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描紅在走廊裡攔住了張宏城。
雪白的小手晃啊晃的。
談判組給的九千美金費用,加上雷克多給的二千美金謝禮,他兩頭拿的很開心。
乖乖的把鈔票一張張的放到女友手裡。
換來女友一記長吻。
楚描紅不是財迷,她就喜歡從男友手裡拿錢攢起來的這種感覺。
“我好像看到你口袋裡還有兩千多......。”
女友的手指戳著他的胸口,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張宏城掏出剩下的兩千五百美金晃了晃。
“這是給兵團留的,說好了要給李部長他們一個驚喜的。”
楚描紅笑著盯著男友的眼睛。
“好吧,但是記住了,不許私藏!還有,上個月你上交的工資我怎麼覺得你打了埋伏?”
張宏城立即撞天叫屈。
“所裡的賬務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羅的工資表你也看過。我身上就留了十塊零花錢和五斤糧票。”
“哼!說的好像,你弄東西需要錢似的.......嗯~~~。”
親吻有時候是個很好的轉移女友注意力的方式。
雖然女友知道你是故意在轉移話題,但聰明的女人一般會借機給男友一個台階下。
新出爐的管家婆紅著臉跑了。
張宏城下意識的掏了掏自己的口袋。
他察覺到剛才楚描紅給自己口袋裡偷偷塞了點東西。
是二十六張大團結。
自己一個月工資交出去,被未來老婆加了一些塞回來。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他忽然覺得自己偷偷落下的那兩千多美刀零花錢不是那麼香了。
有著張宏城在其中的付出,談判組和米國人都表現出相當的滿意。
李傑克和雷克多幾乎天天在開心的酗酒。
他們的朋友在北美那邊,幾乎每天都能從一支股票裡賺到錢。
談判組這邊也天天能從張宏城這裡拿到他們想要的演算結果。
以前花一千刀隻能買到省略版內容,如今一千刀花出去買回來的都是詳儘版。
隻是他們研究來研究去,始終不得其解,隻能疑惑的快樂著。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這個定義對於談判組、雷克多和張宏城來說都一樣。
談判組手裡準備的課題已經暫時消耗乾淨——主要是談判組的外彙預算已經乾涸。
克雷公司的業務團隊不得不啟程返回北美。
大家彼此都依依不舍。
雷克多和李傑克是不舍張宏城的股票指南,張宏城是不舍談判組的外彙,而談判組是不舍雷克多兩人的私下插隊渠道。
整一個三角關係。
張宏城在事後被有關部門約去談話。
談話有兩個目的。
一是查漏補缺、給優秀的同誌打打補丁,二是表揚和肯定。
一份詳儘的報告和心得,換來一麵錦旗、四塊肥皂、一個盆和一個茶杯。
可惜的是,張宏城報告裡關於股票什麼的內容,根本沒人在意。
為什麼不在意?
看不懂唄。
隻禁止張宏城跟彆人提起這些東西就夠了。
“哎呀,你小子我該怎麼說才好!”
收到張宏城快遞郵件的李部長拿著電話想訓人又有些舍不得。
桌子上那七千美金,老頭子看著有些眼暈。
“你怎麼能賺人家談判組同誌的錢?”
張宏城信誓旦旦。
“人家組長親自說的,隻要我能把事搞定,落下的費用都是我們兵團的。”
“人家就是客氣那麼一說,你小子還當真了!”
“沒辦法,都知道我為人實誠,厚道人嘛。”
“滾!你厚道不厚道,老頭子我還不知道?”
“嘿嘿嘿嘿,你這麼說就太傷人心了,您說說哪個和我合作過的單位和個人會說我一個不字?”
“嗯,沒錯,都被你繞得暈頭轉向的。”
老頭最後不耐煩的留下一句話。
“你小子準備準備,六月份我會在滬上給你找個班學習學習,好好收收你的性子。”
對麵電話掛斷,張宏城一愣。
喜色立即上湧。
兵團這是豁出去了啊,又準備讓小爺我進步一回!
