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妥思在大腦中整理著斑疹傷寒的致病途徑,並且快速整理出預防手段。
“燒掉病人的屍體、包括衣物,這病是由病人與普通人的接觸傳播,還有病人身上的一種小蟲子。”
“我們已經開始這麼做了,雖然進度還不樂觀。”
菲迪亞斯一邊趕緊在泥板上將藍恩的話記下來,一邊遺憾的說著。
在如今的文化氛圍中,將屍體草草火化的行為近乎褻瀆,所以到了現在,雅典城裡雖然已經燒了不少屍體,甚至在天上聚集了大片沒被風吹開的黑煙。
但那也隻是撐不下去的人家,把家裡的病人屍體火花了而已。
還有大批的屍體在儀式過程中滯留,成為傳染源。
“還不僅是屍體、貼身物件,我想估計還要在街道上燃燒艾草、香油.那些病人的嘔吐物、排泄物也得燒一遍。”
火焰,淨化的力量。
在許多文明中都有這種意象存在。
藍恩的話被希波克拉底如獲至寶地記載到泥板上。
這不僅是因為藍恩‘自稱’曾經治愈過瘟疫,還因為這些防治措施確實跟希波克拉底已經誕生在腦海中的一些模糊想法不謀而合。
隻不過這些想法在藍恩說出來之前,他的邏輯與知識儲備還不足以對它們進行梳理,然後列舉出來。
“是的,是的!”希波克拉底一邊記著,一邊興奮地喃喃,“我們可以阻斷瘟疫!用我們的知識與經驗!”
而將目前能遏製瘟疫的舉措說完,藍恩轉頭,將視線從希波克拉底身上轉到阿斯帕西婭身上。
“我真不知道你們剛才吵得不可開交是為了什麼。阻斷瘟疫跟政治宣傳,這兩件事不能同時進行,一定要非此即彼嗎?”
“轉變下思維,阿斯帕西婭,還有蘇格拉底。”
藍恩衝著兩人點了點太陽穴。
其中阿斯帕西婭有點低頭、扭頭的動作傾向,這說明她這個女人雖然是個優秀的政治家,但是仍舊會在被批評的時候產生發自內心的抗拒。
這抗拒雖然微小,但依舊存在。
而蘇格拉底就不同了.這個身材矮胖且毛發旺盛的男人,在聽到‘自己需要轉變思維’的時候,眼睛裡那迫不及待的,求知的興奮之光簡直要溢出來了。
藍恩感覺他可能在自己死前的那一秒,對‘死亡’的好奇都會比對‘死亡’的恐懼更旺盛。
“政治宣傳不一定全程都要宣傳政治理想和願景,在中間分擔點宣傳阻斷瘟疫的知識不行嗎?”
“將群眾聚集起來,然後在集會周圍點上火焰和艾草,讓高溫的熱浪和熏煙掃過一波波來聽講的人群,這麼做也沒問題吧?”
“來聽過你們政治宣傳的人,在瘟疫中的健康表現會成為伱們宣傳的活生生的樣板。”
“雅典的政治參與氛圍很濃厚,這沒錯。但我敢保證,現在對健康感興趣的人肯定遠比對政治感興趣的人要多得多。”
藍恩所見識過的政治宣傳可比現在這群雅典人要多樣化多了。
將政治宣傳與實際利益捆綁起來,這屬於很樸素的一種方法。
但在如今的情況下,絕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