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杜中學和帝光中學此時正對戰到第三局。
目前比分是16:18，杜中學領先兩分。
前麵兩場的比分分彆是20:25，26:24。
赤葦此時正擦了擦額頭滑下的汗滴，眼睛一直看著球在對麵的動向，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他目前是這裡麵上場的唯一一個一年級正選，而福永招平則是坐在替補席上，做好了隨時換人的準備。
雖然赤葦平時對排球的態度就是隨意的樣子，但他的二傳水平還是得到了教練的認可。
今天的赤葦鬥誌很強烈啊。
杜中學的教練一臉欣慰。
隨著帝光中學的一顆斜線球和杜中學攔網隊員的打手出界，比分被拉平。
京治神色沉著冷靜，絲毫看不出慌張。
但他的內心此時正渴望著勝利，渴望著繼續進軍下一場甚至下下一場比賽。
小幽他們應該早就結束比賽了吧，畢竟他真的很厲害啊。
赤葦看著隊友接起球後傳了過來。
他站在攔網前，身後幾人都開始起跳。
該傳給誰呢？
如果小幽在就好了，他會毫不猶豫地將這球拋給小幽。
赤葦用眼神偷偷觀察著對麵攔網，發現自己前方攔網空缺後，立馬在心裡做出了對策。
他將雙手舉過頭頂，做出了要往前方拋球的姿勢。
啪！
一個不輕不重的扣球落在了帝光中學的前排場地上。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這球就已經落地了。
二次進攻？！
帝光中學的二傳手看著赤葦那平靜的雙眼，火氣一陣陣地冒。
對麵二傳手這該死的臟球！
“我們看到杜中學這邊的二傳手故意利用假動作引誘對方攔網，隨後以一個出人意料的二次扣球得分！”
“優秀的意識！”
哦哦！
古森睜大了圓溜溜的雙眼，驚訝地看著場上的赤葦。
“小幽，他這個二次進攻我都沒有想到哎！”
小幽此刻眼神也亮乎乎的看著被隊友圍住歡呼的赤葦。
“嗯！很厲害。”
中村前輩和中也君可以學嗎？
要不今下午訓練的時候試試？
小幽沉思著，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到賽點了。”
佐久早冷淡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小幽看了看場上的比分。
23:24。
杜中學已然到達賽點。
觀眾席上都安靜了許多，大家紛紛注視著這場比賽，不知道是杜中學贏下比賽，還是帝光中學追上比分。
“赤葦！”
隊友呼喊著赤葦的名字。
啊，知道了。
赤葦抿著唇，腦袋快速運轉著。
他朝斜後方的兩名隊友看了看，將球拋向了前麵主攻手的最高擊球點。
帝光趕緊起身攔網，但球隨著球網兩邊隊員的下落而緩緩向下落著。
帝光攔網的兩人都瞪大了雙眼。
是揮空了嗎？
不！不可能！
此時落地的主攻手趕緊側身讓到一邊。
隻見從他後方而來的副攻手一躍而起，將這顆擊球點變得矮了一截的球徑直挨著球網扣向攔網兩人的腳邊。
後方人員根本來不及補救，杜中學扣球得分！
“一個漂亮的後排進攻！”
“杜中學以2:1的比分獲得勝利！”
隨著解說員的話落下，場上立馬響起了歡呼聲。
杜中學眾人也緊緊圍在一起歡呼著。
此時三人站在原地，與周圍舉起雙手鼓掌的觀眾格格不入。
“杜中學贏了。”
古森說著，看向了小幽。
“嗯。”
小幽淡淡應了聲，眼裡依舊有不可忽視的光芒。
“走啦走啦，群裡發消息了，再不回去秋原前輩就要生氣了！”
古森推著兩人背對人群離開。
“秋原前輩也會生氣嗎？”
“哈？小幽你居然不知道？！”
“也對，他從來就沒對你生過氣吧！”
佐久早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小幽從來不會讓人生氣，隻有古森你總是讓我生氣。”
說罷，邊走邊將視線射向古森。
“哈？小臣你這樣一點也不可愛了！”
古森反駁。
佐久早：“誰管你。”
“你太毒舌啦！小幽我們走，不管聖臣了！”
古森作勢要將小幽拉走。
幾人打打鬨鬨著朝門口走去。
