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換一個人,今生注定(1 / 1)

守山弟子回過神來,對孟奇回了一禮,這才說道。

“蘇少俠,還請稍等,在下這就為你稟報!”

說罷,一位守山弟子就匆匆向山上而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不過片刻功夫,這位弟子就跑了回來,在孟奇的注視下說道。

“呂長老答應見蘇少俠了,請!”

蘇孟在洗劍閣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呂純陽的小院,推開小院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蔥鬱的植株,並無什麼名貴的花草,顯得十分普通平凡。

呂純陽坐在石桌之前,手裡捧著青釉茶盞,低頭啜飲,好像並未在意孟奇的到來,氣氛很是沉默。

孟奇站在石桌前,沒有得到呂純陽的準許,他也不敢直接落座,此次他乃是有所求,而且還涉及到了六道輪回之主,他也不知如何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呂純陽飲茶。

隨著時間的推移,孟奇原本急躁的心靈漸漸安定了下來,一股清淨之氣在小院之中彌漫,呂純陽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抬頭看向了恢複平靜的孟奇,神色淡淡,眸子裡似乎隱藏著無儘秘密,深邃而又幽深,讓人不知不覺間就被吸引。

“你之來意,我已經明了,無需你多說!”

“衝和當初的確是我出後幫他抹去了名字,脫離枷鎖!”

呂純陽的話一出,孟奇精神振奮,總算是看到了脫離六道輪回之主控製的希望了,眼睛裡滿是激動之色,情難自控的說道。

“還請前輩相助,晚輩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呂純陽看著臉都漲紅的孟奇,知道他是將自己當做了救命稻草,想要死死抓住不放手。

呂純陽擺擺手,阻止了孟奇繼續說下去,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讓孟奇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上次我出手威脅了對方,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畢竟對方也不是泥捏的,每一位大能都有脾氣的,如果真的惹急了對方,必然會兩敗俱傷!”

呂純陽這話沒錯,他如今還處於傳說之境,並未圓滿,不願貿然進入造化之境,如果再次逼迫陸壓,對方定會惱羞成怒,直接掀桌子,畢竟大能之間鬥法不是這麼玩的,也需要遵守一定的規矩。

比如,陸壓此次安排死亡任務,給足了呂純陽麵子,並沒有為難江芷微,這已經讓步了,如果呂純陽再插手,那就是逼迫陸壓撕破臉了。

孟奇聽到此處,心中無比沉重,他明白呂純陽的意思,這次他不能直接出手了,畢竟對方也不是軟柿子,隨呂純陽捏。

“是晚輩失禮了,告辭!”

孟奇在呂純陽這裡沒有得到想要的幫助,自然需要另尋他法,他時間緊迫,一刻也不願耽誤,轉身就要離開。

“年輕人不要那麼心急,我隻是說這個事情不能再威脅祂了,但是沒說不能幫你!”

呂純陽說話不緊不慢的,顯得很是從容愜意,讓剛剛踏出幾步的孟奇瞬間就停下了身體,猛地轉過身來,目光炙熱的看向了呂純陽,連忙問道。

“請問前輩要如何幫?”

“這個不能威脅了,換一個人威脅就是了,反正他們人多!”

呂純陽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六道輪回之主又不是隻有陸壓一人,還有幾位,其中最強大的就是阿難,他手裡還有著一件呂純陽想要搶奪的至寶,輪回印。

輪回印,六道兌換譜第一頁十大絕世神兵之一,被評為神秘第一,根據粗略介紹,乃上古時與天帝一同登臨彼岸的先天神靈後土所鑄。祂憐憫生靈,惜天地間無有輪回,眾生死後或飄散入混沌,或化作天地規則顯化的冤魂惡鬼,再無重來之機,故以自身為鼎,使九幽為火,用半步道果為材,煉製出了這枚輪回印,因祂本身未證真正道果,此印僅是半成,功用不明,相當神秘,在六道的兌換譜內屬於不缺的那種。

阿難就是蘇孟背後的垂釣者,更是霸王身後的垂釣者,他本尊乃是太古雷神,受限於先天神軀,難以再做突破,於是效法青帝,斬出了佛門之身阿難,其後用入世輪回法尋找登臨彼岸之道,但心有執念,掙脫不了苦海,漸漸沉淪,印記越來越弱。

