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部族的領隊刀獄皇,送來的請帖。
張若塵將請帖打開,看了一眼。
請帖,是送給血天部族的“領隊”,邀請“領隊”,帶領部族中的大聖,參加明晚不死血族十大部族齊聚的一場夜宴。
瑜皇將聖泉煉化,發現自己竟是在頃刻之間,增加了上數千道規則。
此泉,絕非凡品。
正想再喝,卻發現玉壺已空。
瑜皇將玉壺,放回桌案上,道:“知道為什麼請帖會送到我那裡?”
張若塵目光低垂,盯向湖中的遊魚,淡淡的道:“齊天部族在不死血族十大部族之中,排名第一。由他們牽頭聚首,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刀獄皇不可能不知道,血天部族的領隊是我,卻故意將請帖送到你那裡,分明是想挑撥我們的內部關係,一招低劣的離間計。”
“你明白這一點,就最好不過。”
瑜皇那高挑修長的美麗聖體,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且慢。”
張若塵喚住了她,道:“這場夜宴,我不能去。”
“為什麼?”瑜皇疑惑的道。
張若塵輕歎一聲:“刀獄皇的請帖,是送到你那裡,理應由你代表血天部族去參加。”
“我又不是領隊。”瑜皇輕哼一聲。
張若塵道:“以現在這樣的情況,我若是去參加,齊天部族和彆的八大部族,必定借此機會,向我發難,說我,不請自去。我被羞辱,倒是其次。關鍵是血天部族的臉麵,絕不能丟。”
瑜皇豁然轉過身,道:“你這是害怕了?”
張若塵搖了搖頭,道:“我是怕控製不住自己,會狠狠的教訓他們。如此一來,不死血族的內部,將會出現分化和巨大矛盾。豈不是,讓地獄界彆的幾族看笑話?”
無論是狩天大宴,還是整個地獄界的大環境,不死血族的十大部族,都是相互競爭,又相互聯合。
隻說狩天大宴,不死血族的十大部族,首先就要聯合起來,對抗鬼族、羅刹族、石族……等等九族。
這是,十族之間的爭鬥,關乎整個不死血族的榮譽。
其次才是,不死血族十大部族內部的競爭。
若是狩天大宴還沒有開始,不死血族的十大部族已經內訌起來,不僅會被嘲笑,大宴上,說不定會墊底。
瑜皇死死的盯著張若塵,道:“那你說,該怎麼辦?真讓我代表血天部族,去參加十大部族的夜宴?你不怕……”
說到此處,她停了下來。
張若塵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沒說完的那句,應該是“你不怕被我奪了權利,變成一個傀儡領隊?”
他顯得無所謂,道:“我去競爭領隊,完全是為了血絕家族的榮耀。但是,我對血天部族的赴宴修士,並不是那麼熟悉,真讓我做領隊,肯定會弄得一團糟。相信瑜皇你應該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局麵吧?”
“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做領隊,血天部族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你在昆侖界功德戰場結的那些仇家,很多都已經放話,要在狩天大宴上,狠狠的羞辱血天部族。”瑜皇直言不諱的說道。
語氣中,充滿對張若塵的怨氣。
張若塵道:“所以,血天部族更需要你站出來,帶領大家。至於我,存在感越低越好,這樣,血天部族會少受一些針對。”
瑜皇沒想到,張若塵居然會主動提出這一點,心中生出一絲詫異。
張若塵將請帖,給她遞了過去,道:“為了血天部族,狩天大宴的事,勞煩瑜皇多多費心。”
瑜皇不相信張若塵真的不在乎領隊的身份,更不相信他會這麼好說話,可是,卻又找不出推拒的理由。
不自覺間,她接過了請帖。
張若塵道:“還有另一件事,齊天部族、青天部族、黃天部族都有百枷境大圓滿的強者,我們血天部族想要在狩天大宴上,有所作為,也必須要有百枷境大圓滿的強者坐鎮。”
瑜皇輕哼一聲,道:“百枷境大圓滿哪有那麼容易?”
“你不是已經掙斷了九十九道枷鎖?”張若塵道。
瑜皇收起請帖,一雙玉臂背在身後,道:“你一個剛剛達到不朽境的大聖,哪裡明白百枷境的玄妙?”