球場上。
比賽完的赤葦坐在椅子上喘著氣，眼神不自覺地瞟向了觀眾席。
突然，一閃而過的怒所校服剛進入赤葦的視線就消失不見。
是小幽嗎？
赤葦趕緊拿過手機，打開了手機上十幾條未讀消息。
裡麵有來自小幽的一條消息。
pEA：恭喜京治，二次進攻很帥。
赤葦輕輕笑了。
啊，這麼說，小幽是剛贏了比賽就過來了。
赤葦的手指快速在手機上移動著。
赤葦：謝謝小幽，賽場上見。
*
第二天一早。
怒所眾人再次站在熟悉的球場上。
此時的觀眾席上坐滿了人，大家都是慕名而來，前來觀看昨天傳出的二刀流選手的比賽。
今天這一場他們要和昨天同組另一支勝出的隊伍進行比賽。
這支隊伍的整體強度，如果讓小幽評價的話，還不如昨天的帝光中學。
感覺防守一塌糊塗呢。
整局比賽就在怒所這邊猛烈的進攻下進行著。
“十號的鈴木選手又是一顆漂亮的大力跳發球！”
高台上的解說員今天也依舊被小幽的發球技術所吸引著。
就連昨天觀眾席上的兩個教練今天也依舊在看。
對麵的接球技術也一塌糊塗！
場上的觀眾都替他們感到心酸。
明明是一支弱旅，卻在第二天就遇到了強勁的敵手。
倒黴！
不出所料，這局比賽很快就結束了。
第一局6:25
第二局12:25
怒所中學再一次以2:0的比分連續獲勝！
比賽結束後，小幽的二刀流發球技術開始廣為人知。
大家都知道了代代木體育館裡麵，有一個發球極其變態的選手。
此時的另一邊場地。
“hey！hey！hey！我就是最強的！”
一個白色夾雜著黑色頭發的少年正高舉雙手，為自己贏下這場比賽而喝彩。
他的眉毛正高高挑起，因為開心而睜大了一雙金黃色的雙眼，整個人看起來很是陽光。
“是是是，你就是最強的。”
少年的隊友紛紛附和著他，隻是不難看出，大家的臉上都布滿了一種無所謂的表情。
沒有因為贏得比賽而太過開心，對少年的附和也像是久而久之的習慣使然。
但他們是絕對讚同他的技術。
“哈哈哈！”
少年雙手叉著腰，開心大笑起來，和大家一起往場館外走去。
“那邊怒所中學那個可怕的天才今天又贏了。”
“就是那個會二刀流發球的十號？”
“對對對！就是他！叫鈴木幽的，長得也特彆好看！”
“贏了才正常吧！他們隊實力本來就不弱，聽說10號扣球也賊猛，今天兩局裡他一個人就哐哐扣了10多顆球。”
“果然是變態啊，我決定我的偶像就是他了！”
……
擺著八卦的幾人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旁邊正有一個一直張大著耳朵的少年睜著豆豆眼偷聽。
*
第二天的比賽告一段落，大家紛紛回到學校體育館集合。
“明天我們是下午一點半的比賽，對手正是我們這一組的種子隊伍。”
佐佐木將眾人圍聚在一起，開始講解明天的戰略方針。
“這支隊伍是擅長進攻類型的隊伍，防守的話嚴格來講沒有我們之前對練的北川中學來的嚴密。”
“對方最大的得分項就是他們有一個暴力扣球的主攻手，最擅長的就是扣直線球。就算是雙人攔網，他的爆發力也能直接將攔網打破從而得分。所以明天我們的防守就要做到死守對方的王牌主攻手。”
大家聽的很仔細。
他們也知道這支隊伍，一所排球技術不錯的學校，近兩年在東京蠻有名氣。就是因為去年他們新加入了佐佐木口中的主攻手。
整支隊伍的核心都聚集在這個主攻手的身上。
“所以，明天我會將小幽安排在直線球一側的位置針對對麵那個主攻手。”
啊，那就放心了。
一聽要讓小幽來專門針對他，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感到鬆了一口氣。
有小幽在，問題就不大。
“收起你們腦子裡的想法，彆隻想著靠小幽一個人！”
大家驚了一跳！
佐佐木難得有些生氣。
他的宗旨是整個球隊皆為一個整體，缺一不可，不是隻靠一個人的強大就能獲得勝利。
這群兔崽子，彆的隊伍有一個天才，其他人都會更加勤奮刻苦想要超越天才，他們倒好！有了幾個天才，就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輕了！
一句話點醒了大家。