阿難不得已,祂又考慮起雷神本尊,打算養一條屬於雷神的魚,然後將雷神魚與阿難身融合,本尊與佛門之身融合,以此邁過關隘,可惜霸王霸絕當世,作為一條魚,霸王失控了,然後才是阿難暗中布置,聯絡其他大能,以中古諸聖為兵卒,圍殺霸王,以免霸王繼續成長,反噬自身。經此失敗,阿難終於死心,順著執念沉淪,順不能活,那就逆流成魔。

果然,阿難逆練如來神掌,證得了彼岸境界,化為了魔佛,毀了靈山淨土,最後被佛祖鎮壓,不得脫困,隻能利用輪回印和其他大能建立了六道輪回空間,培養受自己控製的道標魚兒,給予各種機緣好處,隻要對方有所反抗,露出一絲擺脫的跡象,就會受到打壓,就會被安排左右為難的任務,就會被刻意針對,近乎不講規則,就像這次孟奇的死亡任務。

孟奇心中一驚,果然如大家所猜測的那樣,六道輪回之主不是一位大能,而是一群大能,難怪有時候經曆的任務會有所不同。

“哪一位?”

孟奇沒有說出六道輪回之主這個詞,因為這涉及到六道輪回空間的規則,對外泄露會被抹殺。

“最強的一位!”

呂純陽沒有說出具體的名字,他倒不是擔心消息外泄,他的小院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是他的道場,充斥著他的力量和法理,能夠隔絕了道輪回之主的窺探。

“最強的一位,是誰?”

孟奇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好奇之色,眼睛緊緊的盯著呂純陽,帶著幾分期盼。

“這些對你來說,還是太遙遠了,無需知曉,日後等你修為境界到了,自然就會知曉了!”

呂純陽微微搖頭,沒有告訴孟奇答案,阿難畢竟是彼岸境界的存在,如今雖然被鎮壓,處於虛弱狀態,也不是法身境界之下的人可以知曉的,有害無益。

孟奇也不糾結,他相信自己早晚會知曉一切真相的,將這些暫且放在了心底,關心起了自己的問題。

“前輩威脅祂,就可以讓我擺脫枷鎖,獲得自由嗎?”

“不能,芷微我都不曾出手助她擺脫枷鎖,怎麼可能幫你!”

呂純陽好笑的看著孟奇,他想得美,自己才不費那功夫呢。

“那前輩如何幫助晚輩度過此關?”

“山人自有妙計,你就不要多問了,你隻需繼續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保證你不會失望的!”

說罷,呂純陽不待孟奇細問,一揮手,狂風卷起,將孟奇裹住,飛出洗劍閣。

狂風散去,孟奇狼狽的身影跌落在地,塵土飛揚,狼藉不堪,孟奇臉上滿是陰沉壓抑,似乎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失望的離開了洗劍閣。

“看樣子,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對方拒絕了!”

一道宏大的聲音響起,在和幾位盟友交流著最新的進展。

“不一定,還需觀察,說不定他在演戲!”

“此時下結論,還太早了,再看看!”

幾道聲音接連響起,或是神聖,或是陰森,或是威嚴,或是魔性,每一個都是大神通者,傳說境界之上的存在。

一年之後,封神世界,齊國王宮。

孟奇進入這個傳道的世界,聯合齊桓公,在玉虛宮中奪得了“開天印”與“四象印”修煉之法,閉關潛修,增進修為,抓緊每一秒的時間提高自己的實力,為最後的死亡任務做準備。

王宮某處靜室內,孟奇盤腿而坐,周身異彩紛呈,竅穴內時而飛騰重重星河,時而毫光射出,凝成杏黃小旗,時而紫煙成鈴,時而黑白化鏡,時而腳踏地火風水,時而金烏玉兔橫飛,種種情狀,不一而足,尤其他祖竅開,左眼黑,右眼白,深處藏著一盞沒有顏色的古燈,放出無量因果之光。

