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城吃力的扛著大包小包的來到火車站,在托運的窗口沒想到又很巧的遇到了娃娃臉女同誌。
“確實很巧,”娃娃臉女同誌笑著伸出手,“我叫羅琴,我表哥就在托運站工作。”
娃娃臉的羅琴很大方,典型的北京小妞性格。
她也是來托運行李的。
而她的行李早就被她表哥扛了過來,她是過來找表哥拿托運單子和火車票。
羅琴的表哥也很熱情,之前在托運站站了半天都沒有理會張宏城,有了“熟人”立即就不同,二十分鐘不到就辦好了托運手續。
“誒?”
羅琴表哥驚奇的看著剛拿到的托運單。
“小張,你也是去雞西的4師國營農場?”
原來羅琴過段時間也要去黑省下放,羅琴表哥對張宏城的熱情又多了三分。
本來張宏城還準備讓胡胖子再“辦”一個介紹信,好去買京城到雞西的火車票,但現在有了羅琴表哥拍胸脯,隻花了一個小時車票就買到了手。
還是有座的。
火車在北方大地上馳騁,張宏城默默的合上胡胖子最新“寄”來的最新章節——自己距離那些故事發生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當火車越過山海關時,正在地裡翻著地的楚描紅再次抹了一把汗水。
汗水流經下巴時,一陣鑽心的疼傳來。
那是昨天段新曼“不小心”給她弄的一條小口子。
要不是她躲得及時,對方鋒利的指甲差點讓自己直接毀容。
她的下巴當時流了血,可負責知青點秩序的知青隊長周強兵,卻明顯偏袒對方。
要不是鄭向紅堅持,就連那個雞蛋段新曼也不會賠。
麥收已經結束,村裡的知青好不容易有了兩天的假期,但作為需要“被鍛煉”的她卻沒有。
楚描紅和另外一個女知青被派到村子北邊來開荒。
她隻能咬著牙一直堅持。
火車進入東北平原後,速度明顯比在關內快了很多。
在張宏城挎包裡還剩下半個饅頭的時候,火車終於緩緩駛入了哈爾濱火車站。
他得在這裡轉車去雞西。
張宏城去火車站外頭溜達了一圈,去候車室接了一壺開水,又買了十多個粘豆包帶著。
從哈爾濱去雞西的火車有兩條道,一個是往東北的方向繞一個大大的“幾”字形彎道,先後途徑佳木斯、雙鴨山、七台河。
而另外一條鐵路是直接往東走,過尚誌到牡丹江,然後要換車往北到雞西。
最方便的是第二條路線,可惜三天內的車票都已經售罄。
張宏城隻好買了張繞大彎的車票。
他沒有拿知青辦給的那張站票來換,那樣人家隻會給他一張站票,而他需要的是一個帶座位的坐票。
彆的知青在路上是能省則省,張宏城完全不一樣,光為了有座位,從北京到雞西,他就多花了六十多塊。
楚描紅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
前天晚上開會,讓她的手受了一點傷。
坐在她身邊的段新曼偷偷一直說她,而且不光動嘴還偷偷動手。
兩天過去,楚描紅覺得自己胳膊上的傷一直很疼。
可今天大隊長又把她和另一個人派到村子西北邊七八裡外的地方來疏通溝渠。
給她們安排的工作量是壯勞力才能有的,但如果她們不能按時完成,今天的工分又會隻給兩個。
和村裡撿麥粒的孩子一個水平。
另外一個人已經徹底放棄了今天的工分,直接躲進了附近的小樹林。
但楚描紅還在日頭下一個人揮舞著鋤頭,將溝裡的淤泥挖上來。
胳膊上的疼痛和空空如也的肚子,讓楚描紅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一陣天昏地眩後,她隻覺得兩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溝渠邊上。
火車汽笛轟鳴。
列車如同一隻準備歇氣的巨獸,緩緩的靠上了雞西站的站台。
一個背著挎包和水壺,綠衣服綠褲子的小夥子從車廂口一躍而下。
張宏城前衝幾步,站穩了身子。
雞西站上下車的人不多,他很輕鬆的擠出人群走向了出站口。
雞西市的西南郊區。
穆棱河附近的荒野上,一條溝渠的旁邊。
氣息已經近乎全無的楚描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躺的地方、皺著眉扶著自己的腦袋,片刻之後一股明亮無比的光芒在她眼中亮起來。
“1972年7月11日。我重生了?!”
楚描紅在消化著這些天的記憶,和前世一模一樣。
隻是她暈倒後很久才被躲在小樹林裡偷懶的人發現,被迫在知青點休息了好幾天。
段新曼!
想到這個名字,她的目光逐漸變得冷冽。
對了,還有鄭向紅!
想到這個人,楚描紅眼中的冷冽變成了瘋狂和仇恨。
上輩子自己以為她是個好心的,卻不知自己在遇到她後的一切不幸都是這個女人一手導致。
她費心費力把和鐘漢生離婚的鄭向紅弄到了北美,可她轉頭就出賣了自己,和繼母沆瀣一氣害死了自己。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要不是她最後嘲諷著向自己道明了所有的真相,恐怕自己到死都會被這個虛偽惡毒的女人蒙在鼓裡。
前天的會,鄭向紅根本沒有肚子不舒服!
她就是想看到段新曼折磨自己——因為她喜歡的鐘漢生在偷偷喜歡自己!
楚描紅用溝渠裡的水浸了下額頭,看著水麵上自己的倒影,她驚疑的發現,自己的眉心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芝麻大的朱紅色小痣。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朱紅色的小痣。
下一秒,一個6*6*6米的空間出現在了她的感應中。
楚描紅驚喜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個空間分明是她上輩子的私人手術室,與她一起被繼母葬身火海。
她沒想到自己重生,竟然還會帶著自己的手術室一起回來。
肚子裡的饑餓和身體上的勞累,讓身為醫生的楚描紅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下一秒,一瓶手術室用葡萄糖注射液出現在她的手裡。
她擰開橡膠皮蓋子,大口喝了幾口。
這東西雖然是注射液,但直接服用也沒問題,剛好正對她現在的症狀。
“可惜,手術室裡備用的葡萄糖注射液也就五六瓶,得省著點用。”
喝了半瓶葡萄糖,又坐了十多分鐘,楚描紅的身上終於恢複了些力氣。
她再也沒去想挖什麼溝渠。
來挖溝渠這件事,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根本就是鄭向紅在大隊長曹大綱耳邊說了自己的壞話導致的。
她現在要做的,是要讓村裡的人真正認清鄭向紅的嘴臉,否則自己的日子根本好不起來。
堅持,堅持住!
想到自己被鄭向紅哄著沒去參加77年的高考,楚描紅對上輩子的自己是又憐又恨。
五年,她必須想方設法的熬過這五年。
而且到了74年,她們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爺爺將會在77年初回到杭城重新工作,自己必須認真過好這五年的時光。
那些在明裡和暗處傷害過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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