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初五,天空陰霾。
陣陣鬨鈴聲中,陸燃睜開了睡眼,迅速關掉了那似催命般的鈴音。
“撲騰”一下。
陸燃來了一個非常規的鯉魚打挺,完全不屈膝,如僵屍出棺一般,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年輕,就是腰好
他大步下床,來到神龕前,規規矩矩的躬身敬拜:“仙羊大人,早上好!今天我要去惡犬村曆練,您可一定要保佑我......”
陸燃話語一停,身體打了個寒顫。
神龕內,白羊玉雕釋放出縷縷霧氣,不斷湧向陸燃。
陸燃當即做出反應,一再壓縮、凝實著體內的神力,為仙羊大人的饋贈留出空閒地。
“呃~”陸燃依靠著櫃子,緩緩滑坐在地。
他的身軀顫抖得愈發劇烈,隻感覺自己快被充氣撐炸了!
“呼!”
風浪驟起,神力四溢。
霧境·二段!
“嗬...嗬......”
陸燃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心中狂喜!
昨晚,他一直在神龕前打坐,苦修到深夜,偏偏這臨門一腳,他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
而今天一大早,就有如此喜訊。
爽~!
陸燃感受著滿滿的力量感,享受了好一會兒,這才抬眼看向神龕:
“感謝仙羊大人的幫助!今日,弟子一定努力取得好成績,給我們仙羊一派添添光彩。”
白羊玉雕隻是靜靜的釋放著霧氣,滋養著陸燃的人族之軀,並未回應。
“您之前說,我在霧境二段時,可以修習特殊版本的神法·悲憫之音?”
陸燃雙手合十,滿眼期待的詢問道。
“惡犬村。”三字話語,印入陸燃腦海。
他稍加思索,便了解了神明之意。
所以,仙羊大人要在實戰中展開教學?
“好!”陸燃重重點頭,而後興衝衝的跑去衛浴間刷牙洗臉。
洗漱過後,他直奔主臥。
自父親離世後,陸燃很少來這個房間,如今他大步流星,直奔牆上掛著的一柄唐橫刀。
這把刀可不是木製品,而是正兒八經的兵刃,由黑冰打造而成。
黑冰,是魔窟內出產的一種神秘礦材。
該材質似冰一般冰涼輕盈,又呈半透明的漆黑色澤,質地堅固。
刀身又細又長,足有77cm,寬二指,刀柄長33cm。
“呼!”陸燃輕輕一吹,浮灰四溢,有些迷眼睛。
此刀名為霞光。
這是父親陸行的佩刀,其刀身之上,不知曾被描繪過多少符文。
可惜的是,陸燃不是神明·玉符的信徒。
這把唐刀在他的手中,很難再現繽紛彩霞,難再燃火、纏電、彌漫冰霜了。
不過,薑班長倒是玉符信徒。
待她成長起來之後,陸燃可以在每次戰鬥前,讓班長大人給刀附魔?
“跟我走吧,霞光。”
陸燃運起神力注入刀中,更有一縷縷白霧彌漫、流淌過細長刀身,為其拂去灰塵。
“嗡!”
霞光輕輕震顫著,帶著悅耳的聲響。
自陸行故去,它已蒙塵四載。
今日能陪故人之後再度出山,它應該也很開心吧。
陰霾的天空,飄著小雨。
雨巷城,城如其名。
雨天是真的多,比倫敦都倫敦。
淋漓細雨中,陸燃拎著刀、撐著傘,來到了一中校門前。
操場上已經站滿了學生,三三兩兩聚成一團。
陸燃四下看了看,很快就尋到了三名隊友,因為鄧玉堂的扮相非常惹眼!
自從成為神明·紅巾的信徒後,鄧玉堂就買了一塊紅色頭巾,裹在了頭上。
極具個人特色。
而三人所在的位置,恰恰是陸燃之前擺攤的地方。
陸燃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薑如憶遠遠見到陸燃走來,看到他怪異的表情,不由得,女孩露出了一抹笑意。
正當她要招手時,吳姍姍搶先擺了擺手:“陸燃,這裡!”
薑如憶:“......”
吳姍姍麵色好奇,邁步上前:“讓我看看,你帶了什麼神兵利刃啊?”
