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猜測,見自家老板終於有空關注他們了,三人快速的上前。
梁歸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快速收起震驚之色,率先開口。
幾句話就把祝遠如何送來的人參,到人參怎麼被貓叼走了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杭歲歲趴在殷淮竹的懷裡,微微側頭咬著唇角,瞪著眼睛。
琉璃般的眼珠轉動著,打量著眼前站立的三人。
好啊!
原來她就是這麼被挖出來的!
一個挖她的凶手!
一個出主意燉她的凶手!
還有一個拿刀削她的凶手!
真是三人成虎啊!
他們仨這得多缺德啊!
杭歲歲正咬著牙,就被一隻大手附在腦後,將她的頭輕輕往肩窩處按了按。
還拍了拍她的背。
這瞬間的舉動,讓杭歲歲產生了一種,殷淮竹似乎是在安撫她的錯覺。
不可能。
他又不知道她是那株跑掉的人參。
與剛才的沙啞不同,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們是說,那株人參一晃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王成剛一臉急迫:“是啊五爺,多半就是貓叼走了!我們四處找了,就是沒有找到!”
剛才他們三個人在這園子外麵的角落裡麵,發現了綁在人參身上的紅繩子。
這才猜想貓進了五爺這裡。
誰知道到了門口,就看見五爺激動的抱著個孩子,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貓叼人參,他還真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杭歲歲趴在殷淮竹的肩上,聽著他們的對話緊張的是一動不敢動。
聽到他們懷疑是貓叼走了人參。
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她還沒有暴露啊!
剛才情急之下施法跑了,落地之時不知道怎麼的,一急眼就化成了人。
杭歲歲還以為她暴露了呢!
殷淮竹的胸口微微振動,唇角緊抿,抑製住了上揚的弧度。
原來是被挖來的啊………
他不著痕跡的垂眸看了一眼,懷裡麵一動不動的小身體。
鼻尖縈繞著從懷裡麵的小身體,散發出來的特殊草木香氣。
出聲更是不同以往的溫和。
“既然不見了,那就算了,不用找了。”
聞言的三人,神色滿是可惜。
四處找了,實在找不到,也彆無他法。
祝遠可惜的說道:“那麼好看水靈的人參,年份不小,看著是棵千年的野山參,就是可惜了。”
他下次再去那座古山上麵看看,看看還有沒有這樣的人參。
到時候再給殷大哥找來。
殷淮竹聽到此處,神色微動。
………千年………
王成剛歎了口氣:“那就燉那棵靈芝吧。”
這總不能再跑了吧!?
他說完給殷淮竹打了招呼後,就轉身出了園子去了旁邊廚房。
杭歲歲在心裡麵哼了一聲。
燉燉燉!
不燉點什麼,這日子是過不了嗎?!
杭歲歲現在是一點也聽不得這個燉字。
事情解決了。
剩下的兩人,全都好奇的看向殷淮竹懷裡麵抱著的陌生小女孩。
隻見殷懷竹懷裡的小女孩,微微側著臉,披散著長到背部的頭發。
一身碧綠色的小裙子,露出來的手臂白白胖胖,如藕節一般。
兩隻短胖可愛的小手指,緊緊抓著殷淮竹的衣領處。
大概五歲左右的樣子。
兩人雖然沒有見到正臉,但看那微側的臉頰,濃密卷翹長長的睫毛微垂,和那長的珠圓玉潤的模樣。
就知道肯定是個長相姣好可愛的小孩!
正當兩人好奇的時候。
殷淮竹放在杭歲歲腦後的大手,手腕快速一轉,遮擋住了兩人看向杭歲歲臉頰的視線。
對麵的兩人收回視線,眨眨眼。
嗯?
不讓看?
殷淮竹抱著杭歲歲側過身,揚起唇笑著對梁歸吩咐道。
“讓人把我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去準備些她能穿用的東西,放到攬竹園來。”
杭歲歲聽著一腦袋問號。
殷淮竹說這話,是指她嗎?
是給她準備嗎?
她現在對於殷淮竹來說,就是個陌生小孩,殷淮竹是要留她在這裡住下?
杭歲歲疑惑的動了動腦袋,想要抬起頭詢問,卻被殷淮竹的手按了回去。
梁歸聽完吩咐又愣住了:“啊?啊,哦哦,好的五爺!我現在就去!”
然後一臉平靜的轉身大步出了園子,雙眼裡麵卻閃爍著雄雄的八卦之光。
我去,五爺竟然有閨女了!
還要住在攬竹園裡麵!
五爺的隔壁房間啊!!!
這含金量可不是蓋的!!!
要知道,五爺可是喜靜的人。
園子裡麵傭人都沒有幾個出入的,傭人們明天固定打掃完就得立刻出去!
對人從來都沒有耐心的殷五爺,現在竟然要養小孩!?
他嘞個七大姑八大姨舅舅姥爺外甥媳啊!
這是什麼驚天炸裂,讓人原地爆炸的大新聞啊!
就去燉個湯的功夫,他家老板都抱上娃了!
想想剛才五爺那抑製不住的激動言語,還有對懷裡麵的小女孩那護犢子的模樣!
就跟野狼護食似的!
這要不是親閨女都沒有人信!
這直接給梁歸人都整激動了。
走出園子大門的時候,他還差點給門撞了!
祝遠見人都走了,也向殷淮竹告了彆。
待他走到園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殷淮竹的聲音。
“祝遠,謝謝你。”
語氣是對人從未有過的誠懇。
祝遠轉身,不好意思的說:“我都沒有幫到殷大哥,殷大哥怎麼還說謝。”
雖然說他是挖了人參和藥材來,但是人參不見了。
折騰半天,殷大哥都沒有吃上!
殷淮竹輕輕拍著懷裡小人兒的背,笑了笑:“幫到了的。”
這個笑容,是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弧度。
帶著真實的溫度。
不似以往那對人虛假而刻意的笑容。
又似晨曦破曉,明亮而耀眼。
蒼白帶著病氣的臉龐上,好似瞬間有了氣血。
直到祝遠出了殷家大門,都還有點恍惚。
祝遠撓了撓頭。
剛才殷大哥那神色,怎麼好像有種,一笑回春的感覺啊?
人都走完了。
剩下的兩人就這麼靜靜的,開始了你看我,我看你。
殷淮竹是怎麼也看不夠。
和他記憶中的一樣……
杭歲歲是被那黑沉又泛著光亮的眸子,看的不敢說話。
怎麼跟餓狼見了肉一樣啊?
之前也沒有聽說過這人喜歡小孩子啊?
這麼盯著人家看。
禮貌嘛?
正當杭歲歲這麼想著的時候,殷淮竹好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眼裡帶著笑意凝視著她。
舌尖輾轉在唇齒之間,那句心中呢喃了無數遍的問話,在唇邊打轉。
最終。
語氣帶著幾分笑意,似是隨口問起一般,輕緩的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話一出口,殷淮竹卻不自覺的放緩了呼吸。
二十年,時過境遷。
他在等待著一個期待已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