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
“嗯?”陸燃放下紅巾,扭頭看向薑美人。
她穿著白色雨衣,與她白皙姣好的容顏很搭,純潔而靜美。
少女詢問道:“你晉級了麼?”
陸燃笑道:“你猜呢?”
如此一幕,好像幾天前上演過?
薑如憶好氣又好笑的白了陸燃一眼:“誰稀罕知道。”
他這副驕傲自信的模樣,任誰都能得出答案。
“嘿嘿。”陸燃咧嘴一笑。
跟我吃席還敢用筷?我再次掏出塑料袋!
抱歉了,列位。
我又裝起來了!
“好!”鄧玉堂一聲高喝,嚇了陸燃一跳,“仙蹄也學會了吧?”
陸燃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放心。”
鄧玉堂心中一定,陸兄果然不負所望。
對於同伴又一次領先晉級,鄧玉堂羨慕不已,也感到了一絲絲壓力。
但他心中的喜悅更多,畢竟陸燃越強,小隊眾人的生存幾率就越高!
尤其是擁有了神法·仙蹄之後,陸燃遊走的速度就能更快了,能更好的串聯全隊、各處幫襯!
“好厲害。”田恬仰望著陸燃,微微張著小嘴。
陸燃看著田恬那可愛的小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雖然大家是同齡人,但是乖巧可愛的田恬,總給人一種小妹妹的感覺?
“唔。”田恬低著頭,臉蛋紅彤彤的,也不敢躲閃。
還是薑女神大發慈悲,解救了她的子民,將田恬攬到身後,擋住了那嬌小的身影。
“全體集合,按照隊伍號碼,列隊!”主席台上,一名男教師手持麥克風,大聲命令著。
操場上一片混亂,教師的聲音依舊在繼續:“今天,你們要參加守城行動,保護這座城市!”
在男教師冗長的話語中,學生們列隊完畢。
操場上一片肅穆,氣氛也愈發壓抑。
相比於上次惡犬村考核,此次十五守城,無疑是凶險百倍!
如之前班主任李妍珠所說,今天可沒有士兵們篩選出最弱的邪魔、供學員練手。
今夜,
若稍有不慎,真的是會死人的!
“注意!”男教師大聲道,“我點到號碼的小隊,依次來到主席台前,”
鄧玉堂突然開口道:“我好像看到我姐了。”
“哦?”陸燃放目遠眺,尋覓著大夢魘的身影。
果不其然,在一片深色雨衣中,他看見了一道色澤鮮豔的黃色身影。
“你姐的職務級彆不低啊?”陸燃湊到鄧玉堂身後,小聲道。
隻見主席台前方,一眾望月人整齊列隊,大夢魘則是和另外5人一起,站在隊伍側方。
鄧玉堂搖了搖頭:“她才入職幾個月,能有什麼級彆。”
陸燃微微挑眉,那這站位...因為她是市局的?
很有可能。
哪怕在雲山市神民局內,鄧玉湘隻是個小卒,但在這雨巷城,她也是上級機關派下來的。
“......33號小隊!”
“57號小隊!”
“98號小隊!”
“到!”鄧玉堂下意識應聲,洪亮得很。
在學員們的目光中,四人組迅速穿越隊列,來到了主席台前。
“你們十支小隊,均配有一名望月人領隊,於西城區體育館執行任務。”男教師沉聲道,“從現在起,一切聽從望月人的安排!”
說話間,身披黑雨衣的男男女女,紛紛來到各自隊伍前。
率領98號小隊的望月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麵相頗為和善。
“走吧。”男子率先開口,對著四人招了招手。
鄧玉堂一馬當先,跟了上去。
隻是走到主席台側方時,鄧玉堂開口問候道:“姐。”
之前,鄧玉堂還是嗓門洪亮,此刻卻是一副不想問候,又不敢不開口的樣子。
陸燃則是大大方方,擺了擺手:“姐姐好!”
“嗯。”鄧玉湘沒理會自家弟弟,而是上下打量著陸燃。
她稍稍揚頭示意,姿態頗為瀟灑:“小陸燃,可彆死了。”
“要不說你是我姐呢。”陸燃直接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可真會關心人奧!”
“嗬嗬~”
“哈哈。”一時間,幾位市局的同事紛紛笑出聲來。
“你小子。”鄧玉湘也是笑罵出聲,“趕緊滾蛋!”
