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綾愣是沒想到祭穆說的是這件事。
頓了下,他立刻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寧允淮。
雖然寧允淮曾說過自己是來府上的客人,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經被順曠帝贈予給了寧允淮,那他便要聽從對方的指示。
“寧大人,您看......”
鬱綾的話還沒說完,祭穆打斷道:“寧大人應該沒什麼想法吧。”
他看了眼沉默的寧允淮,見對方沒應聲,他又問了一遍:“寧大人?”
“嗯,沒意見。”
寧允淮淡淡地說道,忽略掉心裡那絲不舒服的異樣,麵上仍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鬱公公就當作去做客,不必多慮。”
“等過兩日,寧某便會命人將公公送回。”
“奴才全聽大人的安排。”
見狀,鬱綾隻能低頭應下這個安排,隨後便回房收拾東西準備跟祭穆一塊離去。
看著那道單薄的身影慢慢走遠,祭穆的心情還不錯,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顯了。
與祭穆的狀態不同,寧允淮的眼底隱藏了一片陰鬱,薄唇抿成線,衣袖下的手不由地握成了拳頭。
今日祭穆一來便跟他提了這件事。
說是因為不清楚鬱綾是否是順曠帝安排的眼線,為了安全起見,便提議將人轉移到祭穆的府上。
考慮到昨晚對鬱綾所做的暗中試探,寧允淮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但祭穆卻持有反對的意見。
“宮裡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你這樣的試探根本試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祭穆說:“你把他放在我的府上,我知道對付宮裡的人最應該用什麼手段。”
“現在的局勢開始緊張起來,你應該也不希望出現什麼亂子吧。”
想到祭穆說的話,寧允淮隻能壓下內心的不舒服,將鬱綾喊了過來。
但當真正說起這件事情時,他出於私心,隻讓鬱綾過去做客兩日,而不是長期把人放在祭穆的府上。
至於是什麼私心,他還無法解釋。
“怎麼變成兩天了?”
看著祭穆皺眉的表情,寧允淮緩緩坐下,拿起桌上的熱茶喝上一口。
“試探,兩日足以。”
他說:“鬱公公畢竟是順曠帝贈予給我的,讓他長時間待在五王爺的府上總歸是不妥。”
“這萬一被陛下知曉,恐怕......”
寧允淮沒有把話說完,可他留意到祭穆的神情微微有些變化,便接著道:“兩日後,寧某便會令人前去接人,還請五王爺好好招待鬱公公。”
“當然。”
祭穆不再糾結鬱綾停留在府上的時長。
雖然沒能徹底把人留在自己的府上,但這兩日的時間裡總得要好好接觸一番才行。
迫不及待想要將人帶走,他稍坐片刻後就站起身來。
在確定鬱綾收拾好後,頭也不回就帶著人離
開了丞相府。
*
直到被祭穆領進去,鬱綾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來到了王府。
跟寧允淮的丞相府相比,祭穆的府邸麵積更大,寬敞且華麗。
進入府邸,遠遠便可看到幾棵鬱鬱蔥蔥的樹,院落雅致卻又不失繁密。跨過高高的門檻,頂上是帶有精致雕花的屋簷,四周都雕染畫棟,美輪美奐。
鬱綾揣揣不安地跟在祭穆的身後,他不敢到處亂看,一直低下頭安靜跟隨著。
“鬱公公不必緊張,本王的王府又不是吃人的地方。”
聽著頭頂傳來含笑的聲音,鬱綾點了點頭,卻仍不敢放鬆,兩手緊張地抓著懷裡的包袱。
突然,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將他的包袱拿走了。
見鬱綾終於肯抬起頭,祭穆的嘴角滿意地勾起,順手就將手裡的包袱扔給一旁的下人,對鬱綾說道:
“公公請跟我來。”
被帶著在府邸七拐八彎地走了一趟,鬱綾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屋子,一時有些愣神。
“公公這兩日先在這裡住下吧。”
偏頭看了眼鬱綾的表情,祭穆的心驀地漏了半拍。
難道不喜歡這間屋子?
眉頭微皺,正當他思考要不要換一個屋子時,聽到鬱綾說:“五王爺,這間屋子實在太……讓奴才住恐怕不妥,奴才還是換一間屋子吧。”
“無事。”
聞言,祭穆暗自鬆了口氣,“鬱公公畢竟是來府上的客人,本王怎麼能怠慢?”
說完,他便讓身邊的下人將鬱綾的包袱放下。
祭穆正想跟鬱綾說些什麼時,就見鬱綾突然摸了摸肚子。
看著那扁扁的肚子,他意識到什麼,轉頭吩咐道:“快備些吃食過來。”
沒有去看下人匆匆離開的身影,他將人拉到椅子上坐下。
“寧允淮連吃食都沒為你準備嗎?”
鬱綾搖搖頭,忍住臉上的羞臊小聲道:“不是的,隻是今日我起晚了,所以才.....”
了然地頷首,但祭穆還是不免在心中非議了寧允淮幾句。
鬱綾不知道祭穆在想些什麼。
跟祭穆同坐在一起,他渾身都不自在,想要站起身,卻又不敢。
雖說不是第一次跟祭穆單獨處在同一個空間裡,但幾乎每一次的接觸都讓人感到無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祭穆對待他的態度跟對待其他下人的態度很不一樣。
就好比昨天從錦鳴閣回來時,身為奴才的他竟然能跟祭穆同乘轎子。
就算他不是真正的古代人,也知道這樣的做法實在不合常理。
甚至可以說是倒反天罡了。
而現在,他不僅能住在這麼豪侈的屋子裡,而且還能跟祭穆同坐在一張桌上,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幸好沒過多久,下人們就拿著吃食進來了。
看著擺放在圓桌上的食物
,鬱綾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