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平左看看、右瞧瞧,最後直接將拿在手中的羊肉串給塞到了自己嘴巴裡香噴噴的擼著金黃滴油的肉塊吃了起來。

政和小昌平君互相瞧了一眼,隨即又各自伸手從燒烤架子上拿起了一根彆的串串撇過腦袋,吃了起來。

一場爭吵無形中就結束了。

趙嵐將手中的羊肉串擼完,看著父親那邊奇怪的氛圍默默咀嚼完自己嘴巴中的食物,下意識轉頭去看韓非和李斯。

瞧見韓非那滿頭大汗的通紅俊臉,以及手中咬了一小半的羊肉串,她不禁詫異地出聲詢問道:

“非,你是吃不了辣?辣的嗎?”

“不,不是,在燒烤架子旁坐著,熱的。”

韓非伸出空著的手,用手背蹭掉額頭上的汗珠,笑著答道。

李斯:“……”

蔡澤:“……”

“熱的。”趙嵐仰頭看了看縮在雲層中的太陽,又瞧了瞧離得並不算很近的燒烤架子,正想再說點什麼,就看到母親給她遞了一串烤蘑菇,給韓非遞了一塊西瓜,出聲將她想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非,斯,澤,我怎麼瞧著政和昌平君像是鬨彆扭了呢?”

蔡澤往四個小孩兒身上瞧了一眼,讚同的點了點頭,他瞧著也像。

李斯則默默地將燒烤架子上的串串挨個翻了個麵,小聲答道:

“師母,我和非當時在番茄田中摘番茄的時候,瞧見政和昌平君在隔壁草莓田中發生了爭執,具體在吵什麼沒有聽太清楚,不過政把昌平君說哭了。”

“說哭了?”趙嵐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安錦秀也是愣住了,她如果沒記錯的話,此次豈不是倆小孩兒第二回見麵,怎麼就能鬨起來呢?

韓非將手中的西瓜吃完,還跟著點了點頭補充道:

“師母,斯說的對,政不僅親口承認他在草莓田中用話語把人家昌平君給說哭了,還把人家嚇得雙腿發軟倒在了地上,麻利的從泥土上爬起來,轉身就哭著跑走了。”

“後來我們一群人摘完蔬果跟著政到南瓜田前去尋老師,瞧見老師和昌平君笑著坐在田埂上聊天,想來昌平君離開草莓田後是跑到南瓜田那邊碰巧與老師遇上了。”

“不僅如此,我們一大群人趕到南瓜田前時,剛巧看到老師笑著用手輕拍著昌平君的後腦勺誇好孩子,政當時說話的語氣就冷了下來,倆孩子那時候就吵過一次了。”

李斯瞧了一大四小一眼,又用右手半遮著嘴,小聲說道。

又是“碰巧”,又是“剛巧”的,趙嵐和安錦秀聽完倆人的回答,這下子也是徹底懵了,母女倆齊齊看向政,又瞧瞧昌平君,最後將目光移到了自己父親/良人身上,準備回家後仔細詢問一下事情的緣由。

慢慢的,待到從家中帶來的烤串全部都被吃完後,已經到了未時三刻。

明晃晃的太陽又慢慢從雲層中鑽了出來,到了夏日中一天最熱的時候。

莊子上的木房子內都有寢具(),?疍??N??﹢蝣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打著哈欠準備去木房子內睡午覺。

沒想到,往日裡應該跟在閨女身後的外孫卻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和妻子後麵。

他們夫妻倆走到哪兒,小家夥就跟到哪兒。

趙康平錯愕的低頭看著外孫出聲詢問道:

“政,你不去和你阿母午休,你跟著姥爺和姥姥乾嘛?”

政崽微微仰著小腦袋出聲詢問道:

“我今天午休想和姥爺一起睡可以嗎?”

“額,這……”

政崽這話一出口又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原本乖乖跟著安老爺子去客房休息的昌平君一聽這話,也高聲喊道:

“老師,我也想和你抵足而眠!”