鄧玉堂:“......”
本來還不願打招呼的鄧玉堂,突然有一種受冷落的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
從小到大,我躲她都躲不及呢,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陸燃沒再開口,而是挑了挑眉,麵露探尋之色。
鄧玉湘反應很快,立即明白了陸燃在詢問什麼。
隻見她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輕輕搖了搖頭。
“行吧。”陸燃心中一歎,跟著隊伍離去了。
“小鄧是你姐?”領隊的望月人看向陸燃。
“他的。”陸燃拍了拍鄧玉堂的背脊,“她要是我姐,我都活不到現在。”
望月人麵色怪異,看向鄧玉堂。
鄧玉堂隻得點頭。
可能是我姐吧,雖然...她看起來跟我不是很熟的樣子,但應該是。
“先生,怎麼稱呼?”陸燃順勢詢問道。
男子自我介紹道:“張峰,你們叫我張哥就行。
我是雨巷市神民局·望月大隊的,是劍蓮信徒。”
薑如憶看向身側少女,小聲道:“遇到師兄了。”
田恬好奇的望向同門信徒,不巧,恰逢張峰麵色嚴肅了起來:“從現在起,直到任務結束,你們要聽從命令!
此次立崗值守絕非兒戲,你們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是!”
“是。”幾人的回應也很嚴肅。
十支小隊坐上了神民局的大巴車,行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路開往西城區體育場。
雨巷城的庇護所有很多,而對於西城區的這座體育館,陸燃相當熟悉。
甚至上個月農曆十五,陸燃還在此處度夜。
隨著車輛駛入體育場路,遠遠望到那座圓形建築,陸燃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上月今日,他已經身處館內,躺在床鋪上無聊的刷手機。
彼時,母親還會在百忙之中打來電話,鼓勵安慰他些許。
而如今
陸燃下意識摸了摸兜。
果然,又忘帶手機了。
還真是有了仙羊就忘了娘。
而且,自從成為信徒後,自己日夜苦訓,也很久沒和妹妹聯係了。
離開京城後的這兩年,每逢農曆十五,兄妹倆總會發發信息、聊聊近況。
相比於陸燃,妹妹度夜的環境會好很多,她可以待在家中,在母親供奉的神塑·劍一麵前,安穩度過。
“你們帶手機了麼?”陸燃詢問道。
鄧玉堂搖了搖頭,後座的田恬則是急忙翻找,將手機遞了過來:“喏。”
她的手機殼是一個粉嫩嫩的卡通兔子,還挺可愛。
陸燃接過手機,又遞了過去:“密碼。”
“哦哦。”田恬伸出小手,連點屏幕。
陸燃不小心看到了些許:“0607,你生日啊?”
田恬迅速縮回了小手,沒有吭聲。
陸燃:“怎麼不提前說?我們幫你慶祝慶祝呀!”
“六月初七。”鄧玉堂思索道,“農曆的話,不正是我們組隊的那天嗎?”
聞言,田恬竟然扭頭看向了窗外,不敢再看幾人了。
薑如憶冰雪聰慧,似是明白了什麼。
“也可能是銀行密碼,彆問了。”薑如憶適時開口解圍,一手落在田恬的背上。
隨著她手掌上下揉順,田恬緊繃的身體漸漸舒緩了下來。
薑如憶眼中含笑,看著身旁坐著的少女。
她隻是有些害羞,不擅表達罷了。
她的心裡也藏著許多心事吧。
幾分鐘後,車輛駛入偌大的體育場,停穩在體育館前。
“所有人,下車!”
前方傳來一道話語聲,陸燃迅速將信息發送出去,跟著大部隊一同下了車。
雨幕下的體育場,一片寂靜。
綠茵草坪、籃球網球等等場地裡,皆空無一人。
“我們先熟悉一下環境。”張峰招呼四人,一同走進了體育館內。
建築內外,天差地彆。
館內燈火通明,怕是得有上千人!
一張張單人床鋪整齊排列,縱橫分明,市民們大都待在自己的床上玩手機、看平板。
也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打撲克、小聲吹牛皮的。
時不時傳來的輕笑聲,倒也緩解了壓抑的氛圍。
館內眾人為何有意識的放低聲音?
