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渭臉色難看。
城府如他，此刻心中也是萬分急躁。
陛下已經徹底撕破臉，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說直白一點，就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
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他揉了揉太陽穴，咬牙道：“豎子，安靜一些！”
“你妹妹就是急躁，才出了事！”
“昨天，九王爺的重要手下被抓，山中倉庫被清查，露出了馬腳，皇帝故意放出消息，敏兒上鉤，才出了事。”
“還有青鸞也被皇帝發現了，唉，真是禍不單行，九王爺已經提醒過了不要露出馬腳，但還是慢了一些！”
王明硬朗的臉上浮現一絲怒氣，捏拳道：“父親，難道咱們就坐以待斃？”
“誰說要坐以待斃了！”王渭雙眼一冷。
“哼，這個朝堂隻所以能叫朝廷，我王渭起碼有一半功勞！皇帝想要我王家死，那裡有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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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起來，雙眼死死看著王明，警告道。
“豎子，不要亂來，給我管好你的金吾衛！再露馬腳，咱們就隻能踩鋼絲舉事了，明日早朝老夫自有辦法對付此事，明白嗎？”
王明咬牙，低頭道：“好吧，父親。”
“去，傳口信到太原王家，還有隴右道，河東道，淮南道沿途各州府貴族，說明情況，他們會知道該怎麼做！”
“是！”王明立刻退下。
“想動我王家，哼，先問問天下大半支持你大夏江山的貴族同不同意！”王渭冷哼，眼神陰鳩。
……
次日，太極殿。
詭譎至極的朝堂，鮮少有人敢主動開口。
秦雲直接扔出了兩樣東西，將氣氛推送到了高潮。
一樣是王敏深夜送出的密函！
還有一樣則幾乎快堆滿了半個朝堂！那便是大運河邊那個秘密演武場，搜出的大量糧草，輜重，器械！
放在太極殿的，隻不過一小部分而已。
這是偷偷送回帝都的，怕第一時間運送，在大運河會出問題。
“朕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有幕後黑手想要謀反，昔日宰相林長書不過是小棋子而已。”
“刺殺，下毒，放火，三件事都乃一個勢力所做。”
“而王貴妃！”秦雲斜眼看了一下王渭，淡淡道：“而王貴妃，牽扯其中！”
“甚至，狸貓換太子，欺騙於朕！”
“諸位愛卿，驚天陰謀，你們可有想說的？”
眾臣麵色一凜，默不作聲，生怕牽連。
王渭立刻站了出來，砰然一聲跪下。
雙頭撲地，大喊道：“陛下，冤枉！”
秦雲譏諷：“有那個罪犯，會說自己犯了律例呢？”
王渭臉不紅心不跳，抬起頭脫口而出：“陛下，謀反是謀反，如何能跟王貴妃扯上關係？難道僅憑一張虛無縹緲的密函嗎？”
“前不久，貴妃剛剛遭遇行刺，玲瓏殿多數太監宮女都是逆賊的眼線，那時候便已經證明，貴妃是受害者，跟刺殺等案毫無關係。”
“現在這封密函，老臣懷疑，是有人刻意想要誣陷！離間君臣！”
言辭鑿鑿，麵不改色。
秦雲真佩服這老家夥的應場能力，可惜是權臣。
“朕的人，親眼看見信鴿從貴妃手中放飛，字跡也沒錯，王大人，你難道在懷疑朕？”
王渭拱手：“老臣不敢。”
“隻是，密函可以造假，貴妃也可能被威脅。老臣昨夜便已經查到，幾位宮女威脅貴妃，逼她寫下了這樣的密函。”
“現在人就在外麵，不如陛下讓她們進來，公堂對話？”
秦雲怒了，罵道：“混賬，一個貴妃能被宮女威脅？”
“你當朕是傻子在騙嗎？”
王渭依舊麵色平穩，拱手道：“老臣隻是實事求是而已，還望陛下可以明察。”
“滾！！”
秦雲撕破臉皮，就不會在畏手畏腳！
並且，王渭本就在胡攪蠻纏，推出幾個替死鬼宮女，就想擋劫？門都沒有！
秦雲手掌一拍龍椅，冷冷道：“王大人，此事牽扯甚大，朕勸你最好避嫌，否則小心…晚！節！不！保！”
四字殺人，也誅心。
朝中大臣莫不麵色一緊，陛下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王渭麵色一凝。
然後跪在下方，直接以額頭貼地，脫下官帽，高呼道：“陛下，還請明察，老臣為避嫌，甘願辭去戶部尚書一職！”
秦雲雙眼一橫，就準備讓人扒了他的朝服。
結果，這時候，一群大臣跟著來了。
“陛下，還請明察！”
“陛下，我等以命相保，此事定然是陷害！”
一連三十多位大臣跪下，聲浪極大。
秦雲怒極反笑，禮部尚書李封，太史令王陽，中軍營大將軍萬山，金吾衛王明，尚書令曹孟……
這些人聯合起來，進行死諫！
朝堂最狠陽謀，莫非眾臣死諫。
如果秦雲一意孤行，必定留下一個不好的名聲，大夏各地官員會極具微詞，史書上更會留下難聽的名字。
再者，如此多大臣沆瀣一氣，正所謂法不責眾，一旦全部處理，半個朝廷就要跨台子。
秦雲心中憤怒，將這些混賬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次，真是鐵了心跟著王渭乾啊！
緊接著，魏征站出來，蹙眉道：“陛下，不如此案三方會審，將關押的赫百裡，太監殺手，及玲瓏殿所有下人一一會審，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秦雲擺擺手，態度極其強硬。
“不行，此事朕主意已定！王敏，秋後問斬！”
太史令王陽抬頭，神情激動道：“陛下，您這麼做，難道就不怕百官寒心，史書指責您嗎？”
秦雲噌的一下就站起來，霸氣拂袖，手指下方，睥睨道：“哼！史書那是由朕來書寫的！”
“暴君也好，昏君也罷，你王陽敢在史書上多寫一句，朕便誅你九族，讓你百子千孫代代為奴！”
“夠膽，你就一試！”
“退朝！”
秦雲大吼一聲離開，頭也不回，背影有種獨斷天下的霸氣！
民間，稱他為暴君，喜歡濫殺。既然如此，那他便做到底。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王陽臉色通紅，身體搖搖晃晃是被氣極了，有些臟話他如鯁在喉！想要學魏征當朝罵聖。
但他卻沒那個膽子！
真正是被震懾到了，遍體生寒。
王渭緩緩起身，眼中寒芒閃爍，然後默默退出了太極殿。
不久後，他的第二波攻勢便開始。
各州府的報憂奏折衝爛了秦雲禦書房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