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

夜色中，兩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摸索著前進。

前麵那人一邊走一邊還不忘轉頭招呼自己身後的人走快點。

“小聲一點啊，彆被發現了。”

“我知道。”

佐久早應聲，跟在古森後麵一步步摸到了體育館。

沒錯，這兩人就是走到校門口後又悄悄咪咪回來的古森和佐久早。

“小臣，來這邊。”

古森揮了揮手，聲音很小聲，兩個人就站在了體育館的窗戶旁邊。

但窗戶的高度隻剛好夠到他們的眼睛處，想要看清裡麵的樣子，必須得踮腳才行。

於是兩個人雙手趴在了窗戶邊沿上，腳尖踮了起來，將半個腦袋探了出去，總算是看清了體育館裡的場景。

倒也不是古森不想大大方方地進去，而是他知道自己和佐久早在一邊的話，小幽肯定想著怕耽誤他們倆回家，就沒法安安心心地練球了。

所以古森才裝作答應小幽他們先行回家的樣子，實際上走了一截後立馬就返回了這裡。

他們怎麼可能放心小幽一個人這麼晚回家，必須一起回去才行。

“小臣，這上麵全是灰塵……”

看著旁邊的表弟和他做著同款動作，古森汗顏，心裡再一次感慨聖臣對於小幽的事情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自己所遵守的秩序以及原則。

就連細菌都能忍受了……

果然，佐久早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一直盯著室內那個還在練習發球的小幽，嘴裡隨意地說了聲“無所謂”之後就不再理會他了。

古森：………

———

大門外被一片深邃的藍色所籠罩，室內燈光如白晝般明亮。

小幽的右手從手背到手臂這一大截都紅了個遍，大拇指和食指的關節也腫的不行。

唉，好困難，發球倒是會了，但是還不能精準地發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小幽歎了口氣，拿過毛巾和水瓶，打算休息一下，重新思考一下今天下午佐佐木教他的內容。

他的眼神四處掃了掃，最後停在了窗戶下的椅子，慢慢走了過去。

“來了！來了！小臣快蹲下！”

古森看著小幽往這邊來，瞪大了眼睛，瞬間按住佐久早的頭，在他陰沉沉的目光中猛地往下一使勁，兩人就轉過身背靠著牆，紮著馬步半蹲了下去。

從頭到尾小幽都沒有發現窗戶上的兩個腦袋，他背靠著牆坐在了椅子上，開始盯著天花板沉思起來。

一時間，沒有了排球咚咚咚的聲音，周圍瞬間變得安靜起來，隻有外麵的知了聲時不時傳出來。

三個人就這樣背靠背，隔著一堵牆靠在了一起。

………

過了很久，脖子都感覺到酸痛了，小幽才將目光從天花板上移下來。

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再練練吧。

室內的時鐘被鐵網禁錮著，在時間的流逝下，時針慢慢指向了十一點方向…….

古森和佐久早蹲在體育館外，兩個人站了又蹲，蹲了又站，腿都開始感到麻木了，但又誰都沒有開口說回家，隻是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終於，體育館內的燈光開始變暗，排球和地板拍打的聲音也消失了，小幽將排球一個個撿回了箱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了。

古森和佐久早知道，這意味著小幽可能要離開了。他們迅速站起身，輕輕拍打著腿部，以緩解麻木感，然後悄悄地向體育館的出口移動。

小幽背著包從大門走了出來，轉身用鑰匙將門鎖鎖住。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此時小幽還沒有注意到旁邊輕手輕腳走過來的古森。

古森和佐久早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跟在小幽的後麵。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確保不會被發現，同時又足夠近。

夜風輕拂，道路兩旁的樹葉沙沙作響。小幽的步伐逐漸加快，似乎想要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古森和佐久早緊隨其後。

兩個人還是第一次這樣和小幽一起回家，古森感覺還挺有意思，隻有佐久早從頭到尾都是黑著臉的樣子。

佐久早自己哪裡有想到，最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居然就這麼發生了，而且自己還沒有一絲不願意。

路過tRIAL quick24便利店時，小幽徑直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自助便利店，所以裡麵沒有收銀員，在這個時間點裡麵甚至沒有一位顧客。

佐久早和古森兩人對視一眼，也趕緊跟了上去。

“元也……”

剛一到門口，古森就看到了小幽麵無表情的臉色。

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蛋了！！”

佐久早也跟了上來，剛疑惑古森為什麼不進去，下一秒就看見了小幽陰沉沉的臉色，瞬間和古森一樣僵直了身體，愣在原地。

兩個人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站的筆直，眼神飄忽著不敢和小幽對視。

小幽很少會對人生氣，他的情緒感知比一般人來說都會更遲鈍，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所以兩個人意識到小幽是真的生氣了。

“為什麼沒回家。”

小幽抿唇，神色晦暗。

他剛才走在路上就感覺後麵一直傳來動靜，所以才進了便利店，結果居然是早就該離開的兩人。

可想而知，他在裡麵訓練的時候，這兩個人肯定在外麵一直等著他，根本沒回家。

“呃……那個，我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古森撓了撓臉頰，一臉的心虛。

“我們給美子阿姨打過電話了，她說今晚拜托我們照顧你。”

佐久早也沒有看小幽，但他語氣冷靜，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過心裡還是有點犯怵。

“……”

良久，沒有聽見小幽的聲音，兩個人才將目光轉了過去。

剛一轉過去，兩個人就瞪大了眼睛，慌亂瞬間爬上臉頰。

此時的小幽愣愣地看著兩個人，眼睛裡閃爍著淚光，兩頰上還掛著兩行未被風乾的淚痕，連呆毛此時都蔫噠噠地垂了下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小幽的心裡蔓延，難以言喻。

頓時間，門外兩人就慌了神，古森說話都結巴了，佐久早也著急忙慌地從包裡掏出紙巾。

看著他們和平時判若兩人的樣子，小幽還是沒忍住笑了。

此時此刻，小幽隻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謝謝……”小幽的聲音有些許哽咽，任何時候都有他們陪著的感覺真的很安心。

兩人一愣，這才放下了心。

古森笑了笑，溫柔地摸了摸小幽的頭：“無論小幽去多遠的地方，我和小臣都會一直在你身後。”

佐久早和古森教會了小幽很多，在今天也用真心告訴了小幽，陪伴是友誼最深切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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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所以，小幽你已經學會了？！”

由於時間太晚了，古森也不好回家了，三個人久違地在佐久早家又打起了地鋪。

但古森因為明天的決賽導致精神太緊張了睡不著，非要讓兩人陪著自己聊天，這一聊就聊到了小幽今天訓練的結果。

古森一得知小幽已經能夠熟練地掌握高拋發球之後，整個人震驚到失去了顏色。

“嗯……下手發球沒有之前練習得困難…”小幽覺得這個發球其實真的不算難，難得隻是控製球的走向。

“很厲害，比元也厲害多了。”

佐久早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隻是他誇讚的方式有些戳古森的心窩。

聊著聊著，三個人就睡著了。

徒留一片寂靜……

不過今夜的佐久早和古森兩個人也在心裡默默下了決心，之後一定要更加努力訓練。

他們要做走在小幽身邊的人，而不是目視著他越走越遠，越走越高，他們是要一起站在世界舞台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