“還請瑜皇賜教。”張若塵顯得很謙虛。
瑜皇見他這般模樣,心中更是詫異。
他真的是那個,將地獄界聖王境修士殺得膽顫心驚的張若塵?
按理說,真有他那樣的天賦、實力、背景,必定是極其桀驁和自負,就像閻無神一般。
“他到底有何圖謀?”瑜皇百思不得其解。
彆人的態度謙和,她總不能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豈不被張若塵瞧低了?
瑜皇道:“達到百枷境後,想要繼續變強,不僅要參悟聖道規則,還得不斷掙斷體內的一道道枷鎖。”
“越前麵的枷鎖,越容易掙斷。”
“掙斷九十道枷鎖後,每掙斷一根枷鎖,難度都會提升數倍。可以說,最後十根枷鎖,比前麵九十根加起來都要難。”
“其中,最難的一根,被稱為念欲枷鎖,看不見摸不著,最難尋覓,也最難掙斷。許多百枷境大聖,都會將念欲枷鎖留到最後去掙斷。我已經花費五年時間,卻連念欲枷鎖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她的心情,頗為失落,道:“看似與百枷境大圓滿,隻差一道枷鎖,可是戰力,卻天差地彆。”
張若塵道:“我修煉了真理之道,或許可以使用真理的力量,助你看破虛妄,找到念欲枷鎖。”
“你?”
瑜皇對來自天庭界的張若塵,沒有半分好感,道:“你又不是真理掌控者,就憑你那點真理之道造詣,還想幫我?再說,就算你能幫我,想要掙斷第一百道枷鎖,也不是一兩個月能做到的事。”
“我是時間掌控者,要為你突破境界,爭取幾年,或者幾十年的時間,並不是什麼難事。”張若塵充滿自信,如此說道。
瑜皇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張若塵,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隻是想要血天部族能夠在狩天大宴上,有更好的表現。”張若塵道。
“你最好不要有彆的心思,無論你以什麼方式討好我,都是沒用的。”
瑜皇的婉約身形,猶如一隻仙蝶騰飛而起,向瀚海莊園外飛去。
張若塵揚聲喚道:“瑜皇,可否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沒用任何回應。
張若塵輕輕搖了搖頭,對瑜皇這樣天資絕代的美女大聖,得一步一步慢慢的來。
回到日晷籠罩的範圍內,張若塵繼續修煉。
當前,他的首要目的,就是將修為提升到不朽境的後期。
“是時候,多花一些時間,參悟出屬於自己的聖意。”
修煉聖意,是衝擊不朽境後期,必須要做的一件事。
“一位大聖,並不一定隻能修煉出一種聖意。我如果,直接就修煉時間聖意和空間聖意,因為經驗不足,說不一定,品級會很低。”
時間、空間、劍道,是張若塵最為看重的三種道。
半點都不能馬虎。
“先修煉拳道聖意。”
絕大多數大聖,都隻能修煉出一種聖意。同時修煉出兩種聖意的大聖,少之又少。
修煉出三種以上聖意的大聖,也就更少。
哪怕張若塵對自己信心十足,也不敢亂來,挑選的“拳道”,乃是在聖王境修煉到圓滿境界的一道。也是,非常重要的第一道。
首先,張若塵將氣海中,四百六十萬道拳道規則分離出來,彙聚在了一起,反複凝練。
四百六十萬道拳道規則兩兩纏繞,化為二百三十萬道更加粗壯的規則。
緊接著,再次兩兩纏繞。
如此這般,花費了張若塵三個月時間,四百六十萬道拳道規則,凝練成了四百六十道。每一道,都像一根聖柱那麼粗壯,蘊含玄妙奇蘊。
到了這一步,任憑張若塵如何調動力量,也無法讓拳道規則再次融合。
“看來,必須借助外力輔助。”
張若塵取出紫金葫蘆,身形變小,飛進葫蘆的內部。
借助葫蘆的力量,氣海中的四百六十道拳道規則,猶如是融化了一般,彙聚在一起,在通天河的上方,化為一個混沌光球。
眼看光球之中,就要凝練出拳道聖意。
驀地,響起一聲劇烈的爆響,混沌光球散開,重新變成四百六十萬道拳道規則,飛回通天河。
功虧一簣。
“就隻差一點點,太可惜了!”