[杠上了!政小公子和昌平君又又又又一次杠上了!]小蒙毅盯著政和小昌平君看個不停,一張小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但一雙眸子中的八卦亮光都快幻化成實質了。

小王賁則迷茫的看看政小公子,又瞧瞧小昌平君,困倦的張嘴打了個哈欠,他完全想不明白,午休不就短短兩刻鐘的功夫嗎?在哪裡睡都是隻有兩刻鐘啊?!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跟誰睡不是睡啊?給他一張坐席他現在趴在地上就能睡著。

看著倆針尖對麥芒,從上午一直杠到中午的小孩兒,趙康平隻覺得心累啊,無奈的雙手覆麵深深地抹了一把臉,仿佛隔空望見了史書上後期君臣關係徹底崩壞的大始皇和大昌平君。

這難道不應該是老秦王頭疼的事情嗎?為何感到棘手的是他?!

安錦秀也瞧出了自家老趙的“崩潰”,興許她不是當事人的緣故,倒是能當成樂子看。

瞧瞧活潑的政碰見小昌平君知道吃醋了,早上還是惜字如金、不愛說話的小昌平君碰見政,不僅食量變大了,話都變多了。

這般年幼的小孩兒矛盾就應該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大人們不插手是最好的,她遂強憋著笑意衝著小蒙毅、小王賁招了招手喊道:

“毅,賁你們倆今日和昌平君、政一起隨著你們老師午休吧,我去和嵐嵐一塊睡。”

趙嵐聽到母親的話,下意識看向自己兒子,瞧見昌平君剛喊出要和自己父親一起午休時,政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下來,可是緊跟著當母親招呼著小蒙毅、小王賁一同過去午休時,自己兒子的臉色又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下來。

這也就是說——政他僅僅隻是對小昌平君一人分外排斥。

可這其中的緣由究竟是什麼呢?

“走吧,一起去午休。”

老趙有氣無力的衝著四個小孩兒招了招手,四個小孩兒忙齊刷刷的跑進了房間內。

竹製的寬大涼床上,一大四小橫著躺,趙康平躺在最中間,左邊是政和小蒙毅,右邊是小昌平君和小王賁。

莊子上樹多、蟬也多。

燥熱的夏日午後,蟬鳴也漸漸變得喧囂了起來。

() 茂密的樹葉在陽光的炙烤下無精打采的耷拉著,整個莊子仿佛都陷入了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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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道小孩兒的輕鼾聲此起彼伏的在身體兩側傳來,唯獨趙康平睜眼看著房梁毫無困意,聽到左側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視線下垂看著外孫用小手抓著他的胳膊睡著了,又往旁邊看了一眼,小昌平君也抓著自己的衣服睡著了。

老趙不由輕聲歎了口氣,倆出身頂級王室的小孩兒這都是內心深處缺失父愛,安全感不足啊。

歸根到底造孽的倆人是嬴子楚和楚王完,奈何最後承擔被拋棄酸楚的卻是兩對婦孺。

一聲歎息在房間內溢出。

慢慢的,趙康平也閉上了眼睛。

……

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就看到身側的倆小孩兒又互相怒視了起來。

趙康平直接用大手各擼了一把腦袋,把睡迷糊的小王賁和小蒙毅喊起來。

他又跑去南瓜田中摘下來了十幾個嫩南瓜放到了空間裡,任由家人們在莊子上玩了一下午。

直到黃昏時分,一大家子人才又開著車、駕著馬車回到了府內。

老趙將存放在空間中的番茄、黃瓜、草莓都各取出來了一些,將其分成了好幾份,分彆放在了不同大小的食籃子內。

其中最大的一份讓大虎送到王宮裡,次大的一份則讓二虎送去太子府,餘下的五份份量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分彆讓蒙恬、小蒙毅、楊端和、夏無且、小王賁、小昌平君帶回家中讓他們家人嘗一嘗。

當公主府內的仆人駕著馬車掐著時間點來國師府內接他們家小昌平君時,瞧見小昌平君拎著食籃子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的與國師一家人告彆,仆人簡直都驚呆了,怎麼都沒想到自從楚王離去後,時隔三年多竟然還能看到小昌平君這般高興的模樣。

國師府真是一個好去處啊!

