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桑坐下,餘連欠了欠身道:“方才幼娘說秦道友有事相詢,不知餘連有什麼能幫上秦道友的,秦道友儘管開口。”
“此事不急,”秦桑笑道,“在下方才聽餘前輩說起修仙界大事,心裡癢癢,也不敢打擾諸位道友雅興,先聽餘前輩說完秘辛不遲。”
聞言,其他眾人連連點頭,有幾位向秦桑和善的笑了笑。
李幼娘溫好幾杯酒送上來,給了秦桑一杯,也在一旁坐下。
餘連抿了一口酒,讚道:“幼娘的手藝愈發好了!既然秦道友也想聽,老朽就跟大家好好說道說道……卻說最近修仙界發生的最大的一件事,當屬幾個月前魔門魁陰宗驟然入侵正道名門元照門的山門。當是時,數位金丹上人連番大戰,這一戰直打的日月無光,山河變色,最終把魁陰宗給打滅門了。”
秦桑正盯著酒杯裡的琥珀酒看,聞言愕然抬頭。
其餘眾人也吵吵嚷嚷起來,“老家夥你莫不是晃點我們,魁陰宗入侵元照門怎麼把自己給打滅門了,元照門什麼下場?還有,這魁陰宗是什麼來曆?”
餘連笑嗬嗬道:“莫急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要問這一戰的緣由,就不得不說說魁陰宗和元照門的來曆,想必有些道友雖然都曾耳聞,卻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拿元照門來說,雖然現在日益衰落,但在數百年前,名聲比如今小寒域最負盛名的正道八宗絲毫不遜色!魁陰宗也是能和元照門媲美的存在。”
“元照門創派宗師乃是門內元嬰老祖元照祖師,魁陰宗則是魔門一個元嬰期魔頭魁陰老祖所創,這兩位都是當年呼風喚雨的人物,兩大門派創派的時間幾乎不分先後,連兩派的名字都是沿用自創派祖師,你們說巧不巧?更巧的是,這兩大宗門相距還不遠,可謂是針鋒相對、將遇良才,早有宿怨。”
“想當年,元照祖師和幾大弟子意外橫死在古仙戰場,若非無極門放話,魁陰老祖早就以大欺小,把元照峰掀了。直至後來魁陰老祖坐化,雙方這才消停下來,想不到魁陰宗始終未曾忘記舊日恩怨,傾儘一派之力奇襲元照門,卻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說到這裡,餘連又抿了口酒,閉上眼睛,施施然品味起來。
正聽得入神的眾人頓時同仇敵愾,痛斥餘連。
“你這老鬼總是吊人胃口!”
“沒錯,太不爽利!”
……
秦桑也聽的心急,恨不得扒開餘連的腦子翻看,如果魁陰宗真的被元照門給滅門了,自己以後豈不是什麼都不用擔心了,那朵神秘蘭花就是自己的了!
餘連反而得意洋洋,哈哈大笑,“老朽不吊吊你們的胃口,豈非太無趣了?”
又引來一陣討伐之聲,餘連才樂嗬嗬說道:“此事傳出,家族裡也在議論,讓人想不通的是魁陰宗為什麼敢入侵元照門,要知道元照門的護派大陣可不簡單,是當年元照祖師,邀來兩位元嬰好友布下的,其中一位還是出自元蜃門,絕非區區幾個金丹可破。更讓人奇怪的是,元照門的護派大陣似乎真就讓他們給破了!”
“破了?”
眾人驚訝,“護派大陣都破了,怎麼反而是魁陰宗被滅門?”
餘連搖搖頭,“如今流言紛紛,我又不在現場,也不確定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隻有一個消息應該不是謠言,因為是從無極門中流傳出來的。據說當夜魔焰滔天,魁陰宗來勢洶洶,逼得元照門太上宗主自爆金丹,並且連同護派大陣、山門靈脈一起引爆,恐怖的威力令魁陰宗一位金丹上人當場殞命,另外兩位也受到重創,築基期修士更是死傷無數。如果不是情勢危急,無可挽回,那位太上宗主何至於自爆金丹?”
眾人驚呼,“自爆金丹!”
金丹上人是他們難以企及的存在,難以想象,金丹上人絕命自爆,場麵有多麼恐怖。
秦桑也有些失神,那天晚上看到那輪大日爆發的駭人景象,他就隱隱猜測到幾分,現在得到證實,還是無比震撼,不由得喃喃道:“好狠……”
金丹、護派大陣、元照峰靈脈,三者一齊引爆,那位太上宗主好果斷。
“確實是一個狠人!”
餘連語氣感慨,“他這一自爆,看似兩敗俱傷,卻保住了自家道統,斷了宿敵根基。不怪人家能修煉到結丹期,成為太上宗主。”
一個青年冷哼一聲,“那是因為他有元嬰期的師父,給我等同樣的修煉資源,成就絕對不比他差!”
餘連笑嗬嗬點點頭,話鋒轉回來,“想必魁陰宗三金丹也沒想到元照門太上宗主如此決絕,當場一死兩重傷,登時嚇破了膽,倉皇逃竄。被元照門另一位金丹上人一路追殺,又斬殺一人,另一個躲進魁陰宗龜縮不出。後來無極門援手趕到,圍了魁陰宗,發現魁陰宗已經樹倒猢猻散,此人據說逃進古仙戰場,魁陰宗現在被元照門占下,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秦桑突然開口問道:“魁陰宗哪個金丹老魔活了下來?”
餘連皺眉道:“我也不清楚,無極門放出來的消息,隻說魁陰宗掌門多行不義必自斃,估計這魔頭已經死了,其他兩位都名聲不顯,不知道苟且偷生的是哪個。想及魁陰老魔生前一世凶神,這才多少年,留下的道統就斷了。也不知道這位魁陰宗掌門怎麼想的,據說都已經五百歲高齡,馬上要坐化的人了,突然搞這一出,不僅自己命喪黃泉,還葬送掉祖師基業。”
秦桑低頭沉思,隻要魁陰宗還有一個金丹活著,他就未必安全。
想到這裡,秦桑出言恭維道:“餘師叔說的這些秘辛,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方才聽餘前輩說起正道八宗,在下孤陋寡聞,對其中許多宗門不太了解,不知餘前輩能否簡要說一說,讓在下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