因為在床鋪縱橫交接處,放有許多小神龕,神龕前的拜墊上,均有一名跪坐的望月人。
一眼望去,偌大的場地內,怕是得有三四十個小神龕。
神龕內擺放著的,則是一株株小梧桐樹。
六等神·碧梧!
它是典型的植物類神明,碧梧一派的神法特點,以防禦、療愈見長。
“回來了呀。”
陸燃口中喃喃,很有一種恍如隔日的感覺。
“橫三十床,縱三十床,算上孩童,共計千名市民。”張峰輕聲說著,帶著隊員徜徉其中。
“記好館內布局,看好床鋪之間的間隙。”
“雖然你們的立崗地點不在館內,但若有必要,我們隨時可能會進來......”
小隊行進之際,部分市民投來了友善的目光。
陸燃幾人的身份很明顯,畢竟他們隨身攜帶兵刃,且還有望月人領隊。
也有一部分市民,對這群年輕人並不友好。
“叫地主!”
“我搶~”
右前方不遠處,一個光頭大哥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拿著手機鬥地主。
意識到有人走來,他抬眼觀瞧,目光掃過陸燃幾人。
尤其是看到嬌小柔弱的田恬之後,滿臉橫肉的光頭大哥,竟直接橫了女孩一眼。
他的臉上儘是厭煩之色,毫不掩飾!
“你認識他?”薑如憶眉頭輕蹙。
田恬默默的搖了搖頭。
突如其來的惡意,看似無端,實則是有點原因的。
在一部分人眼中看來,像陸燃這種年輕信徒,極其不靠譜!
真遇到危險情況,這類信徒可能比普通人還慌!
偏偏信徒群體又有著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一旦慌亂起來,造成的混亂會更大。
這種菜鳥,還不如將自身定位為一個普通人,一同接受望月人的庇護呢!
問題是,一代代年輕信徒總是需要曆練成長的,初次值崗是不可避免的
也就是光頭大哥寄人籬下,小隊又有望月人領頭,否則的話,對方怕是已經開腔了。
“陸燃?”薑如憶停下腳步,因為前麵的陸燃停住了。
光頭大哥麵色不善,瞪著眼前駐足的陸燃:“看什麼看?”
信徒怎麼了?
一群小兔崽子,你們愛去哪去哪,可千萬彆分配到我這片區域來!
卻見陸燃指著床鋪,開口道:“上個月十五,我就是睡這張床。”
光頭大哥坐起身來:“你啥意思,還把這張床給占了?不讓彆人睡?”
卻是不想,陸燃突然抬起頭,一手指向正上方:
“那晚十點鐘左右,我眼睜睜看著一隻裂魂魔在那冒頭,就在那!”
光頭大哥:???
陸燃又指向光頭大哥的腳丫子:“要不是望月人動作快,裂魂魔就掉我床尾了!”
“臥槽!”光頭大哥急忙縮回了腳,“小兄弟,你可彆嚇哥啊,哥這心臟受不了......”
“你打的牌也太好啦!”
“快點啊,我等到花兒都謝了~”
手機中,傳來了一道道聲音。
光頭大哥臉上的橫肉都快被嚇沒了:“小兄弟哥,你喜歡這床,哥換還不行嗎?
你晚上值崗累了,就來這歇一歇,哥現在就走!”
“這位先生,冷靜!”張峰立即返回,將光頭大哥按坐回床鋪上,“登記好的床鋪不能隨意調換。
不要慌,邪魔一族不是在固定位置現身的。
館內有許多神明雕塑,也有很多望月人駐守,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請放心。”
陸燃重重點頭:“是的,安全無痛苦!
當時,我還沒來得及叫呢,就完事兒了。”
光頭大哥:“......”
安撫好光頭大哥後,張峰又轉頭看向陸燃:“有些心理陰影,在所難免。
但你已今非昔比,你要學會直麵它,而不是一直活在恐懼中。”
陸燃仰望著高處棚頂,雙目炯炯有神:“張哥誤會了。”
張峰:“哦?”
陸燃抱緊了布料纏裹的霞光刀,望著裂魂魔曾出現的方位:“我沒有恐懼。
恰恰相反,我希望今夜還能見到它。
親手斬殺它!”
“媽媽的媽媽我的姥姥誒!”
光頭大哥撲騰一下站了起來,哭喪著臉:“換,這床必須得換!”
“你快彆說話了!”張峰趕忙一手推著陸燃,迅速向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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