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要成了聖人才能見嗎?」

「嗬嗬……又多了一個不能偷懶的理由!」

許輕舟挑了挑眉,搖頭輕歎,背著手,慢慢悠悠向著院子外走去。

天亮了,一日之始,該下山去解憂了。

屬於二人的分彆,平淡卻又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這不是仙第一次離去。

卻是第一次仙與自己認真的辭彆。

仙說這一去要很久。

許輕舟想。

姑娘一定是去做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吧,畢竟姑娘本身就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浩然這片天下,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十四境的仙人。

仙不辭而彆。

回到了落仙劍院,找到了清衍,那一日,仙與清衍聊了許久。

仙先說了借刀。

清衍很爽快的便將刀取下遞給了仙。

從始至終他沒問仙借來乾嘛,也沒問借多久。

隻是很嚴肅的叮囑仙說道:

「記得磨。」

給仙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仙收起刀,將重鑄的聽雪劍,遞給了清衍。

「這劍送你,拿著。」

清衍懵然,好端端的乾嘛送自己劍,而且這劍看著,一般。

「乾嘛?」

「這劍叫聽雪。」仙淡淡道。

清衍歪著頭,不以為然,「然後呢?」

「是你娘的劍。」

清衍一怔,墨眉擰起。

娘?

這個詞已經很久未曾聽人提及了。

不過江雲畔三字,他倒是時有耳聞。

「我娘?」

仙點頭確認道:

「對,這是江雲畔的劍,我這次出門去了趟劍氣長城,順手就給你取回來了,嗯...就全當是借你靈刀的感謝禮。」

清衍從淡然到期待,直到此刻接過那柄宛若冰雪一般的長劍。

變得小心翼翼,變得麵色深沉。

一柄劍。

一場夢。

他似乎又從所剩不多的記憶中,看到了那個老人家,又想起了當年寒風嶺下的那場雪。

時至今日。

他依舊沒有忘記當年母親的叮囑,一直跟隨在先生左右。

不離不棄。

今時握住長劍。

恍惚間娘親又回到了自己身邊,那氣息,是那麽的陌生卻又熟悉,讓人貪戀。

清衍緩緩抬頭,沉聲道:「謝謝!」

仙眯眼道:「不客氣。」

清衍捧著長劍,試探的問道:「仙姐,你能跟我講講我娘的事嗎?」

仙卻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能。」

「嗯?為啥?」清衍很實誠的問。

仙遙望著黃河儘頭,意味深長道:

「想知道,自己去上州,去那座長城,彆聽彆人說,要自己去看...」

清衍懵懵懂懂。

仙拍了拍清衍的肩膀,笑道:

「好了,大個子,我要走了。」

「哦!」

「保重。」

「放心,我吃很多,保證很重……」

「嗬……傻小子,走了……」

仙走了。

清衍卻仍然看著上州的方向。

他從來不懂什麽是離彆,更不會舍不得仙離去。

畢竟當初舒小儒離去,他也隻是有一點點難過而已。

所以。

他不是在目送仙,隻是在凝望那劍州。

他當然可以現在出發。

越過那道天塹,踏足那座城,那座曾經自己母親守護了數百年的長城。

可。

他答應過母親的,要一直待在先生左右。

清衍將聽雪劍掛在了腰間,滿意的拍了拍。

掏出一根胳膊粗的肉腸,一邊吃,一邊轉身入了山中...

仙離去後。

先入劍州,再過佛州,道州,最後是儒州。

而後。

順著滔滔不絕的靈江,橫渡那片汪洋的海。

帶著八大靈兵。

回到了那片無垠的大湖。

彼時一條白龍破開靈水,扶搖上了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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