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大樹砸下,無塵土飛揚,武田角容躺在地上,胸膛像是被車子撞了一般,破碎的不成樣子了,嘴巴張開,一股股的血水湧了出來,根本就止不住,身體抽搐了兩下,嘴唇蠕動了兩下,連一句一言都沒有留下,就一命嗚呼了!
菊目猿之助這才反應過來,腳下狠狠一踏,泥土翻湧,猶如海浪,身形猶如一道利箭,就要向著遠方逃遁。
他十分清楚,自己絕對不是李道清的對手,哪裡還敢繼續和李道清廝殺,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東瀛武士隱忍狠辣,做事果斷利落,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逃遁,菊目猿之助就沒任何的猶豫,氣血全麵爆發,體能暴增,甚至還用上了一些刺激氣血的手段,類似於天魔解體之法,身影好像一道幽靈,眨眼間就奔出了三五十米,速度驚人。
李道清瞅了一眼斷氣的武田角容,身體再次發出哢哢的響聲,骨頭複位,身形恢複了正常,不屑的看著前方奔逃的菊目猿之助,發出了一聲嗤笑,腳下一踏,朵朵蓮花綻開,托著他的身體不斷向前,一步跨出,就是二十多米,縮地成寸,天涯咫尺。
菊目猿之助隻是跑出了二百米,就被李道清追上了,二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菊目猿之助眼中厲色一閃,狡詐陰狠的光芒閃爍,他此時已經可以感受到李道清身上傳來的熱量,後頸汗毛倒豎,腰身一扭,像是一根麻花,讓人不禁擔心他的腰會不會折斷,手臂如一杆大槍,猛地向後紮去,這是回馬槍,是絕對的殺招,力道、時機、勁力和眼力缺一不可。
李道清麵對著菊目猿之助的這一記殺招,不慌不忙,他早就將太極拳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聽勁的功夫出神入化,在菊目猿之助還未轉身之際,他腦海中就已經呈現出了菊目猿之助接下來的舉動,手臂抬起,迎著那杆大槍一樣手臂,狠狠的逆向纏繞,絲絲縷縷的勁力猶如蛛網,將其菊目猿之助的手臂緊緊束縛住了,使勁一絞。
“哢嚓!”
一道清脆的斷裂聲音響起,菊目猿之助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手臂被硬生生的絞斷了,無力的耷拉著。
李道清眼中寒光四溢,右手張開,像是天羅地網,讓人無處可挑,五根手指如同五指山,將菊目猿之助的手臂抓住,使勁一扯,鮮血橫飛,手臂直接被扯離了身子,這一幕場景,血腥而又暴虐,讓人不敢直視。
李道清並未就如此放過菊目猿之助,左手作刀,對著痛苦哀嚎的菊目猿之助的頭顱斬去,勁力還未臨身,就已經讓菊目猿之助感受到了鋒芒,刀風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紅印。
菊目猿之助雙眸瞪大,咬牙啟齒,怎麼願意束手待斃,左手五指彎曲,如同虎爪,掌心突然一跳,凸起了一塊肉球,和老虎的肉墊十分相似,形意拳虎形被他練到了極境,向著李道清的雙眼揮去,想要將其眼睛挖出。
李道清神色不變,嘴角露出了一抹譏笑,手刀猛地加速,比之剛剛快了三分,好似一把斬首大刀,輕輕滑過了菊目猿之助的頸下,一顆睜大了眼睛的頭顱飛出,身體還站在原地,猶如噴泉,湧出了三尺高的血水,場麵十分血腥駭人。
李道清看著停在眼前一公分的虎爪,沒有任何的害怕,看似菊目猿之助隻差一公分,就可以傷到李道清,但這一公分之間卻隔著天塹。
國術高手爭鬥廝殺,差之毫厘,謬以千裡,功夫高上一線,就高得沒邊了,絕對不是常人看到的隻差一點。
“轟!”
菊目猿之助的屍體轟然倒地,血水流淌,染紅了這片土地,充滿了妖豔的美感。
李道清低頭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無情,像是高高在上,掌控眾生生死神明,給人一種疏遠感,透著冷漠和蔑視。
“五大宗師都戰死了,死狀淒慘,而我們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摸到!”
