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他們怎麼會跟著她?
他們跟她不是是一夥兒的嗎?
但很快,溫書就明白了,不一樣,錦衣衛和所有穿越者都不一樣,他們直接服務於申錯,是申錯手裡的一柄利刃。
而每一個錦衣衛必修的課程是換裝,更進階一步的是變臉。
詭異世界的錦衣衛名聲好壞摻半,溫書先前總以為是一些大臣的詆毀,但很顯然這一點壞名聲確實存在客觀原因。
他們當真是跟蹤和監視的一把好手。
那麼問題來了,她是怎麼惹上的呢?從什麼時間開始的。
是從進城後麵見申錯就被盯上,還是從見過水瓶座之後,亦或是去過了陣法圖的關鍵要處之時?
這三個時刻中的每一個時刻都指向溫書完全不願意看到的方向。
“跟我來。”歲娘如玉般溫涼的手握住了溫書的手。
錦衣衛似乎發現了異常。
歲娘拉著溫書,一路穿梭在小巷之間,或深或淺的屋影與她們的影子交錯,她們迅速掠過那些繁華的街景,仿佛與外麵的世界形同陌路。
錦衣衛們的動作同樣在加快。
雙方的呼吸儘皆急促。
一切平靜的表象如履薄冰,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撕碎。
安靜且恐懼的喘息是鬼物捕獵前開始的序曲。
溫書握住手中的筆,衣擺之下,關聖帝君的畫像正在扭動。
一雙手從身後的陰影之中突兀探來。
帶著詭譎的涼意。
歲娘和溫書神情緊繃。
“啪——”
一隻劍柄突然從斜外插入,擋在了她們身後!
她們下一步邁進燈籠暖光之下。
一瞬間各種嘈雜的響動灌入耳中。
陰影隻得退避三舍,幾l雙眼睛沉進黑暗之中。
王裕收回劍,重新轉身。
冷冽的神色便溫和起來,堅毅的輪廓褪去,顯現出少年人的風姿,他充滿信任且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歲娘的手從鎮魂鈴上放下,鬆了口氣,聞言攬住了溫書的肩膀:“這就要詢問咱們這位小友了。”
溫書在兩人的注視之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真是糟糕,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同鄉人不騙同鄉人”更真誠的謊言了嗎?
***
書房中。
金剛石熬完大夜,眼睛通紅,背脊卻仍是挺直端莊的,他疲憊地打了個哈欠,門外的錦衣衛敲了敲門,放下一份文件。
金剛石隨手拿起來,翻開一看,不由一愣。
金剛石默然許久,伸手將其塞進一遝已經看過的文件之中。
“居然還想著繼續包庇啊?”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金剛石動作一頓,微笑道:“花佗,你偷窺我?”
站在書桌背後的男人抱胸輕哼
一聲,沒有回答,一雙漆黑的眼睛隱於燈火範圍之外,他道:“你可多少顯得有點兩麵派了,對我對申錯都是兩副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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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許我當真是個兩麵人物?”花佗回答道,隨後他笑眯眯上前,“我單獨在你麵前自曝,這不是正在表現我的誠意?老大的左右手?或許策反你我做不到,但給我行個方便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金剛石警告道:“你要想明白到底是誰耗費心力將你複活,木偶人的生死又捏在誰的手上!”
“你明知道老大有多厲害,他的天賦久經檢驗,幾l乎沒有死角,更彆說如今是在玉京,防火牆一直圍在整個玉京外。”
花佗輕笑一聲,語調輕快:“當然是申錯,我知道他非常厲害,可這對我來說,一碼歸一碼!”
“不過,你找了那麼多理由試圖說服自己,可你不還是幫了我們,實際上你的心一直在動搖吧?”花佗的臉湊在金剛石臉邊,微微側首,注視著金剛石。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滑過案牘上的文書:“畢竟玉京能有如今的規模,裡麵可不止申錯的功勞,還有你金剛石多年的心血。”
“金剛石,你真的能夠忍受你的回家之路是由生民之血染就的嗎?”花佗吐息如冰:“你雖是個偽君子,但你同時是個好人。”
金剛石的下顎線繃緊,隨後他怒瞪花佗一眼。
他低聲道:“老大的人工智能端雲,能夠監控玉京,以前老大為了防止腦袋燒掉,很少動用,但現在……。”
“所以你與其在這裡說服我,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家偷沒被偷。”
“我們都是同鄉,他一直都在給你們機會,如今,離最重要的時刻就差十天,誰都不會願意功虧一簣,你們最好想清楚,最好不要再搗亂了,對我們都沒好處的不是嗎?”
花佗歪了歪頭,打量了一瞬金剛石的麵容,微笑地拉開距離:“謝了,我們會注意端雲的,你有後門密鑰嗎?”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金剛石頭冒青筋。
“金剛石,你兩相為難的樣子還真的挺有意思的,大家還能不能回家是未知數,可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花佗語氣輕快。
金剛石沉默片刻,伸手拋過去一個小石板:“彆再找過來了,我已經幫你夠多了,我們這一派誰都不想選,我們選擇閉上眼,等待最後的時刻來臨。”
花佗接過石板,吹了個口哨:“閉上眼,這可當真是一個充滿戲劇性的抉擇!人類大抵都是如此吧,如此的矛盾。”
他挑了挑眉,轉身打開門。
金剛石注視著花佗的背影,突然道:“你怎麼沒關心你那個弟弟?他千裡迢迢從北州跑來到南州就為了見你一麵,你不去儘一下兄長之誼?”
花佗動作一頓,從背後卻能看見他勾
() 起的嘴角:“不必,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金剛石雙眼微眯。
疑惑的神色一閃而過,花佗一直是這副模樣的嗎?
門被合上。
沉默的燭光下,屋內許久沒有動靜。
***
【21歲:你明白了,又到了你出動的時刻!
流程很簡單,需要幫助的人上門求助,你和歲娘稍作核驗,師太負責後勤,確認之後,直接殺上門扉,讓惡者知道什麼叫天理昭昭。
你表麵冷漠,心裡卻熱血起來。
南州的日子多少有些憋悶,不管是連日的暴雨,還是奇怪的瘟疫,更彆說南州的教派組織確實不負“邪.教之巢”的美名,每次都能從意想不到的角度讓你震驚。
居然還能這麼玩?北州真的有點太民風淳樸了,大家都很簡單,拳頭大小定輸贏。
而這次事情的複雜程度,更是堪比毛線球,讓人第一眼見都不知道從何下手為好。
求助人是同行過的友人,溫書。
她給你們帶來了一個驚天霹靂。
她說,現在玉京內正在發生一件大事。
據她猜測大約有兩派勢力在鬥法,一派是以國師申錯為首的錦衣衛,另一派則是錦衣衛內對申錯的反對派。
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