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樓的餐廳吃完飯後,藤原雅剛用房卡刷開房間的門,就看到了正站在客廳桌前的森鷗外。
這人來無影去無蹤的,手上正拿著一份報紙在看。
她迅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臉上掛上笑,說道:
“親愛的,我有事要和你說。”
聞言,森鷗外的眼睛從報紙上抬了起來,也露出了個笑,“巧了,我也有事想和你說,不知道會不會是同一件事?”
“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她將手微微抵在腰上,“那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請。”
他將報紙疊好放回桌上,對她做了個禮讓的手勢。
都到這份上,再謙讓下去就有些虛偽了。
藤原雅沒有再客套些什麼,直接說道:“我要回去。”
想到這樣說或許有些歧義,她想了想,然後才說道:“嗯,並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就是玩膩了而已。”
“到這裡已經有三天了吧?你還有工作的,不是嗎。”
“確實呢。”
森鷗外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旁,“其實我想說的也是這件事。”
他用手微微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領,“看來,我們果然心意相通啊。”
“那麼,下午出發回程?”
藤原雅歪了歪頭,試探道。
能夠回去的越早越好,但要他這邊想要休息休息到明日早晨再出發也沒什麼。
但比較出乎她意料的,森鷗外竟然直接一聲應下了。
“好。”
他說道。
而早已經準備好的傭人們,從門外魚貫而入。
隻消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們曾經在這裡生活了三天的痕跡,便消失不見了。
這讓人很難不聯想——
若是這些人去收拾拋屍現場,是不是也會這麼迅速。
任何行業的人做到最頂端的時候,難免都會碰到一些……不能用尋常手段去解決的事情。
經營私立醫院,就算遇到了些障礙,他娶個政要人員的女兒也差不多能夠擺平。
除非,他碰到的那些事情,是普通的政要,乃至議員級彆的官員都沒有辦法擺平的事情。
觸犯到的人的利益越多,想要殺他的人也會越多。
所以,給自己找好靠山很重要,培養反擊的力量也很重要。
一個過去處於風暴中心的舊貴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夠給他帶來的利益遠超於普通政要。
若換作是她在他的立場上,估計也會這樣做。
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夠輕易達成目的,還附加了更長遠的好處。
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森鷗外也從來都沒有掩飾過,自己想要繼續往上爬的野心。
而到那時,已經被榨乾了剩餘價值的藤原家,自然也會被他直接丟掉。
那甚至是比較好的
下場了。
若是被這人發現,藤原家或者說藤原紫還有彆的用途,他估計會毫不猶豫的把她給賣了。
在他的眼中,沒有什麼往日的情分而言。
世界是一張棋盤,其他人都是盤上的棋子……
而他,則是執棋人。
那麼,她也必須要給自己找到後路才行。
——避免她剛一說要離婚,就直接被人間蒸發掉。
離婚從來都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是和這種人離婚。
藤原家……雖然不知道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她必須要回去一趟。
或許,那裡還會有些什麼新的資源可以利用。
藤原雅默默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將路線記在腦中,以備不時之需。
很快,她的眼裡出現了熟悉的莊園的輪廓。
“夫人,請下車。”
早已經候好的傭人,畢恭畢敬地拉開了她那一側的車門。
傭人的手上甚至還端著一雙拖鞋,跪在地上準備給她脫鞋,以便她一下車就把鞋給換上。
“……”
藤原雅沒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拒絕了。
怎麼說呢,雖然在這裡待的時間中,她已經差不多了解了這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操作了……
但她果然還是沒法接受。
傭人見她態度堅決,也沒有強求什麼,而是直接站起了身子。
“嗡——”
轎車重新發動的聲音傳進了藤原雅的耳中。
和已到家就能躺平的她不同,森鷗外確實是有事在身。
所以,他根本也沒有跟著她下車,而是直接讓車調頭了。
她靜靜的看著車遠去的背影,傭人像是木偶一樣沉默的站在一邊等待著她。
被園丁修剪過的玫瑰花圃,在陽光照射下發出了濃烈的香氣。
這座莊園明明種植著嬌豔的玫瑰,卻莫名死氣沉沉的。
即使從森鷗外的文字中能夠看出,他對於自己父親的不屑。
但現在他自己的生活,好像也沒有比他父親好到哪裡去。
過度約束與過度放任,最後都隻會導致事與願反。
“我需要十份最新的報紙,一個小時後拿給我。”
藤原雅收回自己的目光,對傭人說道。
或許是過去的她從未提出自己的要求,這讓傭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但很快,她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