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台的封閉力量關閉,四方的黑色光幕,消失不見。
羅乷顯然是很有自信,覺得張若塵肯定會跟上去,因此,帶著聖婢姚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生死台。
羅生天依舊卓然站在台上,宛如一根定海神針,紋絲不動,雙目卻鎖定著張若塵。
血屠恢複自由後,相當果斷,立即退下生死台。
相比於那些幾百年都未必能夠見到一麵的神,做為同時代的霸主,神皇子羅生天,更讓他感到忌憚。至少,以他血屠現在的修為,在羅生天的麵前,隻能低著頭做大聖。
易軒大聖和孤辰子是百枷境中的強者,比血屠稍微好一些,依舊站在生死台上。沒有神紋禁錮,以他們的修為,就算不是羅生天的對手,也有逃下生死台的把握。
血屠的修為太低,可以退走,但是,他們二人卻絕對不能退。
若是他們這個時候選擇退下生死台,留張若塵一個人麵對羅生天,彆的修士會如何看他們?會如何看血天部族?
硬撐,也得撐。
得讓彆的修士知道,血天部族是鐵板一塊,團結一致。
羅生天、張若塵、易軒大聖、孤辰子,四位大聖的氣息交纏在一起,激勵交鋒,引得生死台四方的黑色光幕,似乎又要升起來。
台下。
很多修士,臉上都露出笑容。
特彆是與張若塵有仇的修士,十分希望看到,張若塵能夠更加放肆一些。如此,必然逼得羅生天出手殺他。
僵持了許久,張若塵忽的收起身上的氣勁,發出一道笑聲:“剛才,神皇子說過,我在生死台上,殺死摩羅家族的六位大聖,你是不會插手的。對吧?”
羅生天臉上,露出一道異樣的神色。
在內心深處,他根本不信,張若塵真的敢大開殺戒。
“我給神皇子麵子,不辱他們,我……殺了他們。”
張若塵的手臂一甩,白骨鞭上,摩羅六大聖飛了起來,懸浮到半空。
他另一隻手,隔空按了出去。
強大的空間力量,壓到摩羅六大聖的身上,將他們全身壓得劈裡啪啦的爆響。緊接著,他們體內的聖血,化為六條長長的血溪,流淌到張若塵的手掌心,凝聚成一個血紅色的球。
六位大聖的不朽聖軀,快速乾癟。
張若塵手中的血球,越來越巨大,越來越明亮,蘊含著龐大的能量,一旦墜落在地,可以將一片大地,砸得穿透。
“你大膽!”
羅生天的眼中,神光閃爍,怒意凝聚成一根氣柱,直衝長空。
“嘭嘭。”
張若塵將白骨鞭收起,摩羅家族的六位大聖,化為六具乾屍,墜落到地上。
“神皇子身份尊貴,說話得算數,莫要做言而無信之人。”
張若塵單手托著巨大的血球,消失在生死台上,出現到血魔的身旁,將血球交給了他。
完成交易。
易軒大聖和孤辰子見羅生天沒有出手,頓時,長長鬆了一口氣,再也不敢待在生死台上,逃一般的離開。
退到台下,易軒大聖才發現,渾身都是冷汗,連忙詢問血屠,道:“張若塵去了哪裡?”
血屠被嚇得不輕,目光有些呆滯,盯向血魔所在的位置,道:“剛才,他還在和血魔交易。人呢?怎麼突然一下不見了?”
“難道他殺人之後,就逃走了?想要把這裡的爛攤子,丟給我們?”易軒大聖捶了捶腦袋,覺得倒了八輩子的血黴,要不然,怎麼會攤上這麼一個領隊?
孤辰子憂心忡忡,道:“殺了摩羅家族的六位大聖,此事非同小可,說不定會引發摩羅家族和血絕家族之間的戰爭。張若塵做事太極端,完全不計後果,這是要出大事。”
忽的,四周響起,驚呼聲。
“活著,沒有死……還活著……”
孤辰子、易軒大聖、血屠,皆是將目光,投向生死台。
隻見,神皇子羅生天調動邪刹之氣,一分為六,注入摩羅家族六位大聖體內之後,六位大聖緩緩的,站起身來。
雖然他們的身體依舊乾癟,聖光暗淡,可是,終究還活著。
看到這一幕,孤辰子、易軒大聖、血屠,同時露出喜色,這才明白,羅生天剛才沒有出手的原因。原來張若塵隻是抽走了六位大聖的聖血,並沒有真正殺死他們。
血屠笑道:“現在,你們知道,張若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吧?略施手段,便是取走六位大聖的聖血,還讓神皇子羅生天無法出手乾涉。若是真的以為他有勇無謀,就大錯特錯。”
生死台的四周,不少修士的眼中,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張若塵做事,總是出乎他們的預料,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們有些猜不透。
本以為,張若塵不敢羞辱摩羅六大聖,他卻羞辱了!
