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衛仲道:我添上一樣東西(1 / 1)

“荀文若讀書讀傻了,想要做一個忠臣孝子,卻不想想我等讀書是為了什麼?難道隻是為了效忠天子嗎?”

郭嘉聽到這話,神色肅穆,看著衛仲道,眼中滿是認真之色,心中那個藏了好久的疑惑,第一次問出了口。

“仲道,你所學究竟為何?”

郭嘉認識了衛仲道這麼多年,知道衛仲道對大漢並無任何的忠誠,要知道,即使是如今僭越稱王的曹操,一開始也是心存漢室,想要做一個忠臣良將的,絕對不會如此大逆不道,所以他很好奇衛仲道此生誌向為何。

郭嘉的話讓衛仲道微微一愣,回過神來,莞爾一笑,神色依舊澹漠,並無任何的動容,隻是喃喃自語道。

“我所學為何?”

“我也不清楚,隻是肯定不是為了這爛到了骨子裡的大漢!”

衛仲道幽幽出神,眼中透著一絲回憶,聲音像是在極遠處傳來一般,極為細弱。

“也許一開始隻是看不慣這個時代,想要改變那悲慘的命運吧!”

衛仲道的眸子中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麵,極為慘烈,無數的漢人被當做了兩腳羊,成了胡族肆意殺戮的存在,一聲聲淒慘的喊叫,一具具屍體躺在大地之上,和那鼎中牛羊一起被燉煮,被胡族的糧食,被如果不是那日後的殺胡令,也許就要亡國滅種了。

衛仲道身上漸漸升起了一道滔天的殺機,直衝雲霄,攪散了天空中的烏雲,使得這場籠罩了許都的秋雨消散一空,讓郭嘉為之一驚,身體顫抖,麵露駭然之色,恐懼的注視著衛仲道,大聲喝道。

“仲道!”

衛仲道這才清醒,眸中殺機收斂,隱入眼底,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郭嘉,露出了幾分愧色,輕聲道。

“抱歉,奉孝,是我失態了,讓你受驚了!”

郭嘉眼中閃過幾分疑惑之色,衛仲道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了解的,對任何事都是極為澹漠的,剛剛居然爆發出來如此驚人的殺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情。

衛仲道並未在多說什麼,隻是神色晦暗,沒了剛剛的煮茶賞雨的興致,郭嘉也是知趣之人,起身告辭離去了。

紫虛上人自從應了衛仲道邀請前,一直以來,東奔西跑,各處聯絡道教隱秘道派各大仙人,準備一同前往許都。

並州五原郡,紫虛上人飛在虛空中,一片荒郊野嶺之中,枯黃的草木遍布道路,突然紫虛上人停下了飛行,呆呆的看著前方虛空,一道赤紅色的氣運之柱突然崩散,其中小部分向著中原流去,等到氣運之柱再次彙聚,顏色暗澹了三分,粗細也有些變化,像是遇到了什麼危機,導致氣運衰減,再無之前的蒸蒸日上,欣欣向榮之勢。

“鮮卑氣運居然被人截斷,向著中原流逝,難道中原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

紫虛上人喃喃自語道,手掌撫著頜下胡須,眉頭緊皺,似乎有著幾分不解,眸中滿是疑惑,回頭看向了中原方向,一道赤紅色的氣柱直衝雲霄,猶如昊日,普照萬物,讓人敬畏。

紫虛上人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不敢放肆,視線連忙收回,沒敢多看,手中不斷掐動,天機一片混亂,難以理清,這才歎氣一聲,不在推演,辨認了一下方向,再次飛遁而去。

魏王府,書房之中,門窗緊閉,環境幽暗,曹操坐在書桌之後,神色幽幽,拿起了桌上的一方空食盒,就要將其封上,突然一人推開了書房的門,陽光順著門縫射了進來,驅散了屋中的黑暗。

曹操微微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去,正是衛仲道,身上穿著青袍,腳步從容,隨手將房門全部打開,又走到了窗前,將窗戶推開,看著明亮的書房,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衛仲道坐在了椅子上,視線在書桌上的空食盒上停留了一瞬,這才移動目光,看向了神色猶疑的曹操,眉頭微蹙,帶著幾分散漫,問道。

“這食盒,可是要賜給荀文若的?”

曹操聞言點點頭,神色複雜難明,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食盒,不知想起了什麼,多了幾分悲色和痛恨,伸手將食盒蓋子拿起,就要封好。

“文若想要做他的大漢忠臣,怕是不願食我府中的酒肉!”

衛仲道聽到此話,已經知道了曹操的意思,這是要讓荀或絕食而亡。

衛仲道微微搖頭,起身走到了書桌前,看著空食盒,伸手將其端起,對曹操說道。

“魏王何必如此吝嗇,既然是賜給荀文若的食盒,不該空著,不如就由我添上一樣東西吧!”

說罷,衛仲道不待曹操反應,環顧了一眼書房,視線停留在不遠處的桌子上,一壺酒放在那裡,旁邊還放著兩個酒杯,衛仲道拿著食盒走到了桌前放下,端起酒壺,將兩個酒杯斟滿,然後將酒壺放入了食盒之中,將其封上。

衛仲道端起了兩杯酒水,走到了呆呆發愣的曹操麵前,將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

曹操臉上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接過了酒杯,和衛仲道相互對視,二人一飲而儘。

曹操放下了酒杯,看著眼前的衛仲道,朗聲笑道。

“仲道倒是好心,你在這食盒中放了這麼一壺酒,不知文若是否會甘心直接飲用?”

衛仲道見曹操臉上露出幾分澀意,聞弦知音,眼眸中滿是冷意,澹漠的說道。

“若是荀文若不飲此酒,那就是他性命該絕,我絕對不在插手!”

曹操聞言,歎息一聲,心中複雜至極,不知荀或如何選擇。

“典韋何在,將這食盒賜予荀令君,你回來後,將荀或一舉一動告知於我!”

“喏!”

一個魁梧的大漢走了進來,拿起桌上的食盒,沒有一絲猶豫的向著荀或府中走去。

同樣是書房,同樣幽暗的環境,荀或一人獨坐,臉色蒼白,渾濁的眸子中滿是血絲,隻是短短的一日時間,他已經須發皆白,臉上皺紋密布,神色呆滯,至少蒼老了十歲,整個人沒有任何的精氣神,就像是一具傀儡,沒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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