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的聲音打斷了幾人的動作。
隨著房門‘咣’的一聲被關上,三人麵無表情地站在了鬱綾的房門口。
他們被趕出來了。
看著楚閻徇大步離去的背影,楚懿三人眼眸晦暗,裡麵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下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事情已經很明朗。
他們被人捷足先登了。
第二天清晨衣衫不整匆匆歸來的小男生、緊跟而來剛洗過澡的小叔、兩人身上相同款式的黑色短袖,這種種的跡象都表明了兩人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剛才的楚閻徇仿若一個正牌丈夫般勒令他們立刻滾出鬱綾的房間,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都氣得他們胸口疼,心臟像是浸入了十倍高濃度的硫酸中被腐蝕得幾l近扭曲。
嫉妒籠罩在心頭,恨不得衝上去跟楚閻徇乾一架。
在最後一刻,理智占了上風。
出去可以,但楚閻徇也不能留在房裡。
雙方站在鬱綾的床前互不相讓,氣氛緊張仿若兵戎相對,最終卻因為鬱綾的一句話而妥協離開了房間。
“我好累,想睡覺。”
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在門口,三人的情緒有些不穩,強壓著內心即將要暴起的凶獸,死死咬著後槽牙。
“要是他們在一起了怎麼辦?”
不知是楚嘯還是邵圻問出了這話,為首的楚懿盯著房門的眼眸立刻轉深,嘴角扯了扯,看似溫和的聲音實則裹纏著森寒的戾氣:
“那隻能讓‘叔母’開門放我們進去了。”
聽到‘叔母’二字,另外兩人的表情瞬間一凝,十分嚴肅。
絕對不能讓鬱綾套上‘叔母’這個身份。
絕對不行!
“阿圻,昨晚綾綾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他為什麼會被小叔帶走?”
“我昨晚去給綾綾拿喝的。”
說起這個事情,邵圻的眼神更加陰鬱,“沒想到竟被我碰見了綾綾的學長,就那個叫成什麼的玩意兒,他看到我就立刻問綾綾在哪裡。”
“等我把他支開,轉頭人就不見了。”
回想這件事,邵圻恨不得將那礙事的成潯狠狠揍一頓,才能緩解心頭的鬱氣。
“就算沒有遇到成潯,綾綾還是會被小叔帶走的。”楚懿說,“就憑昨晚小叔特地定製的衣服就能看出他在暗處伺機上位。”
“走吧,上午的訓練要開始的,要是完不成訓練被加訓,你連來找綾綾的機會都會被剝奪。”
“該死的!”
就算心裡再不忿,楚嘯和邵圻也沒繼續逗留在鬱綾的房門口,壓著一股氣跟著楚懿往訓練室走去。邊走邊扭動手腕,準備去那裡好好發泄一下內心的鬱氣。
聽到外麵終於傳來了腳步聲,鬱綾鬆了口氣,身體貼在門上無力地緩緩下滑,雙手抱膝蹲在地上。
剛才真的嚇死他了。
他真的擔
心他們會去而複返。
【係統。】
鬱綾的聲音還帶著些驚慌,他感覺自己難以再繼續待在這個劇情崩壞的世界,【你確定我們很快就能脫離這個世界嗎?】
5426【確定確定!!】
【還有不到一周就是入學考試了,成績第二天應該會出來,家教的報酬估計當天就能打到你的賬戶上。】
【錢到位,立刻走!】
聽著5426振振有詞的保證,鬱綾卻還是心存懷疑,總有些不安纏在心頭。
他有一種錯覺,不管逃到哪裡,都會被他們抓回來......
彆想了!
甩甩頭不能再想下去!!
鬱綾振作起來,站起身拉了拉寬鬆的領口,打算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剛才那場混亂直接讓他起了一身汗。
...
接下來的幾l天,鬱綾上課時明顯感覺到三位少爺變得老實多了。
可能是臨近考試,他們都在認真備考。
不僅將平常的訓練暫停了下來,就連其餘的幾l個科目都在做鞏固練習等訓練,總之是相當的認真且勤奮。
對於少爺們的努力,鬱綾是倍感高興的。除了真心希望他們能夠考取心儀的學校,最重要的是他們取得好成績,他拿到高報酬。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在考試的前一晚,他忽然聽到5426跟他說了一件關於溫傖的事。
溫傖被抓了,原因是作為同謀,盜取考試試題。
由於格納斯學院在帝都有著非一般的地位,這件事加上媒體的重點關注,導致現在到處都討論得沸沸揚揚。
白家的小兒子白凱盜取試題,被抓時一人承認了所有罪行,絕口不提溫傖。可警方還是查到了這裡麵還有溫傖的手筆,並查到溫傖花錢買通校領導,從而讓白凱去盜取。
現在,二人已經被警方控製起來,在拘留室繼續盤問其餘細節。
所幸格納斯學校向來都會準備兩套試題,以防不備之需。
隻不過備用的試題難度會更高,導致今年格納斯學院入學分數線創了新低。
因為這件事,不少人對白凱和溫傖都心存厭惡,尤其是今年要報考格納斯學院的學生,更是恨死他們了。
現在的劇情已經崩得不能再崩,鬱綾隻是愣了下,很快回過神。
他小聲問【明天就要考試了,我後天就可以走了,對嗎?】
5426嗯嗯兩聲,【還是那句話,錢到手,立刻走!】
聞言,鬱綾抿了抿唇,覺得自己有些矛盾。
明明前幾l天還說著想要快點離開,可當他真的可以離開時,心裡又有些許不舍,畢竟這裡的每個人對他都特彆好。
尤其是楚家那三位少爺和楚閻徇。
想到自己之前跟幾l人的相處,鬱綾驀地紅了臉,平緩跳動的心臟突然加速,羞臊地將臉埋進枕頭,用力抱緊懷裡的被子。
默默看著鬱綾將腦袋埋進枕頭的鴕鳥樣,5426睨了眼桌上今早上被人送過來的小熊陶瓷,不知道該不該再次提醒鬱綾他撅著屁股的模樣被攝像頭完完全全記錄了下來。
小熊陶瓷做工精細,肉眼根本看不出裡麵裝了攝像頭。要是自作主張把它罩住或丟掉,肯定會讓人起疑的。
反正還有兩天就離開,鬱綾自認沒什麼事情不能讓人看。
隻不過他做這個鴕鳥動作時確實忘記了這回事。
撅了半天的屁股,鬱綾終於躺平了。明天就是入學考試,他竟也有些睡不著,睜著眼睛數了好久的綿羊,總算有了睡意。
熄了燈的臥室很安靜,小男生睡覺很乖,側著睡將身體蜷縮起來,兩手抱著被子。
站在床邊的男人無聲地看了許久,深邃的眸底全是溫柔。
不知為何心裡湧起絲絲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要消失,任他怎麼抓都無法抓住。
想要時時刻刻能看到鬱綾,確認鬱綾還待在他的身邊,隻能借助外力手段。
看了眼桌上的小熊陶瓷,楚閻徇必須承認自己不該這麼做,但內心愈發的不安卻驅使了他做出如此上不了台麵的事。
可就算這樣還是不夠。
他迫切地想要見一見鬱綾,想把人抱走永遠藏起來。
一道輕微的歎息聲,楚閻徇的神色有了變化。
明天就是入學考試了,等明天過後他要再問問鬱綾之前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能否給他一個成為伴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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