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不假思索的接了電話，歐洛斯的聲音從中傳來。

“你果然來了。”

“你殺了他，”夏洛克的聲音中有些許顫抖“你殺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沒有最好的朋友，”歐洛斯回答“我什麼也沒有。”

“我沒有任何人。”

沒有任何人。

No oNE。

也就是NEmo。

都是沒有人的意思。

夏洛克恍然，他見過這個單詞！就在老宅附近的墓碑群！

三人看著夏洛克狂奔的背影，華生突然問“蘇姬，你知道謎底，對嗎？”

“是的，我知道。”次元壁破之前，她沒有太多時間去看神探夏洛克的第四部，卻刷到了不少剪輯，其中的重點就是夏洛克和歐洛斯的互相拯救。

“那個小女孩？”邁克洛夫特恍然“是歐洛斯？”

“你猜到了。”

“畢竟這麼久了，早就超過了三分鐘。”

沒有任何人操縱的飛機，即使是在幾千米的高空處，三分鐘也足夠墜落到地麵。

“現在想想也有些好笑。”邁克洛夫特道“在沒有猜到這個小女孩身份的情況下，我居然已經給她下了一個和歐洛斯一模一樣的定義。”

“——向海中墜落。”

不傷害地麵上的其他人的方法。

他把歐洛斯關在謝林福德，不也有這樣的想法？無法殺了自己的親妹妹，又怕她傷害其他人。

“等等，”華生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小女孩是歐洛斯？那她說的飛機……”

“根本不存在。”

“那麼，那就是……”華生喃喃道“是歐洛斯自己在求助？”

“是的，”微生翎歎了口氣“歐洛斯是飛機上的女孩，她沒辦法控製，也沒辦法降落。”

“她從小就沒辦法控製自己，是福爾摩斯家最小也是最危險的那個，不然我也不會把她關在謝林福德。”邁克洛夫特道。

“既是關押，也是需要她的智慧？”

麵對微生翎的反問，邁克洛夫特坦然點頭“我有時候分不清，我對歐洛斯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忌憚，一點微不足道的愛護，或者把她視作對英國來說很有用的卻令人恐懼的天才……在她一次次輕易地解決連我也覺得棘手的困境之後。”

“所以你這樣對待你的妹妹？”華生有些憤怒，邁克洛夫特嗤笑“你不懂，華生，你不懂麵對一個超級天才……不，一個懵懵懂懂的，沒有道德和三觀的超級天才的恐懼。”

“她小時候就像是一無所知拿著炸彈按鈕在擁擠的人群中瞎晃的小孩子，隨時可能引起巨大的災難，尤其是她殺死了夏洛克的玩伴之後。”

“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她嫉妒，她想讓夏洛克陪她玩，卻無法插入到兩人之間的遊戲裡去。”

“長大的歐洛斯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威力，她變得更可怕——”

“——也更難以控製。”華生擔憂的看向夏洛克“歐洛斯這次又想乾什麼呢？”

這次是華生的手機響起。

“歐洛斯？”他按下擴音。

“是我，”歐洛斯道“你們在討論我嗎？”

“是的，”微生翎回答“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更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評價我的？”歐洛斯輕笑一聲“這個世界之外的那些旁觀者是怎麼看我的？”

“福爾摩斯家裡最聰明的人，缺乏關注的，失控的。”

一次被猜到這世界是電影漫畫而她是讀者時會下意識的慌亂。

兩次是強裝鎮定。

第三次就已經無所謂了。

“這就是旁觀者清嗎？”她的聲音顯得輕柔而緩慢“你對我的情緒呢？害怕，還是憐憫？”

“毫無情緒，”微生翎回答“畢竟我真的沒有那些情緒去分給其他人。”

“你和邁克洛夫特一樣冷漠。”

“沒事彆罵人。”

邁克洛夫特：？

她們似乎相談甚歡。

“夏洛克很重視你。”

“他重視每一個朋友。”

“沒必要這麼警惕我。”

“我平等的警惕每一個陌生人。”

“我是說真的，即使他知道你的強大，在猜測我的計劃裡有沒有你的時候依然慌亂了……與你交流之後，他又很快冷靜下來。你是個可靠的存在，無論是武力上還是心靈上。”

“多謝誇獎。”

“看來你不喜歡討論這個，那就換個話題……我看著夏洛克從舊日記憶之中越走越遠，把我一個人留在原地，他完全忘記了我，哪怕我毫無偽裝的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他麵前。隻是我造成的影響還存在，所以，他拒人於千裡之外，並且在快要墜落的邊緣處行走。”

“約翰?華生是第一個拉住他的人。”

猝不及防被點名的華生愣了一下“不是還有邁克洛夫特……”

“他是個蠢貨，”歐洛斯雙手抱膝的坐著，她的眼神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手機就放在她旁邊“邁克洛夫特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他是個懂人心又不懂情緒的愚蠢之人。”

“夏洛克明明是家裡最笨的人，卻又是家裡最強大的人。”

“他擁有一顆並不冷的心，對嗎？”微生翎道。“你也知道，他原本不是這樣冷漠的樣子，是你改變了他，讓他變得抗拒其他人，但他的本質就不是冷漠。”

歐洛斯恍惚了一下。

“有越來越多的人圍繞在夏洛克身邊，一個一個的拉住他。”

“他改變了。”

“約翰?華生，如果她沒有及時趕來，你現在應該是我的人質才對。”歐洛斯突兀的換了話題“隻可惜沒有如果，我知道邁克洛夫特留下了地址，知道微生翎擁有傳送的能力，唯獨沒算到夏洛克身上有特殊的感應……這是你們消失的一天時間裡的秘密吧。”

“小女孩是不存在的，我也沒有人質了，他會找到我嗎？這麼多年了，那個謎題依然沒有被破解。”

“他會找到你，”邁克洛夫特道“因為他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是福爾摩斯家最笨也是最強大的那個。

是真真正正的，擁有情緒，能夠感知其他人的心的“人”。

歐洛斯用另一部手機撥通了夏洛克的手機。

華生這邊和夏洛克這邊都清晰的聽見了那個小女孩的哭腔，微生翎聽著夏洛克冷靜點指揮小女孩，詢問她的名字。

“我不會告訴陌生人我的名字。”

“你會的，我不是陌生人，”夏洛克低聲道“你知道，我是你的哥哥。”

“歐洛斯，我找到你了。”

微生翎深呼吸。

這就是福爾摩斯家族成員之間互相的“愛護”嗎？

承受不住，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