陸燃的霞光刀是用布包裹著的,以免引人注目。
黑冰可是珍貴稀有的礦材,成品的黑冰兵刃更是價值不菲,不是一般人家能負擔得起的。
陸燃家倒不是多有錢,而是因陸父身處行伍,此刀是部隊表彰陸行的卓越貢獻,專門發放的。
“哇,黑冰的呢!”
吳姍姍蹲在陸燃身側,手指捏著布料稍稍掀開,不由得眼眸一亮。
“噓。”陸燃示意少女小點聲。
“看不出來,你也是個富二代?”吳姍姍揚起臉蛋,笑著打趣道。
也?
陸燃敏銳的抓住了一個字眼,低頭打量著吳班長:“我要是個富二代就好了。”
“謙虛了,你拎的是刀麼?”吳姍姍輕輕彈了彈刀刃,“你拎的是一輛A6呀!”
“不至於不至於。”陸燃滿臉謙虛,連連擺手,“最多就是一輛庫裡南。”
吳姍姍:???
你到底懂不懂價格...等一下!
吳姍姍心中一動,不可置信的詢問道:“你已經養出刀靈來了?”
那也不對呀!
真要是養出刀靈,此刀就不是錢能衡量的了。
擁有器靈的兵刃,可是真正的神兵利刃,是每一位信徒夢寐以求的!
陸燃搖頭道:“吳班長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本事。”
吳姍姍更懵了。
沒有器靈,隻是一柄正常的黑冰刀啊。
吳姍姍吐槽道:“那你是不懂車,還是不懂刀?”
陸燃抬起刀,輕輕拍了拍少女的頭:“是你不懂我。”
吳姍姍:“切。”
不懂車就不懂唄,嘴還挺硬?
陸燃笑問道:“你剛才說‘也’,是什麼意思?”
吳姍姍向一旁努了努嘴:“那邊還有一輛帕拉梅拉呢。”
陸燃扭頭看向鄧玉堂,細細打量著他手中的紅纓槍。
紅穗鋼槍看似普通材質,沒什麼特殊的,不過結合吳班長給出的指導價
陸燃心中大動:“天辰鋼?”
與黑冰一樣,天辰鋼也是出產自魔窟的神秘材料,且遠比黑冰珍貴稀有!
鄧玉堂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順手將天辰紅纓槍遞了過去:“陸兄上上手?”
“嘖嘖~”陸燃接過沉重長槍,在手中掂了掂。
這小子藏得可真深呐!
你說鄧玉堂低調吧,他天天自稱小爺,張揚得很。
你說他高調吧,同窗兩年了,陸燃從不知曉鄧玉堂家境這般殷實。
如今要進魔窟了,這小子終於露富了。
為了成績與性命,把百萬級彆的天辰槍都拎出來了...等一下!
陸燃突然抬頭,看向鄧玉堂頭上纏的紅巾。
心目中9.9元的地攤貨,瞬間變成了999的名牌貨。
幾天前,鄧玉堂曾送過陸燃一塊頭巾,說是一起帶,顯得威風。
陸燃婉拒了對方,畢竟自己不是紅巾信徒,也不習慣將腦袋包裹起來,但如今看來
陸燃開口問道:“鄧兄,你這紅頭巾也很值錢吧?”
“一塊頭巾能值幾個錢。”鄧玉堂搖了搖頭。
“哦。”陸燃點了點頭,心中舒服了不少。
哪成想,鄧玉堂隨口道:“也就幾千塊。”
陸燃:???
我tm往高了猜,才敢猜個999,結果你張口就是幾千塊?
擦,虧大了呀!
陸燃小聲道:“鄧兄,你之前送我一條來著。”
看著陸燃沒出息的樣子,薑如憶忍不住笑著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戴不習慣麼?”
“這叫什麼話!”陸燃手掌一揮,“戴著戴著不就習慣了嘛!朋友贈,哪能辭?
一想起來這事兒,我就覺得自己傷了鄧兄的一片真心。
都怪我太年輕,太不懂事了。”
吳姍姍已然笑開了花兒:“好啦好啦,彆自證啦,我信你家裡窮了還不行嘛!”
陸燃:“......”
鄧玉堂:“......”
薑如憶也是忍俊不禁,笑著轉移了話題:“對了,陸燃,你晉級了麼?”