眾人低頭，都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絲愧疚。
是啊！他們身為前輩，就該有前輩的樣子！怎麼能凡事依靠後輩呢！
他們可是最堅實的後盾啊！
見大家想通這一點，佐佐木暗自點頭。
“我們隊除了防守，還有進攻也是一個強項。”
“既然對方擅長進攻，那我們就比對方更擅長進攻！”
“聽懂了嗎！”
佐佐木大喝一聲。
“明白！”
“明白就好，繼續訓練！一刻也不能放鬆！”
“是！”
大家紛紛開始組織訓練。
小幽訓練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很影響狀態，就和大家招呼一聲去椅子上休息了。
此時他還在回想佐佐木的話。
將他安排在直線球一側。
教練好像很相信他的攔網。
小幽開始思考起自己的攔網模式來。
不可否認，小幽的攔網已經是常人難及的優秀。
但他仍然覺得不滿意。
一開始，他是靠自己的直覺來判斷球的走向，這是一種潛意識裡的反應，他沒有辦法改變。
但直覺不是百分百正確，一旦被對麵利用，引以為傲的直覺就成了對方得分的最好武器。
雖然他在此基礎上加上了自己對攔網的判斷，但腦海裡下意識的起跳想法和內心經過計算後的判斷總是會互相交織著，最後依舊難以逃脫人的天性。
就好比考試答題一樣，直覺告訴你要選擇A，可是緊接著理智和計算思路立馬讓你想要選擇b。
啊，該怎麼辦呢？
他的思想陷入了一個自我糾結的模式。
小幽低頭思考著，頭頂那一撮白色的呆毛也在場內不斷飛過排球的氣流中輕輕晃動著。
攔網到底是什麼呢？
小幽的思緒不斷跳躍著，最後竟然想起了記憶深處裡的那一頂紅色妹妹頭。
“我隻想隨心所欲地打排球！攔網成功的那種快感超爽的！”
對此小幽不置可否。
算了。
想不通的時候就要詢問其他人，不可以自己在心裡精神內耗。
這是古森以前經常開導他所說的話，他都有認真記在心裡。
“佐佐木教練。”
小幽走到了佐佐木身邊。
“嗯？怎麼了小幽。”
剛還在認真看大家訓練的佐佐木一聽見小幽的聲音，立馬疑惑地看向他。
“我有一個問題。”
被如此真摯的眼神盯著，佐佐木也認真起來。
能讓天才煩惱的問題，那必然是不簡單的！
小幽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他。
佐佐木一臉震驚！
沒想到小幽居然也會有鑽死胡同的時候！
佐佐木思索了一會兒，直接開口說道：“小幽在瞬息萬變的球場上能靠直覺成功預測並攔下一球是很厲害的天賦，你之所以會有這些矛盾的想法，隻是因為你的經驗積累的不夠。”
“攔網並不是單單隻攔下一球，優秀的攔網甚至可以通過攔網布下陷阱，引對方入套從而算計對麵。”
“等你慢慢成長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會知道了。”
佐佐木微笑著拍了拍小幽的肩膀。
他喜歡天才，更喜歡自知有天賦但仍不懈奮鬥的天才。
正好小幽就是這種天才。
“我知道了教練。”
小幽若有所思，但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小幽，快來，陽前輩讓我們陪他對練幾把，他說要練習一下二次進攻。”
那邊響起了古森的聲音。
原來是古森把赤葦當時精彩的二次進攻球講給了中村陽和中也紀。
中村陽當即就興致勃勃地想要學習，於是就硬拉著大家一起組隊6V6，美其名曰要找一找二次進攻的機會和感覺。
就連替補都全員上場了，那邊和教練剛交談完的小幽立馬被拉上了場。
小幽還專門讓佐久早去了對麵組隊。
臣臣最近的扣球技術又進步了，就拿他練練手吧。
佐久早不知道原因，但也直接點頭答應了。
——————
（此處借用天童的guess攔網和月島成長後的攔網體係概念。小幽有和天童一樣的天賦，但他實際卻和月島一類愛動腦分析的，月島可是和牛若比賽為了那一分而做了冗長鋪墊的人。這裡小幽就格外矛盾，算是為後麵成長為防守大腕作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