“甚至連對方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一個聲音在這個小房間內回蕩著,帶著一股非常神秘的味道,尤其是這人說話的強調極其特殊,每個音節都拖得很長,帶著喉嚨裡麵聲帶的震蕩,不絕於耳,宛如深山幽穀中寺院敲響的鐘鼓之聲,帶著幾分禪意,可以安定人心,讓人心平氣和。
說話的這個人,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地板的坐墊上,上身並沒有穿衣服,赤裸著,顯露出了一身溫潤如黃玉的皮肉。但還不是他身上值得注意的地方。
這人的黃玉一般的皮膚上,刺著一條巨大的紋身!這條巨大的紋身是一條漆黑猙獰的大黑龍。這條大黑龍龍頭在這人的胸口,但身體卻纏繞在他的身體,一直到腰,凶光畢露,給人一種無比強大的攻擊性,好似看上一眼,就要被其吞噬腹中一般。
說話的這人就是東瀛年輕一輩之中唯一的丹勁高手,川島玄洋,他是軍部最優秀的將軍,也是黑龍會重建後的會長,實力強大,權勢滔天,在東瀛絕對是最優秀的一小撮,立於金字塔塔尖的存在。
川島玄洋這話是對著對麵端坐的一個年輕人說的,能夠讓川島玄洋正視平等對話的人極少,眼前這個年輕人恰好是其中一個,他們從小就認識,甚至在一同一個道場習武,二人都闖下了極大的名聲,獲得了極大的成就。
川島玄洋成了軍部第一高手,而這個年輕人則是被尊位東瀛第一實戰武道家,比武爭鬥上百場,無一次失敗,每一個對手都死在了他的手中,雖然如今已還未能抱丹,但是心靈修為比川島玄洋還要高上一籌,如果二人廝殺,勝負難料,在五五之數,足可見此人厲害。
這人正是東瀛年輕一輩最受矚目的武道家伊賀源,身上披著櫻花服,安靜的坐在川島玄洋的對麵,神色中帶著淡淡的哀傷和憂心,他實在五位大宗師的死亡而傷心,這些人都指點過他的武道,算是半個師父,如今卻在短短幾日之間,全都被人擊殺。
更讓伊賀源擔憂的是,他們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更不明白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撞,毫無頭緒。
伊賀源哀傷的目光看向了出川島玄洋,透著幾分明亮的光芒,他沒有想到能夠在這個緊張時刻,見到這個小時候的摯友,有他在身邊人,讓伊賀源多了幾分欣喜。
“玄洋,咱們已經有快接近十年沒有見麵了吧。想不到,你也踏入了那個境界。你在軍部的秘密部門,重組黑龍會,怎麼有時間出來的?”
川島玄洋眼睛中充斥野心和**,赤裸裸的,不加掩飾,他是皇室後裔,對權勢和地位,先天就十分執著,正是這份堅定不掩飾的野望,催動著他不斷進步,踏入了武道金丹之境,成就陸地神仙,比之伊賀源更快了一步。
“這次五大宗師隕落,驚動了整個軍部,所以我就出來了!”
“難道你想那位神秘而又強大的敵人比鬥?”
伊賀源猶如水潭一般平靜的眸子裡,蕩起了層層漣漪,透著幾分關心和擔憂,雖然摯友已經成就了那個境界,但他依舊不看好川島玄洋,對手實力莫測,既然可以擊殺五位大宗師,絕對弱於川島玄洋,甚至極大可能,超越了丹勁。
“打破虛空,可以見神,對方的境界已經明悟本如,見得如來!”
“那個神秘人的武功已經高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我不是他的對手,隻能用軍部的手段對付他,絕對不會愚蠢的前去和他比鬥廝殺的!”
“原來如此,避其鋒芒,用現代的武器和手段對付練武之人,的確是上上之策,但是可惜,我依舊不能認同!”
“因為我是一名武道家,我的武道之心,絕對不允許我如此做!”
伊賀源和川島玄洋不同,他是誠守武道精神的武道家,而川島玄洋卻不是,他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將軍,道德底線極低,更不在乎什麼武道精神,隻要能夠斬殺敵人,他甚至可以犧牲無數無辜之人的性命。
川島玄洋這樣的人,是極其可怕的,心誌堅定,無所顧忌,狠辣陰毒,不擇手段。這種人就是佛經中所言的天魔,心境也極其可怕,不弱於伊賀源這中武道家,人不論是堅守正道,還是墮入魔道,隻要堅定不悔,永不回頭,一樣可以成就高深莫測的境界。
川島玄洋雖然是天魔,但是卻在本能寺主持剃度修行過,是學佛的,佛魔一念,佛經領悟越深,川島玄洋心境就越黑暗深沉,甚至他如果可以從佛經中得悟正覺,他就可以化身成為天魔王波旬,縱橫無忌,所向披靡,甚至帶頭滅佛,也不一定。
“你是武道家,我卻不是,所以我準備從現在開始,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手段,將那個人找出來,動用任何可以動用的辦法,將他斬殺!”
川島玄洋眼中冒著凶光,身上那條打黑龍紋身,好像活了過來,冒著凶光和黑氣,想要將一切活著的生物吞噬毀滅。
川島玄洋站起身來,鐵血血腥的氣息充斥整個房間,即使是伊賀源這等高手,都眉頭輕皺,感到了幾分不適。
川島玄洋卻停住了將要離去腳步,瞳孔緊縮,心中震驚,駭然的看向了門口陰影角落,那裡居然出現了一道身影,不知是何時進入房間的,也不知是以何種方式進入房間的。
川島玄洋和伊賀源都是拳術大高手,即使放在世界範圍內,也算的上巔峰人物,但是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此人的到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川島玄洋目光從這道身影轉向了房門,房門緊閉,難道這人就像是神話中的仙人,懂得穿牆術,居然可以不用開門,就進入了房間,所以才能瞞過他的感知。
伊賀源這時才察覺到了川島玄洋的異樣,連忙轉頭看去,也是心中一震,他雖然武道修為不及川島玄洋,但是心境修為卻要更高,也沒有察覺到李道清的出現,自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全身的汗毛直接豎了起來。
李道清這等鬼神一般的手段,居然可以在二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入房間,如果搞刺殺,自然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得手,摘下他們的腦袋。
伊賀源和川島玄洋的反應有些相似,目光連忙看向房門,確認是否打開了。
李道清從陰影中走出,神色淡淡,目光在二人臉上掃了一眼,便明白了他們的疑惑,解惑道。
“不用看房門了,也不用亂想,我不會穿牆術!”
