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一片寂靜。
秦桑喚出一具煞屍,一馬當先,向石階上方走去。
他和化身跟在後麵。
長長的石階裡響起煞屍的腳步聲,很快它走到儘頭,從門裡走了進去。
門後竟也是一座明顯破敗的大殿。
奇怪的是,大殿隻有這一扇門,沒有其他出口。在大殿內部,則有一座殘陣。
秦桑出現在門前,打量著大殿和殘陣。
“好像是某種聚靈陣。”
秦桑自語道,他看出來一些端倪,殘陣完整時是聚靈陣,而且比他以往見過的聚靈陣都要精妙。
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東西,也找不到青竹前輩留下的痕跡,秦桑來到大殿另一側,打量著牆壁。
大殿裡肯定還有出口。
他喚出烏木劍,激發劍氣,虛斬向石壁。
劍氣沒入石壁,便消失不見了。
“果然如此。”
秦桑麵色一喜,催動劍氣連斬,儘數被石壁吞噬,不多時石壁上便出現一扇門,紫微宮古殿的那扇門很相似。
煞屍當先一步出去。
片刻後,秦桑也跟了出來。
“這個地方?”
秦桑看著周圍的景色,臉上露出濃濃的詫異之色。
古殿的出口同樣是在一麵石壁上,外麵確是一片荒涼之景。
煞屍此時正站在石壁上麵。
秦桑身影一閃,也飄了上去,打量著四周,驚訝之色更濃了。
姑且叫它天塔第八層。
這是一片廣闊天地,範圍恐怕不次於第七層。不過,這一層裡並沒有聳立的高峰,而是一片空曠之地,一些山脈起伏,但都不是非常高大。
令人驚訝的是,這一層是秦桑進入天塔後,見到的最完整的空間。
下麵七層空間,無不支離破碎,連第七層的大山都被打碎了。第八層卻非常完整,大地、山脈完好無損,戰亂沒有波及到這裡。
可是,和第七層相比,這裡無比壓抑。
空間異常昏暗,在他們頭頂飄著厚重黑雲,不知是什麼物質凝聚而成,低矮之處甚至能接觸到山頂,仿佛壓在心間。
大地和山脈完全裸露在外,看不到一抹綠色,連枯萎的草木都沒有,每一處都是和與黑雲一樣的黑色。
死寂、荒蕪。
天塔第八層,是一個徹底死掉的地方。
秦桑麵色肅然,不知為何,他心頭泛起一陣悲涼。
“這種地方,還會有什麼殘存麼?”
秦桑自語,視線到處搜索,“古傳送陣,會不會就在此地?”
入目所及,皆是荒涼的黑色,遠處山影起伏,看不到人造的建築。秦桑心知隻能自己找了,青竹前輩並未留下隻言片語。
好消息是,整個空間都非常寂靜,沒有凶獸棲息。
他喚出烏木劍,選定一個方向,和化身一起尋找可能有禁製存在的地方。這片空間著實不小,必須儘快行動。秦桑選定的方向,有一座山峰很高。
很快,秦桑來到山腳,隱匿身形,向山頂掠去。
“咦?”
來到山頂,秦桑眺望四方,終於發現一個方向有異樣。
唯獨那個方向的儘頭,有一道整齊的黑線,好像是一處絕壁,大地在那裡便斷掉了,非常特殊。
沉思少許,秦桑飛掠下山,決定先去斷崖處看一眼。
越過座座黑色山脈,快要接近絕壁的時候,秦桑身影突然一頓,滿臉駭然之色。
耳邊傳來白急聲提醒,“小心!有人!”
秦桑驚駭的發現,在絕壁旁的一座山上,竟站著一個人!
此人身材修長,挺拔如青鬆,背負雙手,背對著他們,凝望絕壁內,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從這個人身上,感覺不到絲毫氣息。
在這之前,天目蝶警戒,竟然一直沒有發現此人的存在。
這個人好像憑空出現在這裡,如同鬼魅。
秦桑心中悚然一驚。
隻見那人緩緩轉身,視線如刀,瞬間釘在秦桑身上。秦桑的隱匿遁術,在此人視線裡,如同無物。
“青竹前輩!”
看到那人的麵容,秦桑麵色大變,失聲驚呼。
他在少華山見過青竹前輩的畫像。
青竹的傳說一直在少華山傳誦。
怒發衝冠為紅顏、劍劈劍門山、單人獨劍殺上元蜃門、劍斬金丹……
每一個事跡,都令人熱血沸騰,心向往之。
雖然少華山為了照顧元蜃門的麵子,刻意忽略這個人的存在,但擋不住崇拜者的熱情,青竹前輩的畫像也一直在眾弟子之間流傳。
此時此刻,秦桑竟然見到了真人。
青竹前輩的下落一直撲朔迷離。
秦桑開始懷疑他已經找到古傳送陣,返回小寒域了。找到靈龜島後,又得知青竹前輩被仇家找上門來,大戰一場,下落不明。
他本以為再見青竹前輩的希望渺茫,卻突兀重逢。
奇怪的是,青竹前輩為何出現在這裡?
一時間,秦桑心念急轉。
毫無疑問,青竹前輩定然已經是元嬰期高手,否則不可能輕易蒙蔽天目蝶的感知。
秦桑卻不知青竹前輩本身性情如何,是否真像傳說中那樣愛憎分明,心中頓時大為警惕,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
“我……”
秦桑張了張嘴,剛要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勁。
青竹站立在黑暗之中,在看到秦桑之後,嘴角微翹,竟露出一抹邪異的笑容,讓秦桑心裡猛然一跳。
“種魔元胎,又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青竹譏笑,聲音在秦桑耳邊響起,帶有幾分莫名的陰冷之意,透徹骨髓,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看來,你是他選定的傳人了?”
“不對!你不是……”
秦桑心中一驚。
這個人長著青竹前輩的臉,卻口稱青竹為‘他’。
聽其語氣,似乎對青竹和《種元魔胎》都熟悉異常。
“難道是……”
秦桑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身外化身,身影一顫,三色遁光乍現,本體抽身急退,竟毫不猶豫選擇逃命。
與此同時,身外化身則和秦桑反其道而行之,手持血劍衝向青竹。
看到這一幕,青竹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之色,臉上的邪笑更濃了,像是在看一個垂死掙紮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