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月下,沉夜火畔。
刀疤臉的將軍一開口,便就如那決堤的山洪,一發不可收拾。
講的滔滔不絕。
往日一臉深沉且高冷的將軍,此時正在誇誇其談。
提及江渡。
眼裡明亮似有了一光。
很難想像,一個十八歲的女將軍,居然能讓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這般崇拜敬重。
近乎癡狂。
不過。
刀疤臉的將軍倒是越說越起勁不假。
許輕舟卻是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本能的擰起了眉頭來。
因為。
刀疤臉講的,和自己書裡看的,從彆人那裡聽的,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彆。
總之。
除了事件順序顛倒錯落。
並沒有什麽讓許輕舟眼前的一亮的地方,也沒有聽到自己特彆想聽的。
就是尋常。
可是吧。
看他講的這麽起勁,許輕舟倒是還真不好意思掃了他的雅興。
選擇靜聽。
到了後來,眉飛色舞的將軍說的口乾舌燥,應是真沒得講了,所以意猶未儘的結束了。
簡單總結一下,不過三點。
江渡厲害。
江渡很厲害。
江都非常厲害。
結束。
不過。
刀疤臉的將軍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書生的反常。
反倒是誌得意滿,得意洋洋。
覺得自己講的極好,反正他自己是激動了就對了。
弄得書生有些哭笑不得。
許輕舟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對了,大人,我聽人說,江渡小將軍有兩米那麽高,是不是真的?」
刀疤臉聽聞,隨口道:
「應該吧。」
許輕舟一怔,「應該?你不知道?」
刀疤臉將軍一臉肅穆,理所應當道:「我又沒見過江渡小將軍,我上哪知道去....」
許輕舟倒吸一口寒風,冷徹心頭,無語之情,不可言說。
「嘶——」
扯呢。
你不知道,你叭叭跟我說這麽多,還一副手拿把掐的樣子,這....
感受著來自書生彆樣的目光,刀疤臉將軍怔了怔,不解道:
「許小兄弟,你這麽看著我作甚?」
許輕舟收回目光,輕輕掰折了一根胳膊般粗的木柴,順手扔進了火堆裡,撇嘴道:
「沒看什麽。」
刀疤臉追問:「你是不是不信我說的?」
許輕舟聳了聳肩,一翻白眼,沒有說話,不過態度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像是在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
刀疤臉將軍鄭重其辭的強調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到了鎮妖城你可以隨便問,這都是我一個老鄉告訴我的,生死的兄弟,他還能騙我不成.....」
聽著刀疤臉將軍的自我肯定,許輕舟屬實很難繃。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隨口回道:「我可沒說不信。」
刀疤臉將軍見許輕舟如此,也不再打算解釋。
有些話,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還有自己確實是沒見過人家江渡將軍,也隻是聽說。
取下腰間的羊皮酒袋,給自己狠狠灌了一口,寬大的手掌抹過下顎的胡須。
「啊!舒服。」
伸出手,將那羊皮酒囊遞給了許輕舟,問:「來一口不?」
許輕舟倒是也不矯情,將手中書放在膝蓋上,伸手就接了過來,不忘了放在鼻尖,嗅了嗅。
刀疤臉的將軍,見許輕舟這麽爽快的接過了酒囊,本能的愣了一下,而後又笑嗬嗬的望著許輕舟,打趣道:
「會喝不?」
許輕舟一聳肩頭。
「當然。」
隨後飲了一口。
味道一般,有些苦辣,標準的邊塞軍士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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