本以為,張若塵會殺了摩羅六大聖,他卻沒有殺。
……
張若塵來到血河之畔,目光盯向水中的一艘聖船。
聖船長達百丈,由白玉水晶鑄煉而成,又鑲嵌有各種聖石美玉,顯得珠光寶氣。船上,建有三層高的樓閣,雕欄玉砌,金柱盤龍,精致而又大氣。
船頭上,立有一杆大旗,旗上繡有一個“乷”字。
聖船的船頭,站有一位聖王境界的羅刹女,身穿紅色聖袍,遙望岸邊,含笑道:“若塵大聖,我家公主已經等你多時,想要邀你共遊今生河,看儘寒頁城域的美景。”
她衣袖一揮,聖船的防禦之光,打開了一個十多米長的窟窿。
“唰——”
張若塵穿過防禦之光的窟窿,出現到船上,釋放出精神力探查,問道:“羅乷呢?”
紅衣羅刹女雙手放置在腰間,向張若塵行了一禮,笑道:“公主殿主正在沐浴更衣,大聖稍等片刻。船上,已備好從昆侖界采回的茶,正溫煮著。”
“大聖,這邊請。”
聖船上,刻錄有大量神紋。
張若塵的精神力被阻隔,沒有探查到羅乷氣息。
紅衣羅刹女,名叫含櫻,九步聖王境界。
如此修為,放到昆侖界和廣寒界,足以做一方霸主。可是,她卻隻是羅乷身邊的一位女官,管理公主府的所有婢女。
在聖船的第三層樓閣上,搭了一座紅玉瑪瑙矮榻,地上鋪著潔白如雪的聖獸皮。
一位位身材曼妙的羅刹女聖婢,井然有序的,走在第三層樓閣。她們有的手捧銀壺美酒,有的端著香氣四溢的聖果,有的穿著性感的舞服……
張若塵隻覺得,自己仿佛是走進了銷/魂窟,她們一個個全是魅惑萬千的女妖精。
走到矮榻旁邊,張若塵盤膝坐下。
矮榻上,使用紫色陶罐,煮著一壺茶。
“咕嚕嚕。”
茶香純濃,化為一縷縷靈霧,繚繞整個聖船,隻是輕吸了一口,便讓張若塵急切的心緒,變得平和了許多。
聖船驅動,順流而下,向河市城區行去。
十六位身穿舞服的聖婢,身形款款的走了上來,渾身散發幽香,在張若塵的麵前翩翩起舞。
她們無一不是萬裡挑一的美女,更是聖者境界的修為,並非庸脂俗粉,對任何男子而言,都有巨大的誘惑力。
張若塵漸漸的失去耐心,道:“羅乷若是再不出來,就算她真的在沐浴,我也要闖進去了!”
事關木靈希的安危,張若塵的心,鎮定不下來。
“噠噠。”
張若塵剛剛站起身,屏風後麵,響起腳步聲。
下一刻,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張若塵整個人都怔住,目光鎖死在她那張美絕天下的仙顏上,屏住呼吸,無法再移開視線。
青衣女子的眉心,有一個紅色的鳳凰印記,釋放出寒冰力量。
晶瑩剔透的玉軀,被聖霧包裹,充滿神秘和朦朧的氣息,宛如月下仙姬。
“靈希。”
張若塵的眼中,露出既是驚喜而又意外的神色,正要迎上去,將她擁至懷中。
能在地獄界見到木靈希,可謂是意外之喜。
可是,剛剛跨出一步,張若塵便是立即停了下來,細細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眼神變得冷沉,搖頭道:“你不是靈希!羅乷,誰讓你變成了她的模樣?”
眼前的這個女子,與木靈希幾乎是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衣服和飾品,也都屬於木靈希,蘊含有她的氣息。
羅乷的千幻術,的確很厲害,若是變化成彆的模樣,或許張若塵無法識破。
可是,對木靈希,張若塵太熟悉。
是不是本人,一眼就能瞧破。
“這麼快就被識破,一點都不好玩,虧本公主還花了那麼多心思偽裝。”木靈希搖了搖頭,修長的嬌軀,坐到雪白的聖獸皮上,雙手撐著玉腮,十分氣餒的模樣。
含櫻揮了揮手,十六位翩翩起舞的聖婢,退了下去。
張若塵身上氣勢如劍,目光淩厲,道:“你還不變回去?”
