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竹的眼前,不由得浮現著昨夜夢裡花海中的情景。
杭歲歲的一顰一笑,猶如電影畫麵般在他眼前不斷放映。
她的溫柔低語,仿佛還縈繞在耳邊。
殷淮竹甩了甩頭,想把這些雜亂的思緒拋出腦海,卻發現越是努力,杭歲歲的身影在他心中越發清晰。
“我這是怎麼了...........?”殷淮竹喃喃自語道。
想了想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還是離得太近了。”
所以。
當今天下樓看見殷淮竹的時候,杭歲歲發現這人無緣無故的離她三米遠了。
寬闊的園子裡麵。
杭歲歲感到很奇怪,心想難道今天自己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妥嗎?
低頭在自己的身上視線左右巡視,穿戴整齊,無灰無塵,乾乾淨淨。
並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異常。
於是她上前幾步,走近殷淮竹,好奇地問道:“你今天為什麼忽然離我這麼遠?”
杭歲歲的一湊近,殷淮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又有點加速。
殷淮竹趕緊退開了幾步,他含糊其辭地回答道。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樣比較安全。”
殷淮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用上安全這兩個字,但好像就是挺安全。
因為他退開之後,心跳好像又恢複了原來的速度。
那種奇怪的感覺也消了下去。
殷淮竹暗自打量了一下他與杭歲歲的距離。
安全距離。
五米遠。
杭歲歲更加不解了,她的視線圍著殷淮竹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著他,試圖找出原因。
“我很不安全嗎?”
難不成殷淮竹是突然反應過來妖與人不同,怕她妖性大發吃了他?
畢竟,人類裡麵流傳的一直都是妖會吃人。
殷淮竹目光閃爍,不敢看杭歲歲。
安全?
不安全?
好像是有點不安全..........
為什麼不安全他也不知道,這隻是此刻來自一個母單多年,和他野獸一般敏銳的直覺裡麵,得出來的結論。
然而,杭歲歲也並沒有放棄詢問的意思,畢竟,她真不吃人。
這種謠言,還是得說清楚的。
她繼續追問道:“怎麼,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哪知。
殷淮竹聞言,卻是飛快的對著杭歲歲搖了搖頭。
抿著唇不為所動,也不發一言。
但當杭歲歲再次走近的時候,殷淮竹盯著杭歲歲向他伸過來,試圖觸碰他肩膀的纖纖玉指。
瞬間如臨大敵。
在趁杭歲歲還沒有觸碰到他的時候,快速轉身跑了。
杭歲歲看著自己頓在半空的手,錯愕的看向殷淮竹迅速跑出了攬竹園的背影。
他就這麼跑了???
不是。
他跑什麼啊?
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搞什麼東東西西的啊?”杭歲歲此刻,有些無語凝噎。
重巒疊嶂的山間,迷霧四起。
山林似幻似影。
仿佛被什麼東西籠罩,看不清原本的麵貌。
殷淮竹緩步行走在雜草叢生的山間。
霧氣暈染潔白的外套。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卻是他第一次上山來。
山間迷霧湧動,使人看不清腳下的路。
可殷淮竹卻如履平地般,徑自往山中深處走去。
漸漸的,迷霧散去。
山間飛鳥樹木,花草魚蟲皆映入眼簾。
林中濕潤的泥土氣息也隨之撲麵而來。
殷淮竹站在林中的溪水邊,銳利的眸子環視四周,掌中金光一閃。
掌中陣法騰空而起,隨即覆手打入地下。
金光觸及地麵,刹那間掃過整座山林。
不過片刻,林中精怪便接連不受控製的滾落在地,紛紛現出了身形。
“啊!”
“啊————!”
“我怎麼動不了了?”
“黃雀,黃雀你怎麼也出來了?”
“啊,你們快看那邊!”
“有個人!”
“那個人是誰啊?”
“不知道,他的氣息很奇怪。”
“我也動不了!”
“是他把我們綁來的?”
林間七嘴八舌的聲音嘈雜不已,殷淮竹長身玉立在一旁。
離的最近的梅花鹿語氣小心的向麵無表情的殷淮竹問道:“你是誰?”
見前麵的人沒有出聲,倒在地上的黑蛇卻說:“你是鎮靈司的人!”
黑蛇的話音一落,眾精怪一片嘩然。
殷淮竹站立在一片嘈雜聲中,充耳不聞,隻神態自若的等待著什麼。
片刻後。
一陣風起,吹過殷淮竹的衣角,微微揚起。
殷淮竹看著前方靈氣聚集處顯露出來的蒼老身形。
一眾精怪也都噤了聲。
“司主.........”
殷淮竹看著老山神緩緩走近,隻微微點頭。
老山神向殷淮竹微微彎腰。
“司主何必為難這一眾無害的小精.........”
殷淮竹側身而立,看向前方。
“為難談不上,不過是我職責所在。”
鎮靈司管理著世間所有的精怪生靈,使它們不能肆意妄為地乾擾人間秩序。
對於造冊過的生靈來說,鎮靈司就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時刻緊盯著這些精怪生靈的一舉一動。
一旦發現有任何越界行為或危害人類社會的跡象,鎮靈司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乾預,以確保世間的和平與穩定得以維係。
所有的生靈都逃不過鎮靈司的管轄。
然而,卻總有試圖藏匿,不服管教的。
殷淮竹頓了頓,毫無情緒是雙眸看向老山神。
“今天我來,是想和老人家做個交易............”
老山神聞言,抬起頭來,笑著直視殷淮竹。
“司主說笑了,鎮靈司的主司雖然曆代身為凡體,但也都是方外之人,不受世俗規則束縛,可以說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哪裡還有我能幫得上司主的地方。”
殷淮竹聞言隻是平靜的看著他。
眸中幽深無波無瀾,甚至唇角還掛著微微的笑意。
可周身無形的氣勢卻壓的一眾精怪,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殷淮竹覺得,他今天來沒有直接動手清了這山林,讓人帶回去造冊,已經是以禮相待了。
他不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
在這無形的氣勢下。
甚至有的修為低微的精怪直接化為了原形滾落在地,不敢動彈。
殷淮竹的身上,有著對它們天生的壓迫感。
而這壓迫感,即便是老山神也不能幸免。
老山神緩緩彎腰:“司主請說........”
........................
................
風和日麗,春已至末。
一個大型展廳的門口熱鬨非凡,人群熙熙攘攘。
這裡麵的人,梳妝打扮都異於常人,無比花哨,卻又好看的惹眼。
周圍路過的談笑聲飄蕩在杭歲歲的耳邊。
一隻大撲棱蛾子路過杭歲歲的眼前。
剛才聽人說,她叫貂蟬?
杭歲歲坐在旁邊有許多人的花壇下,一一看去,眼花繚亂的新鮮極了。
當她的視線掃過對麵一個扛著大炮的小地雷的時候,就感覺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
“唉,美女,你幫我看一下東西,我去個廁所啊,謝謝啦。”
說完話,旁邊那人捂著肚子就跑了。
杭歲歲低頭一看。
那地上的小攤,擺著好些東西。
令牌,海報,鈴鐺,手串,連玉佩簪子都有。
杭歲歲坐在小攤前,隨手拿起了一個手串拎在眼前看了看。
難怪跑的這麼放心。
沒一個值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