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區距離星洲大學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車輛駛上城市高速路,司機一路猛踩油門,不斷超車。

車窗兩邊的風景疾疾掠過,風將車身鼓得輕輕搖晃,引擎不時傳來震耳的轟鳴。

唐鯉嚇得緊緊抓住扶手,朝劉撥小聲吐槽:“這司機像誰欠了他錢一樣。”

劉撥被晃得東倒西歪幾欲昏厥,卻還是理解萬歲:“你想想,今天可是黎明日,要是讓你加班你樂意嗎?”

唐鯉不忿:“又不是我們讓他加班的。”

劉撥奄奄一息道:“算了,你看蘭斯就沒說什——”

他邊勸邊朝蘭斯看去,隻見蘭斯凝眉合著眼,難受地靠在湛平川懷裡,湛平川將人攏好,正摸著蘭斯的腺體,源源不斷釋放安撫信息素。

劉撥:“......”

唐鯉:“......”

車輛一路飛馳,終於在正午日頭偏移前抵達了禁區大門。

整個禁區被高達十米的水泥牆包圍,牆頂豎起由稀鉛礦製成的鋒利尖刺,麵前的大門是唯一準許外人進出的通道,由藍樞七區的稽查隊員負責守衛審查。

禁區外是一片偌大的草坪,草坪正中央豎起百根旗杆,旗杆上方飄揚著聯邦旗下各個城市的市旗,除此之外,方圓一公裡以內,再沒有任何高層建築,這使得禁區更像一座易守難攻的堡壘。

而禁區內,透過厚重的水泥牆,可以看到兩座設計精巧的建築探出身軀,並排而立,它們仿佛兩座門神,屹立不倒,守衛在鉛雲兩側。

紅色大廈足有十七層高,樓體寬扁,屋頂呈一把展開的扇形,象征著聯邦之盾。

其中共設有信息素生物,信息素化學,晶礦石新能源,異獸分析,新農學,人類社會學,金融數學,地理學,電子科學,密碼學,醫藥學,人工智能等十二個科研部門,彙聚了整個聯邦最頂尖的科學家。

藍色大廈由三個獨立的細長樓體構成,樓與樓之間用圓拱形連廊相接,屋頂上方用金黃色鋼筋搭建成金字塔的形狀,象征著聯邦之矛。

整個藍樞異能稽查隊共設八個區塊,分管信息網絡,偵查,貿易,武器研發,異能管理,軍事醫學,守衛,戰鬥八個部分,是絕對的暴力機構。

蘭斯扶著湛平川的肩膀下了車,抬眼便看到了禁區的輪廓,巨大的水泥牆幾乎將陽光遮蓋了一半。

湛平川笑問:“小蘭同學,你覺得這地方像不像一座監獄。”

他也不知道聯邦政府出於什麼心理,要將自己嚴密的保護起來,但看起來真的很滑稽,仿佛這世界上一定有人要造反一樣。

蘭斯提起唇角,隨口說了一句:“也說不定呢。”

畢竟Oliver就被關在這裡十四年。

湛平川突然覺得蘭斯的語氣與平常有些不同,他挑眉向蘭斯看去,正想說什麼,卻聽一路飆車的司機突然開了口——

“禁區是平叛之戰之前建的,那時候有個傳言,說某種

強大不可控製的覺醒者終將顛覆聯邦政權。”

湛平川果然不再注意蘭斯的異常,轉而看向再次掏出根煙來吸的司機。

唐鯉問道:“什麼強大不可控製的覺醒者?S級嗎?”

司機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個濃鬱的煙圈,他操著一口煙嗓嗤笑:“S級算什麼,那可是來自天外的力量。”

蘭斯立刻轉過臉,眯起眼睛看著他。

天外的力量,外神嗎?

原來圍繞這狗東西的還有這種傳言,但他可沒見那家夥有一絲一毫顛覆人類政權的念頭。

唐鯉此刻也忘記司機一路狂飆給他帶來的不悅了,他驚道:“什麼天外的力量?”

司機白了他一眼:“傳言就是傳言,傳言自然是假的。”

那位一路隨車的小隊長此刻已經與七區的稽查隊員核對完實習手續,他轉回身來,瞪了司機一眼,斥道:“你跟他們瞎聊什麼呢,走了快進去了。”

司機隻好再次將沒吸完的煙掐掉,拍拍褲子準備上車,大門距離藍樞大廈還有一段距離,禁區內部也是經常要靠接駁車代步的。

蘭斯已經打算上車了,這時突然有位身高兩米的稽查隊員走過來,他用自上而下的目光打量蘭斯與唐鯉,頤指氣使道:“等等,把隨身行李都拿下來檢查!”

蘭斯握著門把手的手指稍微一緊,沒有立刻回頭。

唐鯉沒見過什麼大場麵,而且對藍樞稽查隊員有種天然的敬畏和崇敬,被人一命令,他忙將自己的行李箱從車上搬了下來,生怕人家等的不耐煩。

“大哥,我就帶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床單被褥,電腦耳機,哦還有些課本。”

說著,他把行李箱掀開,示意自己沒有說謊。

果然,箱子裡麵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還有用彈力帶綁起來的一遝課本。

然而那位稽查隊員卻並未因此放過唐鯉,反而蹲下身,用手扒拉起唐鯉的行李。

“什麼啊,底下有沒有藏不乾淨的東西?”

