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一寂。

時間停頓。

連熊熊烈焰都仿佛凝滯於空中。

楚淞君的思緒前所未有的迅捷。

想來儀式已成,他也能夠離開了吧?

祈佑儀式的庇佑他似乎已經收到了。

他的朋友們經曆了一波前所未有的增強,要不是他們某種意義上來說仍是他“自己”,此刻所有鬼估計早已失控地將他反噬而死。

爹娘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幅,楚淞君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實力層次到達了另一個境界。

若是可將普通的鬼稱作鬼,因枉死而格外凶戾的鬼被稱作“厲鬼”,是普通鬼中的壯士,那如今他爹娘他們便可稱“將”,還是即將“稱王”那種鬼將。

楚淞君如今能明顯感覺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渾身的骨骼都在疼痛,劇烈的痛楚甚至讓他感覺到麻木。

“噗——”

他猛然吐出一口血。

飛濺的血滴落在倒下重疊的牌位之上,烘染出些許不詳之意。

楚淞君再也克製不住地驟然暈厥於蒲團之上,小小的身軀窩在極盛的火光之下,讓人不禁心生愛憐。

“淞君吾兒!”

楚秉天第一個衝進祠堂之中,興奮狂熱的表麵正麵對上仍在世間,還未崩解散落進影子裡的楚正則夫婦。

他無視般直衝而過,他們的影子被他的動作撞散,落進影子之中。

祠堂的火光大盛,房梁都被這香燭燃起的火光所點燃。

帶著水衝進來滅火的楚氏族人顯然都已手足無措。

“把祖先牌位搶出去!”

背後的楚氏族老大聲呐喊道:“牌位!牌位!”

這位老人家急得跳腳,一把扔了拐杖,自個兒衝進了火場,往下一兜牌位就走。

楚秉天抱起已經昏迷的楚淞君,火急火燎跑出門,邊嗆咳,邊喊道:“王太醫!快去尋王太醫來!”

行進路上,族人紛紛躲避。

畢竟祖宗牌位被燎一下不算什麼,但是若是被全體祖先認可到連祠堂都要燒了的楚氏希望出事,整個豫章楚氏才是要發癲。

王太醫被侍衛提溜過來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不小的預感。

要不是怕被人看見還沒看診就哭喪著臉,他日後死得肯定很難看的話。

他如今恐怕已經哭得很難看了。

王太醫本想著左不過又是“急火攻心”。

誰料到了現場一瞧,差點當場暴怒,痛罵楚氏。

楚氏!門閥世家!累世公卿!你們他媽的到底怎麼看孩子的!

一個錯眼未瞧,就成了這奄奄一息之態。

王太醫也關注不到楚家祠堂著火著成什麼模樣了,一心全在滿臉灰黑的小孩身上。

可他不關注,自有不少人關注。

子醜時分,本是安睡之刻,但睡了又不是不能起來。

楚家那衝天的火光,快要燒亮半邊天,估計就連皇宮裡都能瞧見。

此夜,整個西京陪楚氏亦未寢。

“親家,走水了?”

隨手披了件外衫的盧氏家主重複道。

他與自己的夫人對視一眼,雙雙看出對麵眼裡的茫然之色。

“快去差人幫忙救火啊!”

盧夫人連忙道。

她的孩子與豫章楚氏女結親,兩家是姻親。

兩家關係也好,朝堂之上相互依存。

管家猶豫片刻,道:“夫人,楚家是……”

“是什麼呀!快說!”

盧夫人急脾氣道。

“祠堂著的火!不好往裡麵摻手……”

管家為難道。

謝家。

謝家家主正興衝衝地帶著人圍觀楚家方向的火勢。

嘴上還頗為同情道:“這楚家這一下子可出了大名,西京中不少不認識楚家的新貴多少也算能聽見楚氏名頭了。”

打聽完消息喜大普奔的侍從稟報道:“是祠堂起了火。”

謝家家主頗為輕蔑道:“哦——原是祖宗啟示啊,這下他們祖墳冒了青煙了,怕是快要出個神童了,哈哈哈哈哈。”

“大喜啊!”他嘲弄道。

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楚秉天此人後繼無人,哪可能突然蹦出來什麼神童。

謝家家主嘲諷完,背起手就著這火光不由得吟詩一首,以顯現出謝家之品德。

皇宮之中。

皇帝仍未寢,火燒起來沒多久就隱約發現了端倪。

隻是他消息慢,消息轉了幾l手,才傳進宮中。

他撚著胡須,吩咐道:“王伴伴,你等會兒點些東西連夜去慰問慰問楚家。”

軒轅王朝乃是世家掌控皇家,而非皇家掌控世家,世家不撕破臉麵,仍願意將軒轅家奉上高位,是他們善。

軒轅王朝從開朝起都未能脫離世家的掌控,日後千萬年盤根錯節之後就更沒可能了。

最好的一次是當時的第一世家東海徐氏願將嫡女嫁作皇後。

這還是那任皇帝本身英武不凡,又與徐家女有青梅竹馬之誼,許以一生一雙人才能夠成功求娶。

軒轅家這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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