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隔的紗和霧(1 / 1)

柳絮和殷震威看見殷淮竹的這副狀態,兩人都不禁擔心,怕這兩根看起來焉焉的枝條種不活。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已經谘詢過各方麵的醫生了。

都說是孩子心理自我封閉,很大可能會有自閉症。

能讓小兒子產生情緒的東西,現在隻有這兩樣,要是養死了,怕是小兒子的病情會更加嚴重。

兩人立刻找來了,這方麵的專業人士,專門負責養活這兩棵細枝。

就連平時負責打理園林的人,兩人都不放心。

殷淮竹也搬到了那個園子裡麵住下。

好不容易把兩株蔫蔫的枝條養活了起來。

雖然還是不說話,對誰都不理不睬,但小兒子的情緒卻是肉眼可見的有了好轉。

夫妻二人聽到殷淮竹開口說話的那天,是給他改名上族譜的那一天。

到了殷家的下一輩,是淮字輩。

兩人鄭重的挑了好些名字,都是與承,絨,覆,相並大氣又硬朗的好名字。

可偏偏,殷淮竹看也不看一眼。

在很久的沉默中,他才第一次吐出了一個字。

“竹。”

竹,殷淮竹,他要叫這個名字。

柳絮與殷震威對視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兒子竟然說話了。

兩人抱著殷淮竹喜極而泣。

自此之後,殷家族譜上,就落下了殷淮竹三個字。

後來再次聽到殷淮竹開口說話的時候,卻是他執意要去爭奪家主之位的時候。

竹這個字柔和多過硬朗。

而長大之後的殷淮竹,如今卻和竹子一樣,外表清冷矜貴,實際卻堅韌冷傲。

殷家其餘的兄弟都長相偏硬朗鋒利。

隻有殷淮竹的長相冷雋,不同於其餘兄弟那樣硬朗鋒利。

“原來如此啊...........”

殷老爺子若有所思的開口。

殷淮竹接著說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她,是最近才找到的。”

殷淮覆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殷淮竹打斷了。

“你們見過的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女兒,也不是她的女兒,你們也不要再亂猜測了。”

殷淮竹環視一圈眾人:“這事,我自有分寸。”

一看殷淮竹的態度,眾人也知道這意思也就是不讓他們過多詢問乾涉了。

被攔截了問話的殷淮覆,看著殷淮竹,心中暗自感歎,他這個弟弟,自小就比他們有主意。

做事總是不聲不響的。

既然如此,眾人便也不再多問。

隻是,殷淮竹為何要尋找她多年?

隻為了感謝嗎?

眾人心思各異,卻也隻能將疑惑藏在心底。

散場後,殷淮覆追上走在前麵的殷淮竹。

還是忍不住問:“你打算就讓她一直這麼和你住在一起了嗎?”

一個女孩子,名聲多重要啊。

況且,還是睡在一間房裡!!!!

這讓殷淮覆不多想都不行。

殷淮竹眼神閃過一絲困惑,杭歲歲不和他住在一起住在哪裡?

連杭歲歲回到山裡麵他都不放心的啊。

“她當然要和我住在一起的。”

說完,殷淮竹轉身就走了。

隻留下了殷淮覆一臉驚愕地站在原地。

這時,殷淮覆的妻子程依依走上前來:“看看你這嘴,就是憋不住東西!”

殷淮覆反駁道:“我怎麼就憋不住了,這可是關乎五弟的終身大事!”

程依依白了殷淮覆一眼,見不慣自家老公這副沒腦子的樣子,伸手就揪住了殷淮覆的耳朵。

“這終身大事,那也要人家兩個人兩情相悅,再昭告天下懂嗎?你去瞎捅什麼窗戶紙!”

走在遠處的殷淮竹聞言,忽然就頓住了腳步。

兩情相悅...........?

殷淮竹的眼底浮現出了一層困惑。

他轉頭看向殷淮覆兩人的方向。

程依依揪著殷淮覆的耳朵,殷淮覆彎著腰哎喲直叫喚。

“唉唉唉,老婆我錯了,我真錯了,我這不是沒有想到嘛。”

程依依聽到殷淮覆認錯,也就鬆開了手。

殷淮覆立刻就膩歪了上去。

“還是老婆說的對,我老婆的思想覺悟就是比我深!”

“起開。”

“不起。”

“老婆親親。”

“咦,滾,彆挨著我。”

看著兩人膩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明明能輕鬆掙脫的殷淮覆,卻心甘情願的被程依依揪著耳朵道歉。

程依依明明說出的話嫌棄不已,臉上卻帶著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他們兩人是相愛的。

此刻,殷淮竹對自己心底那異樣的情愫似明未明。

就像隔著一層紗,一層水霧,看不真切。

透過霧靄看到的景象,朦朧而模糊。

那層紗,那層水霧,讓殷淮竹一時間無法觸摸到真實的存在,隻有一個輪廓。

殷淮竹回到攬竹園,剛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桃樹下裡麵的杭歲歲,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削著手上的一根黑色木棍。

隨著初夏的來臨。

桃樹逐漸舒展出了一片片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的嫩葉,這些嫩綠的小葉子看起來如同新生嬰兒般嬌嫩脆弱,卻又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再過不久,翠綠會逐漸覆蓋嫣紅。

殷淮竹轉移目光。

地上落了一片細碎的木屑。

杭歲歲手中的木棍,想要削的東西已經初見雛形。

一把木劍?

之前的那把木劍,脫離了手,海底又太深,001沒有辦法轉移。

所以隨著杭家大小姐一起沉入了海底。

這次和那小道士交手,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一個趁手的武器。

自己揍人手疼,這個不用施法術也能打人!

所以杭歲歲打算再做一個。

反正她現在雷擊木還多著呢,那棵棗樹又高又粗壯。

杭歲歲現在就像個暴發戶一樣,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木頭!

那是她存著打算,以後回道觀了能做法器賣錢的,到時候狠賺一筆!

木劍削的差不多了,杭歲歲拿在手裡麵揮了揮。

抬頭就發現了,站在她的麵前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殷淮竹。

“你回來啦?”

同時響起的,還有杭歲歲心裡麵的吐槽。

這人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在楓林裡麵遇見的他,走路也是這樣,沒有聲音。

殷淮竹點點頭,走到杭歲歲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在削什麼?”

杭歲歲拿著半成品在他麵前笑著晃了晃。

“削完給你看。”

說完就低著頭,繼續埋頭苦乾起來。

殷淮竹揚起唇角笑了笑。

就這個木劍已經削出來的雛形,還用削完再給他看是什麼嗎?

杭歲歲在旁邊埋頭削著木屑,殷淮竹就坐在旁邊安靜的看著她削。

看著她手上的東西,模樣越來越清晰。

甚至劍柄上還刻上了花紋。

微風輕拂著杭歲歲那張無比認真的麵龐,輕輕吹起了她的幾縷發絲,將它們吹散開來。

而在這微風之中,她那精致得令人驚歎的側顏,人類無法企及的美麗容顏,在發絲下若隱若現。

殷淮竹的腦海裡麵,忽然浮現了剛才程依依揪著殷淮覆耳朵的畫麵。

那畫麵,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換了容顏。

變成了他和眼前人的模樣。

那畫麵讓殷淮竹覺得異常彆扭和不適,可要真的是眼前人,又讓他覺得他會心甘情願的被她那樣揪著。

但是。

他絕對不會像殷淮覆那樣認錯的!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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