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政崽這想法是很偏駁的,他平時接觸到的同齡人實在是太少了,小家夥以他自己為錨點來評估同齡小孩的文化程度,根本就不具備參考性。

從古至今一直到後世,如小祖龍這般聰慧的小天才都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的,反而如小王賁這樣隻有四歲大,堪堪認識幾十個字,握筆寫字時歪歪扭扭,有大有小、甚至錯漏百出的小孩兒才是絕大多數的存在。

在老趙一家三口看來,小王賁這卷信內充滿了童真,雖然內容寫的令大人們感覺哭笑不得,但的確是四歲小孩的真實想法——無所畏懼,充滿自信。

在史書上所記載的秦國覆滅六國的戰爭中,秦國出力最多的兩對父子就是蒙驁、蒙武與王翦、王賁了。

前幾日的豐收宴席上,大人們多,小孩兒也多。

趙康平一家子都在忙忙碌碌的接待客人,老趙顯然是其中最忙的一個人。

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給王翦家送請柬了,但現在蹙眉回想一番,甚至都想不起來在宴席上時,王翦一家人當時究竟坐到哪裡了?更不可能想起來烏壓壓一群有男、有女的小娃娃們,究竟哪個稚童是小王賁了。

若說收小燕丹、收小熊啟,他得考慮再考慮、斟酌再斟酌,而小王賁、小蒙毅這種始皇未來的重臣班底,在他心中自帶親近的厚重濾鏡。

即使這些孩子們沒有主動送上門來,等他以後在鹹陽辦學院了,也會一個不落地親自將這些珍貴的小苗苗們挖到自家學院裡栽培,將他們與政崽放在一起養,從小培養這些臣子們的忠心以及君臣間的默契。

未來等這些孩子們長大成人了,各個都能扛把子。

他自顧自的樂完,瞧著小蒙毅抿著小嘴,攥著兩隻小手,一副故作出來的淡定小模樣,他隻感覺手癢癢的更樂嗬了,遂伸出大手揉了揉小蒙毅的腦袋瓜,好笑地說道:

“毅,等明日早上你帶著你的朋友賁一同來府內,讓我瞧一瞧。”

小蒙毅聽到這話,眸子霎時間就一寸寸地亮了起來,有一種終於完成了信任之人交付給他重任的鬆快感,忙高興地點了點小腦袋。

站在自己姥爺身旁的政崽則又蹙著小眉頭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自薦信”,顯而易見,小王賁本人還沒有出現在政的麵前呢,這抽象又神奇的“自薦信”已經在小祖龍的記憶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

酉時四刻,落日熔金,倦鳥歸巢之際,小王賁掐著時間點跑到蒙府,從放學歸家的小蒙毅口中知曉這個好消息後,忙一溜煙跑回家裡,邊蹦蹦跳跳、邊扯著小煙嗓子大聲嚎道:

“阿母,阿母!阿父!國師同意讓我去他家讀書了!”

後院餐廳內。

難得休假的王翦脫掉了甲胄,正穿著一身常服端著一盆冒著白色水蒸氣的麵疙瘩雞蛋湯往案幾上放,王夫人則跪坐在案幾旁擺弄著滿案的碗筷杯碟。

夫妻倆正各忙各的,一個不妨聽到他們家小黑蛋兒嚎出

來的聲音,王翦一個手抖,險些將端在手中的熱湯給潑出去,王夫人也是差點兒將一碟剛剛出鍋的熱包子給打翻。

小兩口齊刷刷地擰眉往餐廳門口瞧,下一瞬就看到他們兒子頂著一腦門的汗珠,臉蛋黑裡透著紅,滿臉喜悅的快步跑了進來。

“走走走!王賁你臟死了,哪來這麼多汗,快去洗手!渾身汗津津的彆往你老娘這裡湊!”

王夫人一瞧見自己汗津津的兒子興高采烈像是一隻小黑狗般往自己身旁擠,瞬間警鈴大作,忙拿起旁邊的藤條硬生生將滿頭大汗的皮小子嫌棄的推開了。

王翦也穩穩當當的將手中一盆熱湯放在案幾上,看著滿頭大汗臟兮兮的臭小子,沒好氣地對著“逆子”嗬斥道:

“王賁!都要用晚膳了,你不在家裡好好待著,跑去哪裡野了?還搞出這一身的汗?”

“彆往你阿母旁邊坐,走走走,先跟著阿父去外麵洗一洗。”

看著父母顯然沒把他剛才喊出來的話給當回事,小王賁忙將小身子一扭,躲開他父親想要薅他出去的大手,趕忙對著一站立、一跪坐的父母,眸子亮晶晶的高興大聲喊道:

“阿父!阿母!我剛從蒙毅家回來,蒙毅說明天早上要我和他一起去國師府裡吃早膳!嘿嘿!國師要收我做弟子啦!”

夫妻倆聞言瞬間驚得瞪大了眼睛,默契的對視了一眼,而後就齊齊狐疑的打量著他們兒子。

莫不是今日天太熱了,把這小黑蛋的腦袋給熱迷糊了,要不然好端端的這孩子怎麼會說出傻話呢?

距離他們參加國師家舉辦的豐收宴席也不過才過去四天吧?

在莊子上他們家小黑蛋兒壓根就沒有機會湊到國師跟前,人家國師怎麼可能會突然就收他們家小黑蛋兒當弟子呢?

王夫人瞧了自家良人一眼,而後蹙眉對著兒子出聲詢問道:

“賁,你給阿母講清楚,蒙毅的原話究竟是怎麼說的?”

小王賁聽到這話,立刻挺胸抬頭,做出一副嚴肅的小表情,模仿蒙毅的聲調不緊不慢地說道:

“王賁,你昨日黃昏托我送給老師的自薦信,我早上的時候已經交給老師了。”

“老師看完你寫的自薦信,都被你寫的內容給逗樂了,說了讓你明日早上隨我一起到國師府內給老師看一看。”

夫妻倆聽到這話,眼皮子齊齊一跳,異口同聲地看著小蒙毅懵逼地詢問道:

“信?”

“王賁!你給國師寫了什麼信?!什麼時候寫的?”

“自薦信啊!”

“我在小書房內想了快三日呢,才終於寫出來了一卷完美的自薦信,咦?阿母沒看到我去小書房嗎?”

小王賁不解的看著自己母親。

王夫人一噎,她當時透過木窗往小書房內看時,隻瞧見他兒子不是躺在坐席上滿地打滾,就是趴在案幾旁撅屁股了,哪能想到這皮小子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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