漸漸的,所有異象收斂,隻餘古燈,孟奇身周凝出了一絲絲混沌之氣,它們繚繞盤旋,被鼻孔一道道吸入,但噴出的卻是慶黎紫煙。紫煙往上飛騰,於孟奇頭頂三尺處結出了一朵慶雲,和泥丸宮遙遙相對,照得它隱約有混沌之色打旋。

忽然,半空鐘鼓齊鳴,瑞霞奇光大亮,慶雲飄落金燈,泥丸宮隨之緩緩打開!混沌之氣湧出,簇擁著一件古老深邃的事物,似旗非旗,似斧非斧,它沒有顏色,但又像是蘊含著所有顏色,這正是孟奇修煉開天印衍化出的盤古幡虛影。

盤古幡一現,靜室頓時無光,牆壁與外界似乎完全消失,虛空被拉扯往內,形成圓球,包裹住孟奇,讓他仿佛盤坐在真正的混沌當中。

抓住機會,孟奇現出自身法相,背後幽幽暗暗,混混沌沌,無上無下,不分前後,核心處似乎盤坐著一名道人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什麼都沒有,那裡隻得一個點,還能被描述的點。這正是接近大成的“不滅元始相”!

突然,元始道人雙眼睜開,一眼藏黑白光芒照耀的古燈,一眼現混沌之氣繚繞的小幡,幽暗混沌頓時裂開,黃旗紫鈴、古印玉盒等飛騰凸顯,無窮無儘的光芒湧出,一重重宇宙出現,浮影交疊,浩瀚無垠。

與之對應,孟奇肉身竅穴一個接一個打開,呈現相同的景象,他肉身內飛出一道虛影,半透明半實質,容貌與孟奇一般無二,儼然便是他的元神。

“元始道人”緩緩起身,一步邁出,恰好與元神重疊,古燈小幡點亮雙眼和祖竅、泥丸,番天印、陰陽印交錯兩手,戊己印、虛空印融合雙腿,紫鈴化心,赤青黑白演繹內臟。兩者蠕動,以極其艱難的姿態融合著。

就在這時,孟奇輕哼了一聲,雷鳴回蕩靜室,肉身竅穴為之震動,每一個都發出對應響動,像是一連串伏魔秘咒!頓時,瀟灑快意,昂揚不屈,自強不息,求生但不畏死,種種實質般的意誌從元神內迸發,貫穿了肉身,貫穿了法相,像是衝刷著一切的浪潮。

劈裡啪啦,元神與法相蠕動融合的速度陡然加快,猛地放出無量清光!清光消失,孟奇背後隻餘一位道人,與自身容貌相同,但更顯幽深,有種捉摸不定、最初最古的意味!

第三層天梯,元神與法相初步融合,和肉身稍有融合,孟奇終於邁過,成為了貨真價實的大宗師!

而若是三者徹底融合,法理規律內蘊,內景向著真正天地衍變,開始自成一界的修煉,那就是法身境界了。

道人歸於肉身,孟奇眼睛合攏,重新睜開,再無神異,隻有清澈幽深的眸子。他緩緩起身,衣襟抖動,有無數虛幻煙塵飄飛,似乎是歲月的塵埃,然後選擇了回歸。

孟奇回歸之後,再次來到了洗劍閣,再次拜訪了呂純陽。

“不錯,居然踏入半步法身之境,成就了大宗師!”

呂純陽一眼就看穿了孟奇的根底修為,臉上帶著幾分讚賞,孟奇踏入外景不過八年,就跨過了三道天梯,修煉的速度比當年蘇無名還要快許多,就更不用提他了。

畢竟,當初的呂純陽名聲不響,在外景之境蹉跎多年,如果不是他廢功重修,怕是還在磋磨時光呢。

“你前來所謂何事?”

呂純陽還未動手,輪回印依舊在阿難的手中,孟奇的死亡任務還有一段時間,他不著急。

“晚輩聽芷微說過今生鏡在前輩手中,想要借來一用!”

孟奇恭敬的行禮,臉上既無苦澀也無沉重,隻是十分平靜的看著呂純陽,繼續說道。

“前輩,你應該也注意到了,我氣運極其不正常。”

“對!”

