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還不是最危險的。最讓秦桑警惕的,是在靈潮的衝擊下,這裡的靈氣太狂暴了,天地靈機極為混亂。就在這時,身後突然‘砰’的一聲,接著傳出一陣驚呼。秦桑扭頭一看,卻見一個築基前期的修士竟平白摔在地上,羞得滿臉通紅。不隻他一個出現異樣,其他人也有不少,突然掉下來,勉強站穩。基本都是散修。這時,陳傀清才壞笑著提醒:“諸位道友注意了,在靈潮影響下,此地靈氣可不像關內那麼平穩,不可直接吸納太多靈氣入體,否則煉化不及,會造成體內靈力紊亂,暫時失去戰力。若在古仙戰場與人交手,最好備足了靈石。”這廝不早說!那些不知情的散修怒目而視,陳傀清看完熱鬨,吩咐一個師弟帶路,又交給秦桑一枚玉簡,“秦師兄,這是路線圖,懸顱衛應該快到了,你們在路上應該能遇到。”“多謝陳師兄。”秦桑把玉簡裡的內容展現給眾人看,環視一周,提議道:“諸位道友,如果沒有要去其他地方的,不妨大家結成戰陣同行,萬一遭遇雲獸,能守望相助。”眾人互相看了看,紛紛應承。秦桑修為最高,又有和天行盟戰鬥的經驗,有條不紊組織起人手,向懸顱關進發。靈潮就在他們頭頂上方,眾人隻能低空飛遁。雖是衰落之時,空中的靈潮仍有席卷天地之威,時不時還會分出一道靈氣,從天而降,輕易便可在地麵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威力之強,令人膽戰心驚。秦桑被眾人護在中間,他的職責是時刻關注著天空的靈潮,和周圍的動靜,隨時調整方向,躲避危險,一路上倒也算順利。最幸運的是,沒有遇到雲獸群。如此一刻不停地直奔懸顱關,不多時,最前方之人忽然喊道:“秦道友,前麵有一朵黑雲,正向這邊飛來。”秦桑已經看到了,凝目辨認之後,神色一鬆,“不用驚慌,是懸顱衛。”眾人歡呼一聲,懸顱衛現身,說明前方的雲獸已經被清理乾淨了。雖是野外,也不用擔心懸顱衛起不軌之心,他們乘坐上元清靜宮的傳送陣過來,有上元清靜宮擔保。秦桑示意眾人不停,繼續向前,快要接近時,聽到黑雲之中傳出聲音:“前方雲獸已經清理乾淨,諸位道友請便。”話音未落,雲中忽然有人驚喜得喊道:“可是秦師弟?”聲音甚是熟悉,秦桑立刻聽出來了,越眾而出,驚訝道:“穆師兄,你何時從亂島水域回來了?”此人竟是穆一峰。便見黑雲裂開一道縫隙,當中飛出來兩個人,一個是穆一峰,另一個則是玉樹臨風、氣質不凡的青年。“秦師弟,你離開後,我頂替你隊長之位,不料在和天行盟奸賊糾纏時,一時不慎又受了一次重傷,被送回師門療傷。等傷好後,見亂島水域雙方休戰,沒甚意思,想到靈潮馬上結束,便直接來古仙戰場了。”穆一峰摸了摸腦袋,語氣羞慚地解釋。秦桑帶隊這麼多年,都沒出大狀況,托付給他沒幾天就被天行盟陰了一把,險些把屬下的性命全葬送了。若非他拚死把人都帶了回來,現在真是無顏麵對秦桑這個救命恩人。問清原委後,秦桑也知道不怪穆一峰。他能拚著自己老命不要,把人都活著帶回來,殊為難得,可以算得上義薄雲天。秦桑更驚訝的是穆一峰的修為,竟是假丹境了!這才幾年?穆一峰上次重傷垂死,因禍得福修為大漲,這次重傷乾脆就直接突破假丹境。“穆師兄,我曾聽聞有殺戮求突破,有戰鬥求突破,還從未聽聞重傷求突破的?你走的難道是傷道?”秦桑揶揄道。穆一峰大笑:“不知為何,每次躺在病床上,總能靈光一閃,我正想要不要用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求結丹,秦師弟你可彆攛掇我!對了……”穆一峰聲色一正,指著身旁的青年道:“秦師弟,這位是秋暮白、秋師兄,你們應該沒見過。”“雖未曾謀麵,但對秦師弟已經如雷貫耳,”秋暮白拱了拱手,語氣和悅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是他!秦桑腦海中電光一閃,想起此人的身份了。他就是那種極少拋頭露麵,在外界名聲不顯,卻在師門裡有無數傳說的親傳弟子。秋暮白不是結丹期修士的弟子,但比他們地位更高,他被元嬰老祖東陽伯特許,在少華山主峰修煉!秋暮白比秦桑入門早十幾年,繈褓之時,便被東陽伯看中。據說秋暮白早就可以結丹,卻不知何故,留在假丹境打磨修為,遲遲不願結丹。“見過秋師兄!”東陽伯沒有正式收秋暮白為徒,他們仍然按照師門規矩,同輩相稱。元嬰老祖的弟子,即使結丹期修士麵對他也要和和氣氣,秦桑自然也不會失禮。初次見麵,觀秋暮白舉止,像是位謙謙君子,令人如沐春風,秦桑也不知此人品行如何,謹慎觀察。一番交談才知,秋暮白靜修出關後,便來到古仙戰場做懸顱衛,此次便是他帶隊出來清理雲獸。“我們還有職責在身,不能耽擱太久,秦桑不妨先行一步,等回到懸顱關再敘,”秋暮白道。秦桑心念一轉,取出自己那枚懸顱衛令牌,“秋師兄,我此次過來,就是要去懸顱衛應卯,既然遇到懸顱衛清理雲獸,責無旁貸,願意和二位師兄一起走一趟。”“秦師弟願意出手相助,求之不得!”秋暮白二人大喜,立刻答應下來。秦桑也有自己的考慮。秋暮白最得東陽伯看重,肯定對東陽伯非常了解。從紫微宮回來後,自己就要單獨向東陽伯奏對。多和秋暮白親近親近,跟他打聽下東陽伯的性情,好能有的放矢。不僅是未來師尊,更是掌握生殺大權的元嬰大能。秦桑不奢求能得東陽伯器重,也彆懵懂無知,犯了忌諱,惹怒這位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