張若塵感到遺憾。
數個月時間的努力,一瞬間,打回原形。
“看來紫金葫蘆的修煉環境,還是差了一點,必須去購買星核。除此之外,還得購買一些高品級的,輔助修煉聖意的寶物。”
飛出紫金葫蘆,張若塵徑直離開瀚海莊園,向河市城區行去。
一條血紅的大河,從城區的中心,流淌而過。
河麵上,有一隻隻聖船穿梭。大的,船上載著宮殿,釋放出震懾人心的大聖之威。小的,隻有數丈長,寥寥兩三修士坐在上麵。
所謂“河市”,位於血色大河的兩岸。
有修羅族的老者,展開一塊獸皮,在獸皮上放置有各種聖境生靈的血液、骨頭、心臟,以它們為貨物,喊出叫賣的聲音。
也有冥族的修士,正在賣各種詛咒符籙。
還有鬼族的鬼王,牽著一群人族奴隸,走在河邊,猶如販賣牲口一般。而那些人類奴隸,則是在地上爬行,其中有身材婀娜的女子,也有聖境修為的強者。
在地獄界,常年被賣來賣去,做著各種低賤的事,他們作為人類的尊嚴,早已丟失。
張若塵走在河邊,淡然的看著這一切。
因為身上有聖氣繚繞,即便沒有刻意隱藏麵容,能夠看清他真麵目的修士,也是少之又少。
一路走,一路看。
其中一些攤位上,也有成色不錯的寶物。可是,以張若塵現在的眼光,卻已經看不上。
一位聖者境界的羅刹女,戴著黑色麵紗,出現到張若塵的麵前,恭恭敬敬的一拜,隨後,道:“請問是若塵大聖嗎?”
張若塵自然不認為此女,能夠看清他的真容。
很顯然,附近必定有大聖境界的高手,認出了他。
“你是?”張若塵問道。
“我乃羅乷公主的聖婢,姚梨。”
緊接著,聖婢姚梨又道:“公主想要邀請若塵大聖一敘。”
羅乷,是張若塵為數不多,不是那麼憎恨的地獄界修士之一。或許是因為,她太美麗,很難讓一個男人生出討厭之心。
又或許是因為,他們二人,曾經精神力雙修,有著一段旖旎香/豔的過去。
可是,要說感情和交情,卻又談不上。
他們二人更多的,是敵對關係。
“對不起,我還有要事去做,暫時沒時間。”婉拒後,張若塵準備離開。
“若塵大聖請等一等,公主殿下猜到大聖不願見她,所以,想請大聖先看一樣東西。”
聖婢姚梨取出一枚玉戒,遞給張若塵。
看到那枚玉戒,張若塵的雙眼猛然一縮,整個人的氣勢變得冷厲無比,一伸手,抓住聖婢姚梨的脖頸,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這枚戒指,是哪裡來的?”張若塵冷聲道。
聖婢姚梨無法開口說話,俏臉慘敗,驚恐萬分,使用精神力傳音,道:“是公主殿下交給奴婢。”
“嘭。”
張若塵一把將姚梨扔在地上,撿起玉戒,輕捏在手中,目光中充滿柔情,道:“帶我去見羅乷。”
在姚梨的帶領下,張若塵離開了河市城區,向武鬥城區行去。
那枚玉戒,乃是張若塵親手煉製出來,送給木靈希的東西。
雖然,玉戒的品級很低,內部的儲存空間也很小,可是,木靈希去一直佩戴在身上。怎麼會出現在地獄界?怎麼會在羅乷的手中?
姚梨帶著張若塵,來到武鬥城區中,一片散發黑色光華的廣場上。
“嘩——”
她的身形一晃,竟是從原地消失不見。
張若塵站在空曠的黑色廣場上,鎮定自若的看著一幕,念道:“空間挪移符籙!到底是誰,將我引來這裡?”
“嘩啦。”
黑色廣場的邊緣,升起四道黑色聖光光幕,將整個廣場禁封。
一道身形魁梧,身穿聖甲,手持戰斧的羅刹族大聖,從張若塵背後方向的黑色光幕中走出,怒火衝天的道:“張若塵,你在昆侖界功德戰場,以殘忍的手段,虐殺了我弟弟摩羅大親王。這個仇,我們該算一算了!”
……
昨天,從早上9點爬山,一直爬到淩晨兩點過,才到山頂的酒店,又冷又餓又累,所以沒有寫更新,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