他將唐鯉的衣服翻得亂七八糟,從底下拎起一條內褲:“喲,這是什麼,還香香的呢?”

他說罷,朝身後幾個七區的隊員擠眉弄眼,不住竊笑。

唐鯉登時麵紅耳赤,不知所措,他完全想不到,讓他一直敬仰敬佩的稽查隊員會做這種事。

本來他帶的都是非常普通的衣物,平時隨便掛在陽台晾著也沒什麼,但此刻被人拎出來指指點點,他卻覺得萬分羞恥,無地自容。

“你...你......”

那位稽查隊員仍肆無忌憚翻弄唐鯉的行李箱:“我看看下麵還藏了什麼好東西,有沒有帶你們Omega每天必用的避孕套啊?”

他說著,將手埋到唐鯉的衣服裡,胡亂地掏著。

唐鯉的眼圈很快就紅了,他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言語。

他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家裡條件不是太好,還指望他上了星大出人頭地。

對方是藍樞稽查隊的人,擁有他看不見摸不著的特權,所以哪怕被調戲,他也隻能忍耐。

蘭斯的眼神卻越來越冷,如果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在禁區的大門口,此刻這位稽查隊員已經是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了。

但蘭斯並不習慣忍耐,他始終認為,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隻能讓自己憋屈,那就說明智商和能力還不夠。

於是他走過去,拎起唐鯉另一邊箱子,猛地一扣,然後一本正經地問:“你是哪個區的,ID是什麼,以什麼身份檢查我們?”

而湛平川幾乎同一刻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守在蘭斯身邊,且給了唐鯉一個躲避的空間。

唐鯉感激地看了一眼蘭斯,然後忙向後靠去,躲在湛平川身後。

劉撥輕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但劉撥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隻是E級,根本沒資格跟藍樞稽查隊叫板,他隻能寄希望於湛平川。

那位稽查隊員畢竟是C級,且經過專業訓練,他見勢不好,立刻抽回手,踉蹌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後的隊友們被他狼狽的樣子逗樂了,捧腹前仰後合起來,根本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

稽查隊員惱羞成怒,他雙手撐地,蹭地站起身,目光落在出頭的蘭斯身上,他發現蘭斯長得白淨秀氣,雙眸清澈有神,高挺的鼻梁架著一枚銀邊眼鏡,紅棕色的長發用發帶束起來,直披到腰背。

不論從何種眼光看,這都是一個漂亮到讓人印象深刻的Omega,還是個隻有十八歲的Omega。

稽查隊員氣消了一半,嘴裡頓時不乾不淨道:“怎麼,著急讓叔叔先檢查你的了?那就把你的......”

他話音未落,突然覺得喉嚨仿佛被什麼勒住了,那勒力之大,讓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他的舌頭無法控製地探出來,眼球充血暴突,臉色也越來越紫。

湛平川將蘭斯拉起攬在自己身邊,朝那位稽查隊員似笑非笑:“說啊,怎麼不說了大叔。”

稽查隊員滿腔怒火地盯著湛平川,但舌頭卻越吐越長。他拚命扭著自己的脖子,雙手無助的抓撓,希望身後的隊友能夠看到自己的窘態。

然而S級的【線性彎折】哪是這些普通隊員能夠看到的,他們發現高個稽查隊員正造型古怪的張牙舞爪,連忙掏出手機拍照:“我說約加,你這是跳什麼舞呢?給哥幾個都看傻眼了。”

“彆動,我給你錄一段,回去放給你老婆看。”

“咦,你們看約加的脖子是不是有點變形了?”

湛平川在稽查隊員快要斷氣前,撤掉了異能。

高個噗通栽倒在地,抱著脖子猛烈咳嗽起來,他的大腦迅速回血,頭皮被衝得一陣陣銳痛,良久,他才算是喘過這一口氣,一摸脖子,一道駭人的勒痕迅速青紫腫起。

他爬起身,直接拽出了腰間的配槍,嗓音嘶啞粗糲:“剛才是誰用——”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蘭斯扶了扶眼鏡,認真道:“我們是星大這屆挑戰

杯大賽的冠軍,應邀來聯邦政府實習,畢業後如果選擇入職藍樞,大概率不會是你這個職位,對嗎?”

高個猛然一愣,一時竟然啞口無言。

隻見蘭斯繼續慢條斯理道:“至於剛才是誰,你難道看不到嗎,如果看不到,你真的還想知道嗎?”

高個稽查隊員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就如蘭斯所說,每個人的資質是從出生那一刻就確定好的,一旦覺醒,終生無法改變等級,就像他剛才看不到對方使用的能力,不管他是二十歲,三十歲,還是五十歲,看不到的他永遠也看不到。

彆看這些學生現在還可以任他欺負,等他們畢業了,拿著豐富的實習履曆應聘藍樞的職位,大概率起步就比他現在的地位高。

到時,這些人就不是他能欺負的了。

這個Omega是在隱晦的警告他,現在口無遮攔,小心日後風水輪流轉。

然而他並-->>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