陸燃順手將紅纓槍還了回去:“你猜呢?”
鄧玉堂頓時來了精神:“看陸兄這自信的模樣,應該是成功了。”
陸燃理所當然的點頭道:“我昨天就告訴你們了呀。”
抱歉了列位,
吃席上桌你們動筷,我卻掏出了塑料袋!
啥也彆說了,
我先裝起來了
吳姍姍頓時睜大了眼睛:“還真晉級了?”
鄧玉堂一聲大笑:“哈哈,好!”
薑如憶看著陸燃臭屁的模樣,她不禁笑著橫了這家夥一眼。
說來也有趣,
向來柔美嫻靜的她,被同學們稱為薑美人。
但在陸燃麵前,她總是會“破功”,有失文靜。
“你們也要加油啊。”陸燃隨口說著,很有一種高手寂寞的感覺。
說真的,
陸燃看似穩如老狗,實則也是虛的不行!
畢竟他是今早拜神的時候才晉級的。
這個B能裝圓,
可少不了霸道羊總的幫助
“所有人,按照隊伍編號,列隊站好!”主席台上,一名男教師手持麥克風,大聲喊道。
幾人不再說笑,立即前去排隊。
高二學年共有399名信徒,被分成了100支隊伍。
由於人數原因,有一支小隊僅有3人,也不知道是哪幾個倒黴蛋。
“所有人,給我提起精神來!”
“進入惡犬村後,務必聽從隨隊教官的命令。”
“彆以為你們的隊伍就是固定的了,那些違反紀律的、態度不端的人,統統會被篩下來!”
“還有,展現出你的價值!學校會根據最終排名,個人特點,重新調整小隊配置。”
陸燃聽著老師的訓話,心中沒有半點波瀾。
現在是陽曆7月17日,直至九月初,也就是高三開學之前,每支隊伍都不是固定的。
大夏神明近百位,神法各具特色,想要組建一支有化學反應的團隊,自然要反複嘗試。
若真有一日,陸燃與薑如憶分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想讓薑如憶給刀附魔,彆人不想麼?
不努力爭取的話,可是連抱大腿的資格都沒有。
“嗯?”薑如憶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她扭頭看向陸燃。
卻見陸燃正呆呆的看著她的雙腿。
薑如憶不由得臉頰泛紅,輕輕咳了一聲。
陸燃回過神來,抬眼望去,麵露探尋之色。
“哼。”薑如憶臉蛋似火燒,不輕不重的白了陸燃一眼,這才轉過身去。
“陸兄,要不要這麼深情啊?”鄧玉堂湊了過來。
陸燃:“啊?”
鄧玉堂滿臉嫌棄:“班長要是穿裙子也就罷了,那破校服褲子有什麼可看的?”
陸燃:“......”
我看得是她的腿嗎?
我看得是大腿啊...哎?
解釋不清了還。
“彆讓你敬奉的神明為你蒙羞,都聽清楚了嗎!”台上的教師聲音愈發洪亮,替某人解了圍。
“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
“很好。”主席台上,男教師滿意的點了點頭,“按照隊伍序號,排隊上校車,前往惡犬村!”
所謂的惡犬村,實則就是一座魔窟。
大夏境內魔窟遍布,其中場景不同,存在的邪魔種類也不儘相同。
凡有魔窟開啟之處,必有神塑鎮壓其上。
儘管大夏神明有近百位,但魔窟數量更多,且還在不斷增多。
因此,各路神明紛紛製作“神塑分身”,用以鎮壓一處處魔窟大門。
陸燃所在的雨巷城,就有七等神·巫鴉的神塑分身,其本體雕塑,則是位於百餘公裡外的一座地級市。
不管是神塑本體還是分身,隻要某地有神明雕塑,就會引相應的信徒前來朝聖。
這幾日來,陸燃也查了資料,知曉自家神明·仙羊的本體雕塑坐落於彩雲之南。
還行,
仙羊位於大夏西南,而非西北。
否則的話,容易被“澆給”
其實,信徒們朝聖與否不太重要,畢竟每一位信徒都請了小神塑回家。
供奉小神塑,就等同於麵見神明。
但陸燃還是打算找機會,親自去見一見仙羊的本體神塑。
他真的很想看看,仙羊大人的臉,到底能不能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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