“我是打開房門進來的,隻是當時,你們聊得太過投入了,根本就沒有在意我這個不速之客!”
川島玄洋和伊賀源心頭更感震驚,李道清的話代表了,他對氣機和勁力的掌控已經達到了圓滿無缺,無漏之境。
二人心神劇震,一個念頭湧上心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五位大宗師是你殺的!”
川島玄洋和伊賀源語氣中充滿了篤定,隻有此人才能將五位大宗師打殺。
李道清負手而立,雖然孤身一人,又在異鄉,卻安適隨意,目光悠悠,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臉上帶著幾分淡漠和高遠,輕聲說道。
“沒錯!是我殺的他們五人!”
伊賀源此時也站起身來,腳下很是謹慎,配合著川島玄洋,三人分站三個方位,正合三才之勢。
伊賀源心境高遠,平靜祥和,猶如蒼茫的九天,位於天字位,川島玄洋心境幽深,充滿了黑暗,埋藏著無儘的罪孽,猶如九幽之地,位於地字位。
隻有李道清身上氣機無漏,圓滿無缺,隻是代表了人,是天地間的芸芸眾生,所以踏在了人字位上,頂天立地,天地唯我獨尊,僅此而已。
伊賀源性心中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李道清為什麼要斬殺五位大宗師,無冤無仇的,這讓他十分不解。
“為什麼?”
如今李道清這個當事人既然已經現身,他自然想要問個清楚,以解自己心中疑惑。
李道清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伊賀源的意思,問道。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打死五位大宗師?”
“他們和你有仇有怨?”
伊賀源稍稍有些激動,腳步向前踏了半步,川島玄洋連忙也跟著踏前半步,氣機始終和伊賀源保持一致,二人分列天地之位,猶如清濁陰陽,相生相合,向李道清壓去。
李道清麵對二人聯手的氣機壓迫,猶如春風拂麵,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緊張和不適,澄淨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毫不在意二人的逼近,淡淡的說道。
“無冤無仇!”
伊賀源眉頭緊皺,清澈安定的眸子裡泛起了波瀾,心中更加不解,隱隱生出怒氣,沉聲問道。
“那為何要殺五位大宗師?”
李道清揚起了頭顱,帶著幾分滄桑之意,眸子裡透著不化的寒意,冷若冰霜,語氣中也多了幾分冰冷,幽幽道。
“我從九州而來,此次東渡扶桑,隻為斷爾等武道前路!滅爾等武道精神!”
“那五位老不死的也好,你們二人也罷,誰要礙事,誰就要死!”
這話一出,伊賀源和川島玄洋神色大變,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李道清是因為這個原因斬殺了五位大宗師,不由駭然,斷一國之武道前路,滅一國之武道精神,是何等瘋狂!是何等氣魄!
伊賀源明白了事情因果,心中殺機再也忍耐不住,冒了出來,川島玄洋更是一臉猙獰,殺機凜然。
這兩位東瀛最優秀的年輕武道家,同時向前踏了一步,滔天的殺機罩向了李道清,同時一聲清喝,猛然出手了,石破天驚,雷霆炸響,轟然爆發。
川島玄洋、伊賀源二人和東瀛的那五位大宗師不同,年輕力壯,氣血旺盛,體能強大,能夠百分一百二的發揮自己的實力,絕對不是那幾位百歲之齡的垂垂老矣之人可以比肩的。
伊賀源並未抱丹,不是他境界不夠,而是為了求穩,如果他願意,至少有著五成的把握可以踏入丹勁。
東瀛五位大宗師的隕落,李道清的出現,給了伊賀源極大的壓力,壓力逼迫潛力,伊賀源此時心神境界不斷拔高,全身氣血凝聚成丹,在出手的瞬間,已經超凡脫俗,由人蛻變成了仙,踏入了金丹大道,成為了陸地神仙,手中的招式再添三分威勢,氣勢逼人。
李道清麵對伊賀源的臨陣突破,不僅沒有任何的沮喪,反而很是高興,他的本來打算是將東瀛丹勁大宗師儘數斬殺,伊賀源卻並未踏入丹勁,他心中還有猶豫,是否將其打殺了。
不殺伊賀源,他有望踏入丹勁大宗師之境,殺了他吧,有違李道清的原則底線。
此時伊賀源踏入丹勁,恰到好處,李道清可以毫無負擔的將這位東瀛第一實戰武道家打殺了,徹底斷了東瀛的武道之路,使得此國再無丹勁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