呂純陽點點頭,他自然清楚其中的緣由,肩上的青絲隨風而動,帶著幾分淩亂淒美。

“晚輩應該是成為了大能的道標或者備選轉世身之一,初時順利,越往後走越是感覺道險路危,身不由己,甚至要與親朋好友,恩人舊識等兵戎相見,我不甘心如此,不想成為他人傀儡,試圖擺脫這一切,斬斷過去,隻留今生,故而來向前輩借今生鏡一用。”

孟奇自從知道了呂純陽可以和六道輪回之主抗衡後,在他麵前說話也不再遮遮掩掩,有著呂純陽在,自然可以屏蔽的六道的注視。

“可!”

呂純陽淡然的點點頭,沒有推辭,手掌一翻,一枚古鏡就出現在了掌心之中,隨手遞給了孟奇。

孟奇將今生鏡置於身前,巴掌大下的鏡麵,圓潤無暇,如同驕陽下湖麵,平靜璀璨,浮光躍金,內有無數金色光斑載沉載浮,像是今世今生的所有回憶。

孟奇雙眼忽地變化,左眼黑,右眼白,眉心祖竅打開,沒有顏色的道一琉璃燈虛影凝聚,以一點燈火綻放無量光輝,恰似第一因衍化出複雜又難以窮儘的無數因果。似黑似白的億萬光芒落在今生鏡上,金色光斑頓時騰起,布滿半空,今生種種,現於眼前。

以向死而生之心踏足封神世界時的身影;冷酷布置,擊潰生死無常宗時的身影;斬殺不仁樓樓主時的身影;爭奪七殺碑時的身影;與顧小桑聯手探索九重天時的身影;與高覽烈酒當水、狂歌當哭時的身影;看著江芷微斬吾見我,消失於山路儘頭時的身影;燈火闌珊,乍然相逢時的身影;看著師父為自己求情時的身影;與顧長青、小師弟求生瀚海時的身影;少林寺中小和尚時的身。

一幅幅的畫麵還在回溯,孟奇看到了自身在地球上的身影,從辛苦打拚到求學異鄉,從經曆高考到童年無憂,從牙牙學語到腹中嬰兒。到了這裡,滿空金色光斑收斂,落入鏡中,一切恢複如常。

“地球時的經曆也算今生?”

孟奇若有所思想著,自己未曾見過蘇子遠小時候的事情,卻有自認為上一輩子的地球經曆,這麼看來,今生應該是以元神三魂是否被替換一個為標準,和肉體無關?

“如此一來,因為之前對今生的判斷有誤,有的事情又得稍作調整了!”

孟奇又從袖中拿出自己得到的來世鏡碎片,它仿佛琉璃,布滿裂縫,充滿了不可捉摸,難以確定的氣息。

道一琉璃燈的光芒照在了來世鏡碎片之上,灰蒙無光的鏡麵頓時浮出微芒,道道裂縫隔出的無數細小鏡麵呈現不同的身影,因為僅是來世鏡子碎片,照出不是來世,而是孟奇不定的未來。

這也是孟奇修為不足的緣故,不然隻是用今生鏡,就可以照出此生不定的未來。

這些身影有孟奇熟悉的青燈古佛和尚,口喊刀來的恐怖男子,流淚問天的悲愴者,被赤紅長槍貫穿著,白衣劍客,瘋癲道人,如此種種,不勝枚舉,這一道道身影轉頭,不出意外皆是孟奇的麵貌。

就在這時,青燈古佛的和尚嘴角勾起,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而恐怖男子,悲愴問天者,白衣劍客,瘋癲道人等亦是一模一樣的意味深長笑容,他們是同一個人,不同的未來都是“同一個人”!

孟奇心頭驚愕,不管什麼樣的未來,結局都注定隻有一個嗎?被那位融合?迎接著他的歸來?

“天衍五十,尚隱其一,天留一線生機。”

呂純陽見此,緩緩開口,如同大道之音,醍醐灌頂,讓人開悟。

孟奇閉上眼睛,心情迅速平複,開始結合今生鏡、來世鏡與道一印等武道尋找斬斷過去的辦法。這些收獲堆積在一起,互相激發,不斷發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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