見到過類似的石池。
石池裡麵沒有水,四壁上刻滿了意義不明的壁畫,壁畫線條淩亂,用刀片直接在石頭上刻畫而成,難以用言語描述,古樸而奇特。
粗糙的壁畫,卻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令人不願移開視線。
看得久了,修為最低的兩人,竟然一陣頭暈目眩,險些真元紊亂。其他人越揣摩,也越感覺詭異,心生寒意。
眾人跟著停下來,有幾人刻意移開目光,不敢直視壁畫。
好在念悔沒有停留太久,繼續向前。
眾人越走越深,見到的石池越來越多,詭異的氣氛也越來越濃。
就在銀家人逐漸深入地下的時候,也有彆人從其他的方向進入了這片區域,而且不隻一股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