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深處,荒山野林中藏著一個被重重禁製覆蓋的山洞。
山洞的位置極為隱蔽,因為禁製遮蔽的緣故,即使有修士從上方飛過,也很難發現山洞的存在。
山洞內突然一陣奇光閃爍,接著便見一道人影急掠而出,是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修士。
飛出洞口,中年道士氣息急促,臉上還殘留著驚悸之色。
落地後,中年道士腳步一陣踉蹌,回頭盯著洞口,見裡麵沒有什麼動靜,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似乎想起來什麼,麵色突然一喜,右掌攤開,掌心有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冰球。
冰球晶瑩剔透,材質其實是某種寒玉,非常奇特,不經催動便散發著絲絲寒氣。
中年道士將包裹冰球的真元收回去,隻聽‘哢哢’一陣響聲,手上立刻蔓上一層薄冰,寒氣逼人。
冰球的寒意隨後侵入中年道士體內,仿佛要將他的血液也凍成冰。
中年道士不以為意,臉上喜色更濃,“雖然這處洞府和師尊生前查到的線索有所出入,不是某位煉丹宗師的洞府,但能得到這麼大一塊凜玉,也算不虛此行了。煉化掉凜玉裡的寒氣,我大有希望突破這次瓶頸……”
他小心翼翼打出幾道禁製,落到冰球上,封禁寒氣,將寶物收進芥子袋。最後看了洞口一眼,揚長而去。
十幾息之後,中年道士的身影出現在一座山頂,環顧四周,猶豫不決。
“沒想到,這次破禁取寶的過程這麼順利,做的幾手準備都沒用上。時辰尚早,距離仙陣封閉還要一段時間,再闖兩處秘境,也來得及。可惜之前沒有多了解一下七殺殿,貿然探索未知秘境的話,危險性極大……”
中年道士遲疑不決,忽然警覺,險些驚出一身冷汗。
“我入七殺殿,本就是尋找破解瓶頸的機緣。如今已經得到凜玉,衝破瓶頸有望,何必再貪戀那些未知寶物?若因此枉送了性命,才是追悔莫及!”
想通這一點,中年道士壓下心中貪念,毅然轉身離去。
很快,中年道士來到群山邊緣。
荒原。
草木黃落。
‘嘩嘩……’
風吹過,荒草起伏,層層波浪逐漸向遠處推去。
偌大荒原一覽無餘。
中年修士一掐念訣,氣息內斂,藏身在一處山坳裡,身體一動不動,緊盯著荒原看了許久。
荒原上空,風暴裡漩渦狀的通道清晰可見。
距離仙陣封閉還有一段時間,通道不到收縮的時候,一個範圍巨大的漩渦,覆蓋在荒原中心的上空,下麵任何地方都能離開七殺殿。
一旦進入漩渦,就安全多了。
隻需催動玉符抵擋仙陣的力量即可,由於風暴裡的力量極其混亂,修仙者在離開仙陣後,出現在任何位置都是有可能的。
想要劫殺他們,是非常困難的。
仙陣範圍廣闊,形成巨大無比的圓形風牆,劫殺者隻能守在一處,碰碰運氣。萬一黴星高照,出來的是位元嬰祖師,反而葬送自家性命。
觀望多時,中年道士確定沒有危險,悄悄潛伏到荒原,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遁光乍現,極速向漩渦衝去。
眨眼間,中年道士已然接近漩渦。
他感受到了仙陣可怕的衝擊,立即催動玉符,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就在這一刻,忽然一點藍芒毫無征兆,在中年道士身邊閃現。
‘轟隆隆……’
風暴漩渦依舊,中年道士的身影消失了,似乎已經進入風暴。
群山之中。
一片密林裡,兩道目光始終盯著風暴漩渦的方向。看到這一幕,目光一陣閃爍,猛然收了回去。
“秦道友,你發現什麼了?”
一人出聲問道。
密林中藏著的人,正是秦桑和白二人。
離開天塔後,秦桑思索一番,便直奔荒原而來,已經藏身在山林多時。
他當然記得,臨行前鄒老邀請他在花仙湖前見麵,一同尋寶。
但事有輕重緩急,看樣子是無法赴約了。
意外見到青竹前輩,得知古傳送陣的線索,回小寒域有望。眼下修為困境暫時解決了,找回九幻天蘭,煉製度厄丹結嬰,才是頭等大事。
和此事相比,其他的都無足輕重。
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安全離開七殺殿。秦桑沒忘記,七殺殿入口可能還有一個難關等著自己去闖。
闖不過去,一切休提。
所以他直奔荒原附近,查探情況,等到這名修士給他趟雷。
“果然有異常,那家夥真的瘋了!”
秦桑臉色陰沉,天目蝶看到的那點不起眼的藍芒,不應該出現在風暴裡,那個修士凶多吉少。
他和白之前隻是猜測,覺得那名元嬰冒天下之大不韙,在荒原劫殺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此時才知,元嬰祖師發起瘋來,行事多麼肆無忌憚。
在這種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對那些頂尖修士而言,所謂的規矩,不存在絕對的約束力,唯有製衡作用。
一旦破壞規矩所得的利益足夠大,他們不會有半點兒猶豫。
白對此並不意外,歎道:“看來,隻能像你說的那樣,期待天塔裡打起來。或者到後麵,同時出去的人多了,我們才有機會脫身。畢竟,人數一多,他不可能全部滅口,行事應該會有所收斂。”
秦桑點頭道,“那人若隻有元嬰前期的修為,我倒是有幾分把握,能在仙陣裡甩掉他,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天目蝶伏在秦桑肩頭,昏昏欲睡。
進入七殺殿後,秦桑連續兩次使用巫族秘術,強行提升天目神通,天目蝶非常疲憊。
“回去休息吧。”
秦桑輕柔撫摸著天目蝶的翅膀,喂給它一滴靈露。
天目蝶親昵地在秦桑指尖蹭了蹭,飛入丹田。
白的視線隨著天目蝶移動,也不禁有些羨慕,天目蝶雖然戰鬥力不強,卻是極佳的幫手,屢建奇功。
可惜,培育奇蟲的難度極大,至少他在恢複記憶前,沒有精力做這種事。
“秦道友,山穀裡的禁製像你說的那麼危險,那些元嬰一時半會恐怕很難破開。後麵你打算去做什麼,一直在這裡苦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