隻不過為何政小公子的表情看著就一臉嫌棄呢?

想不通的仆人恭恭敬敬的接上自家小主子回府了。

……

待到用罷晚膳,傍晚時分,天空隱隱黑下去時,政崽獨自一人托著腮幫子坐在後院的閣樓上,望著遠處潺潺流動的渭水麵,抿唇不語。

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了“踢遝、踢遝”的腳踩木樓梯的腳步聲,他下意識扭頭望去,就看到自己姥爺端著一個盛滿水果塊的水晶碗,舉著蠟燭走了上來。

“姥爺!”

看到外孫想起身來接他,趙康平擺了擺手道:

“政,你就坐在哪兒彆動了。”

話音落下後,他踏上了閣樓的木地板,幾步走到小家夥旁邊跪坐下,將左手的蠟燭順手放進燭台上的燈罩內,把右手中的水果碗也擱在了旁邊的小案幾上。

() 而後又從袖子中取出一包濕巾遞給小家夥,看著小家夥悶悶不樂的模樣,他不禁好笑地詢問道:

“政,怎麼?你還在生昌平君的氣呢?”

政崽從塑料包中抽出一張濕巾邊仔細地擦著自己的小手,邊悶聲悶氣地出聲答道:

“嗯。”

“那你能給姥爺說一說,你為什麼生他的氣嗎?”

趙康平從袖子中又抽出一根香蕉遞給外孫。

政崽握著香蕉抿了抿小嘴,鳳眸抬起,瞧著自己姥爺認真答道:

“因為我能感覺出來,他不僅想要自不量力地搶我的位置,還想要把我取而代之。”

“我看見他就生氣!”

聽到這話,老趙不由啞然失笑,伸出大手揉了揉外孫的小腦袋瓜無奈道:

“政,你是你,他是他,他怎麼可能會把你應得的東西搶走呢。”

“你懂得維護自己的權益是好事,可是你今日在草莓田中的舉動屬實是有些衝動了。”

“姥爺是在為熊啟說話嗎?”政崽蹙眉不滿道。

“沒有。”

“姥爺是在給你分析利弊。”

老趙將水果碗往外孫旁邊推了推,用右手食指點著自己的左手掌心對著小家夥一點點講道:

“首先,姥爺想和你說一下今日在莊子上最緊要的關鍵問題。”

“政,你要明白,這世上不是所有與你差不多年齡的小孩兒都有你那份穩重的,你上午在草莓田中與昌平君爭執的事情,不僅王賁、蒙毅知道,在你們隔壁的番茄田中摘番茄的李斯和韓非也湊巧看了個全程。”

“熊啟今日是獨自一人來咱們家莊子上做客的,身邊沒有帶一個仆人,咱們莊子又那般大,到處都是田,四角都是林,還有好幾條彎彎繞繞的水渠,你有沒有想過,你把熊啟說哭後,還把他嚇跑了,萬一那孩子沒有跑到南瓜田那裡坐在田埂上哭,反而跑到彆的地方,一不小心磕了、碰了、甚至是一腳不慎、滑進水渠裡,出意外了,姥爺這個責任人,去哪裡給你姑祖母賠個完好無缺的昌平君?”

“以華陽夫人為首的楚係勢力們本身就把咱們家當成絆腳石,眼中釘,肉中刺,倘如看到昌平君真的在咱們莊子上出意外了,那些楚人不得跑到咱家把咱家的屋頂給掀了?”

“再者你是你曾大父最疼愛的小曾孫沒錯,可人家熊啟也是你曾大父唯一的外孫啊!如果熊啟有個好歹,你說說你曾大父這般大的年紀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後難受的不還是那住在章台宮的老爺子嗎?”

政崽將姥爺這話聽到了心裡,但因為對昌平君沒來由的討厭,還是令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倔強地說道:

“姥爺,我把他嚇哭跑走時,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會去危險的地方的,他都想要把我取而代之了,必然惜命的緊,哪會故意跑到危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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