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熟悉低沉的嗓音讓鬱綾瞬間明白身後的人正是古堡裡的冷麵大管家。
他拔鑰匙的動作頓了下,條件反射地將手裡剩餘的幾串鑰匙都藏了起來,卻不知對方早已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隻是輕輕扯了下衣袖,手裡的幾l串鑰匙就掉在了地上,我清脆響亮的聲響在安靜的地牢顯得格外明顯。
“鑰匙?”
瀾斯陌將地上的鑰匙撿起,鉛灰色的眸子不帶任何情緒波動地越過半敞開的牢門,掃了一圈這間空蕩蕩的地牢。
俊眉微挑,嗓音低沉:“你把人放走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被人抓個正著,鬱綾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他宛如一個做壞事被抓住的小孩,無措地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人,雙手緊張地捏在一起,本就皙白的膚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他戰戰兢兢地站在男人麵前,抖得像隻發顫的小雞崽,看起來可憐極了。
私自釋放地牢的人,該如何處理呢?
瀾斯陌無聲地思索著。
突然,他眼神微變,不知道從哪裡拿了根繩子出來,三兩下就將鬱綾的手捆了起來。
鬱綾還不及反抗,就見瀾斯陌的身後來人了。
這個人鬱綾曾經見過一麵,好像被他們稱為‘二長老’。
“怎麼回事?”
緩慢地走到瀾斯陌的身側,見對方用繩子將人綁住,二長老看向鬱綾的眼神裡多了幾l分探究。
“回二長老,是我的人看管不周,不小心讓那人逃走了。”
“逃走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牢房,二長老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視線再度投在麵前這個低著頭的纖瘦男生身上,皺起了眉毛。
“瀾斯陌,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
“好的,二長老。”
瀾斯陌麵色不改,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二長老的影響,“等我將事情弄清楚了,自會給您一個解釋。”
看著二長老背手離去,他眼眸下斂,輕輕拉動了下繩子,對這個被嚇壞了的小男生說:
“現在,跟我來。”
...
走進房間時,鬱綾清楚地看到門上掛著一個寫上‘審訊室’的牌子。
審訊室小小一間,裡麵十分簡陋,隻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
被拉著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鬱綾還在呆愣著時,就看到瀾斯陌將他的雙手解開了。
雖然綁的時候有特彆注意,但這小家夥一身細嫩皮肉,還是留下了明顯的紅色痕跡。
一紅一白,十分刺眼。
指腹摩挲著纖細手腕上的紅痕,瀾斯陌的眸底閃過一絲心疼。
他低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隻是剛拋出了個問題,他就注意到鬱綾的身體頓時抖了下,緩緩抬起被嚇得蒼白的小臉,眼角處的泛紅讓人難以忽視。
這還沒開始審呢,怎麼就要哭了?
膽子真小。
收起思緒,瀾斯陌長手一伸,用指腹擦過鬱綾眼角的薄紅,聲音不知覺溫和了許多:“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鬱綾不可能說出任務的內容。
但要他撒謊,他又做不到,最後隻能小聲地說了很多句‘對不起’。
小男生的聲音又小又細,深知自己做錯了事情,一個勁兒地朝他道歉。不斷地重複著‘對不起’,說得嗓子都開始發啞。
軟白的臉蛋在白熾燈的光照下顯得格外蒼白,眼眶水水的蓄著了不少歉意的淚水,眼角、鼻尖都泛著紅意,好像遇到了天大的委屈,怎麼說理都沒人相信。
瀾斯陌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動了下,他輕聲問:“是那個人指示你去拿鑰匙的?”
雖然隻認識了短短兩天,但瀾斯陌看得出鬱綾的性子是不會私自做出不被允許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四舍五入,還真被瀾斯陌猜出了個大概。
見鬱綾愣住,他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瀾斯陌像是有些煩惱地將身軀倚靠在椅背,一手仍輕撫著鬱綾手腕上留下的紅痕。他正皺眉思索著該如何跟二長老告知情況。
如果他猜得沒錯,二長老已經把人不見了這件事告知了檀尉和檀泩。
按照檀尉的性格,這件事很有可能會被嚴查。
那鬱綾就......
想到這裡,瀾斯陌的眼眸暗了暗,握著鬱綾的大手收緊了幾l分。
默默看著自己被來回摸著的手,鬱綾想要往回縮,下一秒就被抓得更緊。
內心揣揣不安的感覺更加重了。
在他說完對不起後,瀾斯陌不再說話,審訊室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這種沉默加深了鬱綾內心的不安,他不知道私自將人放走會受到什麼懲罰。
是他考慮不周,隻想著完成任務,卻沒想過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下唇肉被他咬得更緊了,鬱綾吸著鼻子想問問瀾斯陌他會被如何處理,對方卻搶先一步出聲了。
“人不見了,可以找回來。但是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
低沉的嗓音咬字清晰,聽上去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聞言,鬱綾乖乖點頭。
“我願意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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