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刻如實相告:「應該是媧皇,她開辟出了一條出去的路。最初,是中古末期受了重傷的問天君受其冥冥之中指引,沿那條路出了戰斧座空洞。」
當初,林刻是受問天君邀請,才會來到他們這片宇宙。
來的時候,還給神公主帶了一封信。
至於第二次前來,則是受媧皇所托,助他們對付人祖。甚至還做了最壞打算,若無法用輪回化解大量劫,就帶戰星係的生靈遷徙出去,另謀家園。
眾人追問媧皇的信息,林刻沒有向他們透露太多,隻說自己欠了媧皇天大的人情。
媧皇的信息,可謂絕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否則戰星係就真沒有機會走出戰斧座空洞了!
紀梵心離去去往南方宇宙,要沿林刻所說的那條路逃離虛無空洞的封禁,前往室女座超星係海。
「你們所在意的,是小量劫,但小量劫未必就一定要在這片宇宙推動。外麵那多星係,皆不過本座之藥田。」
臨行前,她留下此言。
張若塵沒有攔她,相信冥祖奈何不了梵心。
冥祖若能奈何得了梵心,早就已經抹殺,不至於將她留下,成為自己的破綻。
林刻看著消失於天穹的那道冥光,很清楚,像冥祖這般絕代超然的存在,一旦逃離出去,就如困龍入海,必將在星係海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但,這正是他想看到的。
室女座超星係海權力已經固化無數億年,強者強,弱者弱,有的種姓和門閥太過高高在上,有的法則隻為至高者謀利,太上和元始的席位該動一動了!
新生代想上位,就得有人來掀起浪潮,去推翻舊的秩序。
林刻眼神幽邃,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欠的人情已經還完,該回去了!」
「張若塵,我在祖洲等你!」
林刻斷定張若塵這樣的人物,一定不會甘於待在舒適區,不久後,必將走出去,與那些太上元始碰撞出驚天之火花。
他自己,亦是如此。絕不甘心永居人下。
要迎接這場翻天覆地的宇宙巨變,林刻必須儘快趕回去布局,才有機會分奪最多的利益。
閻無神、昊天、天姥、石磯娘娘各懷心思,相繼離去。
他們都沉浸在林刻帶來的消息的震驚中,意識到自己以前不過是坐井觀天,自認為的全部宇宙,竟隻是一座星係。
一座宇宙中的囚籠!
但同樣的,他們爭雄宇宙的戰意被點燃,內心亦是激動的。
必須儘快療愈傷勢,絕不能缺席未來的星辰大海。
情山客棧中,隻剩張若塵和池瑤。
張若塵沒有他們那樣的頹敗感或者激動情緒,調侃道:「這和尚脫下僧袍後,野心就暴露了出來,所謀甚大,要拿我們做刀,去挑戰祖參會的權威。」
「塵哥認為,我們不能去以卵擊石,被他利用?"池瑤道。
「不!」
張若塵笑著擺手,眼神深處閃過一道淩厲光華:「我若不去祖洲,豈不被他小瞧了?於一池塘中封王,哪有入滄海屠龍更有意思?不過……」
一陣困倦襲來,張若塵雙眼迷離了許多,打了一個哈欠:「正如他所說,我得先找回自己,破境天始己終。」
「瑤瑤,我得世間走一趟,家的一切事宜就交給你和孔樂了!」
池瑤不放心張若塵獨行,眼神溫柔:「我陪你。」
張若塵搖頭,起身走出情山客棧,看向山下一望無際的灰海:「找回自己對抗天道之神性,誰都幫不了我,隻能我自己去走。放心,我既然已經醒來,便說明最凶險的時刻已經過去。」
「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祖洲,找那假和尚喝酒。」
在灰海邊,張若塵與血後和明帝告彆。
血後將血絕族長留下的那封遺書,交給張若塵。
「父親,你讓我們先回家可是家在何處?」
池孔樂看向身後的一大群身影,代替他們問道。
「哪有炊煙燈火,哪便是家。你是大姐,照顧好弟弟妹妹,執我造化神劍,誰不安分,就以劍為尺抽她。」
張若塵將造化神劍傳給池孔樂,登上一艘血屠早就準備妥當的神艦,獨自一人乘船而去。
這艘神艦,僅有三十餘丈長,灰色神木建成。
外觀顯得極為簡約,不會引人矚目。
神艦淹沒在三途河灰蒙蒙的死氣雲霧中,岸上的父母、兒女、弟子、紅顏、親友逐漸遠去。
這一次獨自遠行,張若塵沒有以往的孤寂感,唯有沉甸甸的責任,暗暗發誓人定勝天。
無論如何他必須要找到「自己」,傷愈歸來,而不是化身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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