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這天是富察傅恒與瓜爾佳氏大婚,京城裡熱鬨非凡。人們都知道富察家是名門望族,女兒富察雲靜是當今聖上皇後,兒子富察傅恒是當今聖上禦前侍衛,家族興旺,可謂是前途似錦,一片輝煌。
宮裡的嫻妃烏拉那拉如晴知道自己的少年富察傅恒今日成親,坐在自己翊坤宮裡,眼神空洞,望著窗外的明月,心緒無比失落。
侍女香雲看著自家主子這般模樣,心疼地說道:“主子,今日是中秋節。皇上和太後還有皇後娘娘在重華宮設宴,後宮嬪妃們還有各王府的王爺福晉們,都務必到,您趕快收拾起來吧。”
嫻妃緩緩轉過頭,臉上沒有一絲生氣,淡淡地說:“知道了。”
香雲趕緊為嫻妃梳妝打扮,可無論怎麼裝扮,都掩蓋不住嫻妃臉上的哀愁。
晚上,重華宮裡燈火輝煌,眾人齊聚一堂。嘉嬪看到嫻妃,故意提高聲音說道:“呦,嫻妃娘娘,今日怎麼如此憔悴啊?莫不是身子不適?”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眼神中滿是挑釁。
嫻妃的身子微微一顫,還未等她開口,皇後連忙說道:“嘉嬪妹妹,今日是中秋佳節,莫要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嫻妃妹妹許是這幾日累著了。”皇後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中透著維護之意。
嘉嬪撇了撇嘴,說道:“皇後娘娘就是心善,處處為姐妹們著想。”
嫻妃強打起精神,起身行禮說道:“多謝皇後娘娘解圍,臣妾隻是昨夜沒睡好罷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努力保持著鎮定。
皇上看了一眼嫻妃,說道:“既然如此,嫻妃可要多注意休息。”
嫻妃低下頭,輕聲說道:“謝皇上關懷。”
太後在一旁說道:“好了好了,今日是團圓的日子,大家都高興些。”
眾人紛紛應是,宴席上的氣氛這才緩和了一些。
嘉嬪卻不依不饒,又說道:“嫻妃娘娘,聽說富察大人今日大婚,這京城中可是熱鬨得很呢。”
嫻妃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手緊緊攥著帕子。
皇後皺了皺眉,說道:“嘉嬪,莫要再胡言亂語。”
嘉嬪裝作無辜的樣子,說道:“皇後娘娘,臣妾不過是說些實話,難道還說不得了?”
這時,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夠了,好好的宴席,莫要讓這些瑣事壞了興致。”
嘉嬪嚇得趕緊閉上了嘴,不敢再吭聲。
嫻妃的眼中閃著淚光,卻努力不讓淚水落下。
皇後輕輕拍了拍嫻妃的手,以示安慰。
宴席繼續進行著,可嫻妃卻如坐針氈,心中滿是苦澀。她時不時地望向遠處,思緒早已飄遠。
而嘉嬪則時不時地投來得意的目光,讓嫻妃更加心煩意亂。
終於,宴席結束,眾人紛紛散去。嫻妃回到翊坤宮,再也忍不住,撲倒在床上,淚水奪眶而出。
香雲在一旁輕聲安慰道:“主子,彆傷心了,日子還長著呢。”
嫻妃哽咽著說道:“他終究還是娶了彆人……”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映照著她那孤獨而悲傷的身影。
皇上歇在了皇後富察雲靜的長春宮,屋內燭光搖曳,氣氛靜謐。皇上側臥在榻上,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試探地問道:“皇後啊!嫻妃是不是在未出閣前就和傅恒相識?”
皇後富察雲靜坐在一旁,手中拿著針線,聽到皇上的問話,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微笑著說道:“臣妾的從孩提時就和嫻妃是姐妹。閨中密友,傅恒是臣妾的弟弟,以前在閨閣中臣妾和嫻妃經常在一起呢!她和傅恒偶爾碰麵,也是情理之中的。”皇後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清澈而坦誠。
皇上坐起身來,臉色陰沉,陰陽怪氣地說:“他倆不在一起倒是可惜了。”
皇後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走到皇上身邊,說道:“皇上,您這是何意?莫要這般說,這可是會壞了嫻妃妹妹的名聲。”皇後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眉頭緊蹙。
皇上冷哼一聲,說道:“朕不過隨口一說,你這般緊張作甚?”
皇後福了福身,說道:“皇上,臣妾並非緊張,隻是這等言語若傳了出去,對嫻妃妹妹不公,對富察家的名聲也不好。”皇後的眼神堅定,語氣誠懇。
皇上看著皇後,目光中帶著審視,說道:“皇後,你倒是處處為他人著想。”
皇後微微仰頭,看著皇上說道:“皇上,臣妾身為皇後,自當維護後宮姐妹的聲譽,況且嫻妃妹妹為人本分,從未有過逾矩之舉。”
皇上彆過頭去,說道:“罷了罷了,不說這個了。”
皇後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皇上,您莫要多想,臣妾以為,後宮姐妹和睦,才是後宮之福,也是皇上的福氣。”
皇上沉默片刻,說道:“但願如你所言。”
皇後見狀,說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皇上躺下,閉上眼睛,皇後為皇上掖好被角,輕輕吹滅了蠟燭,屋內陷入一片黑暗。然而,皇上的心中卻依舊在想著方才的話題,久久不能入眠。
皇上第二日從長春宮去上朝,皇後富察雲靜心中擔憂著昨晚皇上的話語可能會給嫻妃帶來麻煩,連忙將嫻妃烏拉那拉如晴叫來。
長春宮內,皇後坐在榻上,神色略顯焦急。嫻妃進來後,恭敬地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趕緊起身,拉著嫻妃的手說道:“妹妹快起來,本宮叫你來,是有要事相告。”
嫻妃一臉疑惑:“娘娘,何事如此匆忙?”
皇後皺著眉頭,壓低聲音說道:“昨夜皇上在本宮這裡,提及了你未出閣前與傅恒相識之事,似是起了疑心。本宮怕對你不利,特叫你來,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嫻妃臉色一白,眼中閃過驚慌:“皇後娘娘,這可如何是好?”
皇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妹妹莫慌,本宮已替你解釋過,隻是皇上的心思難測,你往後行事需更加小心謹慎。”
嫻妃連忙對皇後道謝:“多謝皇後娘娘提點,臣妾銘記在心。”
果然到了晚上,皇上去了翊坤宮嫻妃那裡就寢。嫻妃強裝鎮定,恭敬地迎接皇上。
皇上踏入寢宮,目光在嫻妃身上停留片刻,然後坐下。嫻妃小心翼翼地侍奉著皇上,心中卻忐忑不安。
皇上卻不緊不慢地開口,引經據典說了許多男女之間的事情。嫻妃緊張地聽著,心裡揣測著皇上的意圖,額頭上不知不覺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然而,皇上自始至終,絲毫沒質問嫻妃年少時那段事情。這讓嫻妃摸不著頭腦,卻也不敢多問,隻能小心應和著皇上的話語。
皇上看著嫻妃緊張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過了一會兒,皇上說道:“好了,歇息吧。”
嫻妃心中雖然疑惑,但也不敢違抗,隨著皇上一起就寢。躺在床上,嫻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而皇上卻很快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夜越來越深,嫻妃望著身旁熟睡的皇上,心中的憂慮愈發濃重,不知未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