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歲歲注視著挑眉笑看著她的殷淮竹。

眨巴著琉璃般的眸子，無比真誠的點點頭。

“會！”

說著話，杭歲歲頭頂的花還晃了晃。

殷淮竹看著杭歲歲這副認真的模樣，放開了她頭頂的葉子。

撥了撥她肩上的白發。

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尖，輕柔地劃過杭歲歲如絲般柔順的發絲。

那絲絲縷縷的秀發在他的指間穿梭，閃爍著淡淡的光澤。

殷淮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頭發，竟然是白色的。

眉心的紅痣耀眼奪目，閃爍著淡淡光澤的發絲，襯的那圓潤白皙的小臉，更是雪玉可愛。

殷淮竹此刻臉上也換了一副認真的神色。

聲音清冷沉緩，帶著不容置疑。

“你是人參這件事情，不可以告訴彆人，除了我以外，現在這個模樣，也不可以變給彆人看，除了我，誰也不可以。”

殷淮竹伸出寬大的雙手，輕輕捧著杭歲歲的小臉，讓她仰頭凝視著他。

“知道嗎？”

杭歲歲眨眨清澈的大眼睛。

迅速的點了點頭。

又聽殷淮竹聲音認真的說道。

“要是被彆人發現，你會被吃掉，明白嗎？”

杭歲歲看著殷淮竹愣了一下。

她怎麼覺得，殷淮竹這語氣好像是在嚇唬小孩兒啊？

看到杭歲歲沒有反應，殷淮竹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明白嗎？”

看著殷淮竹忽然湊近的白皙俊顏，杭歲歲趕忙鄭重的點了點頭。

紅花綠葉隨著腦袋一點一點的。

“嗯嗯嗯嗯嗯嗯，我明白！”

會不會被吃掉？她肯定不會啊！她會跑的啊！

告訴彆人？她還沒有傻到這種程度。

彆人也沒有殷淮竹這麼聰明啊，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露的餡。

她這馬甲是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了。

一點兒不帶商量的。

殷淮竹聽到杭歲歲的回答，殷淮竹這才滿意的就著捧著她小臉的手，大拇指摸了摸杭歲歲的臉頰和眉眼。

杭歲歲猶豫的張了張小嘴。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殷淮竹輕笑一聲，一臉坦誠地看著杭歲歲。

“很早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早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

早到，他們第一次相識的時候。

杭歲歲一臉的恍然大悟，想起她當時差點被人燉了的時候，跑到了他的園子裡麵。

想必就是在她驚慌中，不小心露了破綻，被殷淮竹發現了。

杭歲歲水潤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殷淮竹。

“你都不奇怪我竟然是個妖精？”

殷淮竹的這個反應真的是太平靜了。

平靜的一點也不像是個正常的反應，就好像她這個人參精就該是人參精。

果然是大反派啊，心理接受能力就是不一樣。

殷淮竹輕咳一聲，漆黑的瞳孔裡麵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鬆開捧著杭歲歲臉頰的雙手。

“咳，你……一直在山裡麵修煉？”

杭歲歲點點頭，想起被挖出來的經曆，就有點氣憤。

“我正好好的修煉呢，不知道怎麼的就被挖了出來，等我一睜眼就發現差點被人煲了湯！”

說到這裡，杭歲歲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然後我就跑了，找不著路，就遇到了你。”

殷淮竹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以後修煉要小心些，找個足夠安全的地方，不能再被彆人找到。”

杭歲歲聽著殷淮竹十成十的關心，乖巧的點著頭。

“不會了。”

上次是為了加快修煉積攢靈力，現在通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下來，維持這個孩童模樣綽綽有餘的。

再有幾日她就可以施法看殷淮竹的過往了。

殷淮竹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伸手輕輕摸了摸她腦後披散著的發絲。

“你之前下過山嗎？”

語氣清淡，好似不經意間問起。

杭歲歲剛想點頭，又止住了。

殷淮竹這問的是她當人參的時候，她當過兩次人參，剛來的時候和現在，她當人參的時候沒有自己下過山。

杭歲歲正想搖頭，又覺得。

她又不是真人參，也沒有辦法解釋她原本就是人的事情。

最後殷淮竹看著杭歲歲緩緩的點了點頭。

她又不是對人類一竅不通的真妖精。

說沒下過山，破綻也太多了。

“下過，很久以前，出來玩過。”

殷淮竹凝視著杭歲歲的眼底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光亮。

“去過什麼地方？”

杭歲歲想了想準備胡謅八扯一個。

“我也不知道都是什麼地方，就山腳下看看那些人們怎麼生活。”

妖精不認識地方很正常，妖精會人類的生活常識都是因為她見過！

杭歲歲很滿意的這麼想著。

卻聽殷淮竹繼續追問，語氣裡麵隱隱帶著些許期待，還有她聽不懂的情緒。

“那你還記不記得，有認識過什麼人嗎？”

殷淮竹雙眸緊緊注視著杭歲歲，漆黑的眼底深處，透著隱約的急切和些許不自覺的緊張。

杭歲歲疑惑的看向殷淮竹。

她是在這裡認識很多人，可那都是杭家大小姐認識的。

杭歲歲撓了撓頭，把頭上的花朵和葉子收了回去，頭發也逐漸變回了黑色。

“嗯……修煉太久了……不太記得住。”

話音剛落，杭歲歲就感覺到殷淮竹扶住她肩膀的手猛地一僵。

她抬頭看向殷淮竹，卻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異常來。

白皙如霜雪般的麵容上，此刻嘴角仍然保持著一抹若有似無，微微上揚的弧度。

再看他那對眉眼，劍眉宛如墨染一般，生得極為精致秀美。

一雙鳳眼猶如深邃的湖泊，此刻微垂著眼簾，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濃密且修長的睫毛，此刻卻如同蝴蝶翅膀輕輕顫動著。

這一瞬間，空氣中彌漫著的壓抑氛圍，讓杭歲歲察覺到不對勁。

她忽然感覺，殷淮竹此刻怎麼比她掉了馬甲還要破碎？

隻這一瞬過後，殷淮竹抬起眼簾，眼中幽潭照舊，唇角上揚，再看不出來任何的不對勁。

仿佛剛才的那一瞬間的異常，是杭歲歲的錯覺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杭歲歲看著殷淮竹嘴角依舊的微笑，心底沒由來的升起了一絲心慌。

殷淮竹眉目柔和的淡淡一笑。

“午飯還沒吃呢，我去叫人重新準備。”

人依然那麼的溫柔，語氣依舊輕柔中帶著笑意。

說完不等杭歲歲應聲，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關上的房門，杭歲歲身為女人的直覺上線。

【001，我怎麼覺得殷淮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001：【哪裡不太對勁？我看著挺好的啊。】

杭歲歲微微咽了咽口水。

【就是，笑的讓人覺得有點冷。】

001疑惑：【他不是一直這樣嗎？笑的挺好看呀，哪裡冷？】

杭歲歲深吸了一口氣。

【你不懂。】

【越迷人的越危險。】

【他長的就不安全。】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攤上事兒了。

可是到底哪裡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