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克在扣下獵人火槍的扳機時還有些慶幸。
雖然他完全不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麼,但是好在自己剛才換上了水銀子彈,槍口還已經頂在了獸化病人的腦門上。
槍火一閃,無論如何也
但是,還沒等年輕的獵人心裡的慶幸褪去,緊隨而來的就是愕然!
“嗷!”
他確實打中了眼前這個獸化病人,但是他一方麵低估了重度獸化病患者的生命力,一方麵又低估了這次急速轉化所帶來的肢體畸形。
眼前這個剛才還保持著人類基本顱相的獸化病人,此時頭骨的輪廓已經向前拉長,接近於狼了!
亨利克的一槍在這種顱骨的畸變中,隻打中了對方的上顎尖端。
把它的上顎連同一部分鼻子給整個打碎了!
對於正常的野獸來講,這種傷勢基本就相當於活不下去了,但是亞楠的野獸,從來就都不正常。
畸變成狼頭的獸化病人被一槍崩掉了半截上顎。
但是它依舊凶狠而狂暴!
單爪撐地,就要朝著剛開了一槍,還沒收回手臂的亨利克撲過去。
“讓開!”
陡然之間,亨利克的身後傳來一聲大喊,緊接著他的身體也被推到一邊。
撲咬過來的獸化病人確實咬到了什麼東西,發出‘哢嚓’一聲。
但那不是人類的血肉,是馬克手裡的噴火槍!
間不容發的關鍵時刻,馬克隻能把亨利克推到一邊,因為身位關係,他推人的手是那隻握著單手劍的手。
於是也就隻剩噴火槍能用一用了。
如同放大版的鐵質香水壺的噴火槍,直接懟進了獸化病人斷了半截上顎的嘴裡!
骨茬子和利齒依舊透過手套傷到了馬克的手。
但是教會獵人隻是一皺眉,在金屬與牙齒彆勁的擠壓聲中,他猛地按下了噴火槍的扳機。
高溫的火焰從野獸的嘴中炸開,那橘紅色的火光順著那空洞枯瘦的軀體一路蔓延,最後竟然從獸化病人的已經暴露在外的肋骨縫裡噴出來!
野獸在火焰下嗚咽的吼叫起來,含糊不清的嗓子像是人類,又像是野獸。
可正是這種處於兩者之間的含糊狀態,反而更讓人感到惡心和膽寒。
剛被推開的亨利克,站穩之後立刻高速的閃身再次逼近。
他手上的鋸肉刀在鋸齒與骨骼的切割聲中砍在了野獸還在冒火的腰上,變形武器的機械運作起來。
‘哢嚓’一聲,火星一閃,鋸肉刀展開的力道疊加了獵人揮刀的力量。
【變形斬】直接將野獸攔腰斬斷!
接著亨利克又手腳麻利的舉起獵人火槍,對著獸化病人的腦殼就是‘嘭’的一下!
被水銀子彈掀飛了腦殼的獸化病人上半身,這才鬆開咬著馬克的手和噴火槍的嘴巴。屍體‘噗通’一下摔在地上。
“嘶!”
因為屍體直接摔在地上,而導致手和噴火槍從對方嘴裡直接抽出來的馬克吸了口冷氣。
他現在手上不僅有被骨茬子和牙齒劃破的傷,還有近距離在狹窄空間使用噴火槍,導致的手部燒傷。
身上的皮手套和小臂上的風衣都被火焰燒的跟皮膚黏在一起了。
但這不是什麼大事。
亨利克甩了甩鋸肉刀上糾纏的血肉和毛發,從風衣下掏出一個采血瓶就紮到了馬克的身上。
“這他媽的是什麼情況。”
心有餘悸的亨利克低聲咒罵一句,同時抬起頭,驚疑不定的掃視著小巷子外麵的亞楠。
此起彼伏的野獸吼叫仍在回蕩著,並且絲毫不見減少。
“不知道。”
珍貴的采血瓶被打空,摔碎在潮濕的石磚地麵上,馬克不由自主的露出享受的神情,仰著頭說。
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平常那副冷淡的表情,並且撕下了跟死皮燒在一起的手套和袖子,嚴肅的問。
“而且剛才那個獸化病人你見過那樣的嗎?我是說它的眼。”
“從沒見過。”亨利克毫無滯澀的回答,仿佛這問題想都不用想。“雙眼冒紅光,搖個頭都能在黑暗裡留下光路殘影的獸化病人,我聽都沒聽過!”
“而且在眨個眼的時間裡就把病情跨越式的發展到這麼嚴重.這是在講什麼見鬼的恐怖故事嗎?”
鬼故事。
馬克沒有言語,隻是在腦子裡回蕩著亨利克的言語。
這個新近加入教會獵人行列的年輕人,向外走到巷子口,跟自己的朋友站在一起,看著依舊到處散布著野獸吼叫,從死寂變得混亂的亞楠。
在原本一片黑暗,隻有頭上圓月的夜空中,現在已經在許多方向出現了橘紅色的火光。
那不是什麼奇異的天象,火光從地麵發出,照映到天上那是火災!
在亞楠,火災是種常見的災害。
畢竟野獸怕火,而從古至今被獸化病糾纏的亞楠人,都會神經質一般的在家裡儲備可燃物,想以此抵禦可能闖入的獸化病人。
仿佛寧願自己被火燒死,也不願死在獸化病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