這個,這個,有點不太合規矩吧......。
說起決定再“破例”提張宏城一次的事,李部長這邊也有些發愁。
本來張宏城要等明年或者後年才有資格提一提。
但如今的形勢卻有些不太妙。
也不知道為什麼,京城有個大佬似乎盯上了這小子,滬上機械廠這樣的巨無霸也在偷偷摸摸的詢問張宏城“轉會”的可能性。
幾個大佬一商量,副科調動起來還是太方便了,但正科就有所不同。
不能讓這個金疙瘩被人給偷了。
一咬牙一跺腳。
老臉都不要了,繼續給他升!
談判組的慶功會也定在兵團招待所的大餐廳。
張宏城成為了所有人的灌酒對象。
喜事臨門的張宏城有點小飄,幾乎是杯來不拒。
啤酒而已,喝!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嶽書鴻不愛喝酒,也不太想湊這個熱鬨。
淡淡的失落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畢竟這次出任務,雖然結果是好的,但也算是他職業生涯裡的一次失敗。
嶽書鴻沒有去敬張宏城,而是端著一杯茶在招待所空蕩的走廊裡散步,他在總結自己的不足之處。
幾乎所有招待所是職工都去了大餐廳參加慶祝,嶽書鴻以為自己不會遇到任何人。
直到他看到了走廊儘頭的一縷燈光。
嶽書鴻產生了一絲好奇,他沒想到在眾人歡慶的時刻,在這家招待所的角落裡還會有和自己一樣不合群的人?
這是一間雪白乾淨的醫務室。
一位身材娉婷的女子,可能是才梳洗過,長發如烏雲般散開,正懶洋洋的坐在靠椅裡,手裡還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飲品。
姿態疏懶,品貌脫俗。
哪怕是見慣了各種花花草草的嶽書鴻,也在這一眼中凝固了目光。
那是一種不同於這個時代的美。
女子的身上沒有一絲屬於這個年代氣息,卻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純真和睿智感。
雖然衣服與旁人的差彆不大,但氣質卻完全迥異。
沒有那種刻意的小布爾喬亞的矯揉造作,輕輕的躺坐在那裡便是一道靜謐的風景。
嶽書鴻的目光有些失禮。
美人兒掃來的目光裡自然帶著嫌棄。
兩目相對。
嶽書鴻忽然覺得這雙美目似曾相識,平靜了二十多年的心湖刹那間被一陣清風拂動。
眼前的影子似乎在頃刻間走進了他的心裡。
這種突兀的感覺奇妙而美麗。
“抱歉,我......。”
“砰~!”
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越發難看,二話不說起身關上了醫務室的門。
“我這裡不對外看病,而且現在也下班了,有病的話去附近的醫院。”
隔著一道並不堅固的木門。
嶽書鴻卻覺得自己似乎被奪走了一件最珍貴的東西。
他輕輕拍拍自己的臉。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胡思亂想?
難道我真的病了?
心不在焉的嶽書鴻慢慢離開這裡,腦子裡卻還是在閃爍那驚鴻一瞥。
整個招待所似乎沒去大餐廳的還有一個人——小張所長的對象,招待所的女醫生。
誒?
他回想起了自己鼻尖聞到的女子杯中那股淡淡的香氣。
那分明是奶粉的味道。
這說明這位女子和小張所長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按照嶽書鴻的性格,旁人過的日子舒坦他隻會高興,但今天卻微微皺起了眉。
杯子裡茶水隻餘溫熱,被他一口喝儘,然後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來。
他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位女子在關門的時候,趁著他發呆做了一個額外的動作。
一顆小小的白色顆粒被女人精準的扔進了他的茶杯。
談判組回京的計劃被迫推遲了七八天。
因為組裡有上吐下瀉,在醫院裡住了六天六夜......。
杭城火車站。
一位容貌殊麗的中年美婦提著行李走下火車。
她看著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一時間百感交集。
她還記得當年,正是在這個火車站,自己和好閨蜜偷偷跳上北去的火車,直奔北方去參軍。
她下意識的看向了遙遠的東邊。
周杭萍,你......還記得你的丈夫和兒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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