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番外-新世界19(1 / 1)

許臨風怔怔地看著眼前失控的女人,看她滿臉的淚,他心中也像針紮似的難受。

但在桂琴再次想走時,還是張開雙臂攔在她身前,堅持不肯讓她離開。

“懦夫!”桂琴直接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她惡狠狠地看著他,仿佛他才是那個與她有血海深仇的殺父仇人。

“許臨風,你就是一個懦夫!你現在來我麵前裝什麼好人?當初我們都訂好了婚事,你聽說周九河要搶,連爭取都不爭取,直接默許兩家婚約取消的時候乾什麼去了?”

許臨風把頭偏向一邊,清俊的側顏上,鮮紅的巴掌印無比刺眼。

他抿著唇,蒼白的跟桂琴對視著,眼中充滿難過,沒有為自己辯駁。

桂琴冷冷地說:

“為什麼不說話,還是你不敢說?不敢說你害怕周九河有槍,有子彈,你是個慫包軟蛋,怕丟了命,所以連老婆都不敢為自己爭取。’”

她冷眼瞧著許臨風擋在她麵前的姿態,喉嚨裡發出一聲譏諷的冷笑。

“許臨風,你也就隻能仗著力量優勢,跟我一個女人作對。”

眼瞧著許臨風在一聲聲的嘲弄中臉色越發的蒼白,桂琴深吸一口氣,用手擦了一把臉,抬手招呼路邊:

“黃包車!”

身體卻猛然當場僵住,桂琴驚怒的掙紮,許臨風牢牢地抱住她。

文弱的書生,竟然也能輕易把她給打橫抱起。

“我不能就這樣讓你走!”許臨風手臂緊緊地束縛著她的雙腿,阻止她從他懷裡往下跳:“桂琴,你今天情緒太激動了,人在極度的悲傷憤怒之下是無法好好思考的,我不是要阻止你報仇,隻求你能先好好冷靜一下。”

隻要她冷靜下來,就會明白,他阻止她回羊城完全是為了她好!

周九河已經殺了龐父,又有了小老婆和新的孩子。

他現在對桂琴到底還有沒有情分,一切都不可知。

桂琴這樣衝動暴怒的回去,跟白白送死有什麼區彆?

桂琴在他懷中奮力掙紮,揮舞的巴掌往他臉上打了一下又一下。

兩人這一番動靜也吸引了不少看熱鬨的人。

其中就有許臨風母親的熟人,驚詫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那不是許太太家的兒子嗎?他不是還沒娶妻,怎麼會在街上這樣抱著一個女人?”

“不得了,不得了,許太太前不久還抱怨自家孩子不肯娶妻,該不會就是因為在外麵……”

那人說著驚恐捂嘴,眼睛一轉,立刻叫來黃包車就直奔許家而去。

另一邊,許臨風不顧桂琴的掙紮反抗,頂著滿臉的巴掌印一路抱著她就把她又帶回了旅店裡。

進門後直接關上門,把她關在門裡麵,他則是脊背頂著門板,在外麵強行落鎖。

“桂琴,你現在情緒激動,我等你冷靜下來之後再和你說話!”

房間裡傳出桂琴崩潰的罵聲,字字句句,全戳著許臨風肺管子。

男人默默地聽著,眉宇間悲傷流動。

懦弱嗎?也許吧。

那個時候,南河戰亂,他跟母親一起,千裡迢迢去投奔桂琴一家。

本就是已經寄人籬下,一言一行都要看人臉色。

龐家悔婚,給她新找的未婚夫又是軍官那樣地位不同凡響的人物。

他自慚形穢還不夠,哪還有勇氣去提什麼爭取?

而且……剛成婚的那一段日子,許臨風一直覺得桂琴是過得不錯的。

誰能想到,幾年之後,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許臨風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

當年沒敢堅持爭取她的婚事,已經害她錯嫁了一次。

今天他說什麼都不能再放任她衝動行事,再坑害她第二次了。

罵吧,就讓她罵吧。

換成誰到了桂琴的處境,都不可能不崩潰的。

如果隻是罵罵他,就能讓她心中好受一點,那他甘之如飴。

……

旱城的北軍都知道,最近他們的城長家來了對奇怪的父女。

賀宗明是帶著兵來的,鑒於抗戰後南北軍緊張的關係,起初北軍還擔心過他會作亂。

可除了兵以外,他竟然還帶著個孩子,那孩子粉雕玉琢,漂亮的跟洋娃娃似的。

進了城長的門,二話不說,扯著嗓子就開始喊媽媽,到處找媽媽沒找到後,哇地一聲就哭了。

後來那一整天,所有人都在忙著哄孩子。

身為城長的孔立尤其以身作則,抱著小女娃愛不釋手。

“這小家夥跟挽月小時候長得真像,這鼻子這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她生的。”

賀宗明黑著臉把女兒搶回來:“你是說,挽月根本沒有來過這?”

孔立不舍地看了看重回父親懷抱的小盼歸,手中似乎還有著奶呼呼的餘溫,一臉意猶未儘。

“她怎麼可能來?你跟我的軍隊有聯係,知道戰亂後旱城被劃為了我的管轄,挽月又不清楚。”

“不清楚嗎?”賀宗明眼中掠過一抹恍惚,難道挽月跟孔立,這些年竟然真的一點都沒聯係過,他還以為,還以為……

“沒來找你,那她還能去哪呢?”賀宗明恍惚的低喃出聲。

孔立從他的態度裡察覺到不對勁,敏銳地眯起眼。

“賀宗明,你跟挽月之間到底怎麼了?”

賀宗明冷臉,既然挽月不在這,那他就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隻是……挽月真的不在嗎?他還有幾分懷疑,萬一這是孔立為了蒙蔽他,跟挽月商量出的障眼法呢?

孔立老實憨厚,但那丫頭可是個聰明人,鬼精鬼精的。

遲疑間,哭了一場的盼歸率先開口了。

“爸爸要娶小老婆,媽媽一生氣就不要我們了,不要爸爸,也不要盼歸了。”

她說著說著,越說越委屈,哇地一聲再次大哭起來。

“憑什麼呀,盼歸又不娶小老婆,為什麼連盼歸也不要了。”

這些天挽月不在,都是賀宗明一個人帶著她。

他行軍打仗隨意慣了,為了找挽月也隻顧著趕時間,一路上風餐露宿的,讓盼歸吃儘了苦頭。

一個拿槍拿炮的大男人,彆指望他那雙手還能給小女孩編辮子。

盼歸的頭發還是挽月走的那天早上給她梳的,十多天沒洗,她自己都感覺有味道了。

一路上強忍難過,全靠著馬上見到媽媽的那口氣撐著。

現在到了地方,媽媽卻沒找著,盼歸當場崩潰了。

嚎啕大哭,怎麼都哄不好。

“爸爸壞,不要爸爸了,我要媽媽!哇!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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