“本公主就喜歡這副模樣,偏不變回去。你能奈我何?”木靈希仰著雪白的下巴,一雙大眼,含笑著,緊盯張若塵。
張若塵道:“靈希的衣服和飾品,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本公主想要的東西,哪有得不到的。”木靈希眼眸眨巴,一根根睫毛,彎曲而又纖長。
張若塵道:“你最好現在就將我想知道的東西,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否則……”
“否則怎麼樣?本公主好害怕,都被嚇到了!”木靈希聲音嬌滴滴的,裝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一雙玉臂,輕輕抱在胸前。
張若塵懶得與羅乷廢話,果斷出手,五指捏成爪形,閃電般的抓向她的玉頸。
木靈希輕哼一聲,雙手在桌麵一按,頓時,身前的空間裂開,出現一個幽深而又漆黑的空間孔洞,長達一米左右。
張若塵的手,擊中了那個孔洞,沒能擒拿住她。
“與我玩空間手段,你的修為,還差了一大截。”張若塵的手臂上,湧出大量空間規則,將空間孔洞封閉。
木靈希嘴角上翹,露出一道俏皮可愛的笑意,雪白的右手攤開,一朵黑蓮出現在了手掌心。左手的食指,在黑蓮上,輕輕一點。
“刺啦。”
一雙烏黑的大手,將她身前的空間孔洞重新撕裂開,化為一片更加巨大的空間之洞,直徑達到十丈有餘。
那雙大手的主人,乃是一尊身軀巨大的大聖凶屍,背上背有一柄重劍。
大聖凶屍站在那片空間之中,雙瞳燃燒著火焰,身上釋放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息,活著的時候,定然是一尊蓋世強者。
木靈希有恃無恐的道:“張若塵,這裡不是祖靈界,不是真理天域,也不是昆侖界,沒有那麼多規則束縛,本公主的手段多著呢!”
“這具戰屍,活著的時候,乃是妖神界的一尊無上境大聖。即便是現在,爆發出來的戰力,也不在千問境大聖之下。”
“再加上陰神蓮的力量,以你現在的修為,恐怕不是它的對手。”
“是嗎?”
張若塵的聲音,在木靈希的身後響起。
木靈希的臉色一變,正要調動陰神蓮,操控戰屍,雪白的手腕卻已經被張若塵一把抓住,失去知覺。
“疼……好疼……”
……
“放手,張若塵你放手,信不信本公主讓皇兄,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
張若塵下手很重,疼得木靈希嬌軀抽搐,眼眸中,流淌出淚花。
近距離看著木靈希的臉,還有臉上痛苦的神情,張若塵在這一刹那,忘記了她是羅乷,心頭一軟,收回手上的力量。
“唰!”
木靈希化為一縷縷煙霧,在張若塵的身前,消散而開。
“嗯?”
張若塵知道中計,立即釋放出空間領域,雙手同時按了出去,將那一縷縷從身邊溜走的煙霧抓住。
“呃!”
煙霧化為一具凹凸曼妙的嬌軀,身材高挑,玉/腿修長。
不再是木靈希的模樣,而是羅刹公主羅乷的容顏,一樣美麗動人,卻又具有不一樣的氣質,妖冶而又性感,性感而又高貴,高貴而又嫵媚。
張若塵的兩隻手,正好抓在羅乷的胸口,將貼身的胸衣都要扯出來。
羅乷的嬌軀半斜,目光盯著張若塵,沒有露出憤怒和冷意,反而楚楚可憐,哭訴道:“張若塵,你為什麼總是欺負本公主?在祖靈界,不僅打傷了人家,還搶走了日晷。”
“在真理天域,你非要揭破本公主的身份,使人家無法繼續進入真理神殿,參悟真理之道。”
“在昆侖界,你不僅擒拿了本公主,還搶走人家的神劍劍柄。”
“你好好想想,本公主何曾害過你?你就是一個冤家,穿上了衣服,便是翻臉無情。你怕是都已經忘記,我們有過一段精神力雙修的緣,可是,人家一直都記著。”
張若塵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不知情的修士,若是聽到她的這番話,還以為他張若塵是一個始亂終棄、薄情寡義的負心男人。特彆是她皇兄,若是在一旁,恐怕得提劍砍了張若塵。
可是,事實上,當初張若塵脫下她萬聖素衣,完全就是一個意外。
後來二人精神力雙修,也是迫於無奈。
張若塵鬆開了抓在她胸口的雙手,背過身,道:“立即告訴我,木靈希在什麼地方?你應該明白,她在我心中的分量。你很聰明,知道我吃軟不吃硬,但是,木靈希若是有半點差池,我必定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羅乷眼中的淚水,消失得乾乾淨淨,將衣襟整理了一番,雙手摸著有些疼痛的酥//峰,眼中閃過一道氣惱之色。
坐回聖獸皮上,她道:“本公主不喜歡,你這樣的說話態度,現在很生氣,而且……有些吃醋了!你若是真的想要知道木靈希的下落,最好,先想辦法討好本公主。”
羅乷很清楚,張若塵不敢殺她。
木靈希是張若塵最大的弱點之一,抓住這一點,也就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每次都在他的手中吃虧,也該讓這個可惡的家夥,付出一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