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政找到這植株長得真是不錯啊!”

許旺瞧見兩位老人走到一片陌生的植株前後就滿臉喜悅地蹲在了泥土上。

王老太太更是珍惜地摸了摸一株匍匐在地上、莖葉纏繞著周邊野草的紅藤綠葉植物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他上前兩步,視線下垂探究地瞧了幾眼老太太拿在手中的綠色掌形葉片,滿腦袋霧水,完全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植物。

趙嵐走近看了看也不禁有些詫異,下意識轉頭瞧了瞧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一家三口眸中滑過相同的意思——祖母/婆婆/母親捏在右手中的植物葉片瞧著有些像是紅薯葉。

可三人很清楚,如今除了他們空間內的紅薯外,整個七雄的黃土地往下掘地三尺怕是都找不出一塊紅薯來。

那這東西的葉子長得像是紅薯葉,難不成也是薯類?

政崽望著太姥姥高興的模樣,也意識到自己揪的綠葉想來確實不錯,遂蹲在太姥姥旁邊,用小手指了指植株上自己揪下葉片的位置,對著太姥姥好奇地奶聲奶氣詢問道:

“太姥姥,這個爬在地上的紅色細藤究竟是什麼野菜啊?好吃嗎?”

老太太看了小家夥一眼,對著小曾外孫激動地說道:

“政啊,你找到的這個東西口味很不錯,與其說它是野菜,不如說它是一種能充當主食的新口糧。”

“老夫人,就這細細的紅藤,它能充當主食?”

聽到太姥姥的話,小家夥還來不及出聲,站在一旁的蔡澤就驚呼出聲,忙也跟著排排蹲了下去。

“欸,小蔡,俺說的主食不是指這藤,也不是指這葉,說的是這東西的根。”

老太太笑著擺手道。

“根?”蔡澤聽到這回答,眼含探究的往地上看,表情變得更迷茫了。

王老太太點了點頭,直接伸出右手用兩根手指夾著掌形葉片輕輕往上翻了起來,用左手指著嫩葉和紅藤下的根部對著眾人們詳細地講道:

“這種野菜名為土薯,也有人喊它山藥,一般是長在山裡的,今日政能在這荒郊野地中找到這植物,真真算是一件福氣事兒。”

“你們彆看這東西的藤細細的,葉子小小的,就小瞧了這東西。”

“這全是因為春天裡,這玩意兒剛剛開始長,等過上七、八個月,到了冬天,這植株的莖葉就全都枯萎了,埋在土裡的根就會拚了命的往大處長,往深處長。”

“人們把這根部從土裡挖出來,用清水洗乾淨表麵沾著的泥土,拿著刀將其切成段兒,放在水裡煮熟或者擱在陶釜上蒸熟,白色的芯吃起來口感又糯,又鬆軟,放在鍋裡炒熟,有的還是脆生生的口感,故而俺才說這東西既能當成主食吃,也能當成蔬菜吃。”

聽到老太太這解釋,眾人全都看向了趴在地上的山藥藤,安老爺子也笑嗬嗬地接話道:

“不僅如此,這土薯還是養生佳品,老少皆宜。”

“無且,你在本子上仔細

記下,此野物做藥時內服可治脾胃虛弱,痰氣喘急的症狀,搗爛成泥,外用,敷在瘡口上還能治療冬日凍瘡,不過此物雖好,但若是患者體內有實邪的話,就不能吃這東西了。”

“嗯嗯,老師,我記下了。”

夏無且邊聽邊點頭,快速握著圓珠筆記下山藥的特性,政崽則興奮地看著太姥姥追問道:

“太姥姥,那這個山藥的產量如何呢?”

王老太太蹙眉想了想後世山藥那每畝幾千斤的高產量,在心中估算著該給小家夥報多少產量合適。

這莊子野地中的山藥和空間內的新種子不一樣,新種子不屬於眼下的時空,在真正迎來大豐收前,自家人關上門預測的產量是不能往外說的,可這山藥就長在荒郊野地或者山溝溝裡,正等著識貨的人發現它、培育它,唯有產量報的高些,才能引起當官的人注意。

老太太濾清思路,遂對半打了個大折扣,對著小曾外孫笑眯眯說道:

“政,這玩意兒可老能長了!如果咱們把這山藥種在田地裡,好好照料,興許到冬日時,一畝地能挖出來上千斤的山藥呢。”

“上千斤山藥?!”

聽到老太太這話,除了趙家人外,其餘人全都不淡定了。

許旺更是驚得嘴巴打磕絆,用手指著地上的藤蔓,對著老太太難以置信地詢問道:

“老,老師,這,這東西真能長出上千斤的產量?”

“能!這個東西本身就是高產量的作物,隻要好好照料,種出上千斤的產量不難!”

“不過它結果期也確實久,春日裡種下了得一下子等到冬天才能挖出來,這野地上長得山藥估計還不是最好的,那山溝溝裡必然長著更多、更好的山藥,如果冬日裡全能挖出來,想來庶民們能多出一大筆的白撿的口糧!”

聽到老太太這篤定的語氣,四十個秦農的呼吸聲都變得急促了,眼睛也興奮地發紅,宛如看著驚天大寶貝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山藥藤。

老天爺啊!一千斤!一千斤的產量啊!

眼下的五穀加起來能一畝地結出一千斤的產量就算不錯了!

蹲在地上的政崽也喜悅地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母親。

趙嵐笑著拍了拍小家夥腦袋上的帽子,拿著手中的拍立得,挑了個角度,微微彎腰清楚地拍下山藥藤的模樣後,就左右張望了幾眼,對著兒子困惑地出聲詢問道:

“政,那另外的長葉子和大葉子,你又是從什麼植株上薅下來的呢?”

山藥的高產量已經給政崽帶來了莫大的自豪感與喜悅感,聽到母親的話,他忙又站起來,撒腿跑到另一邊指著地上長的一簇大葉子植物大聲說道:

“阿母,我是從這個東西上薅的大葉子,那個細長的葉子是長在那個東西上的。”

眾人循聲抬腿走到小家夥跟前,先是望了一眼小家夥指出來長在地上的一簇大葉子植物,又看了看小家夥指的細長葉子。

細看之下,一大群人才發現那

細長葉子的植物其實不是長在田埂上的,而是長在下麵的小水渠裡,隻是長在水渠邊緣處的一棵植株湊巧長歪了,細長的葉子就伸到了田梗上,被小家夥給薅大葉子時,順手薅了一片。

安錦秀看了看地上的大葉草又望了望長在水裡的細葉草,轉頭瞧了老趙一眼,夫妻倆的眼光此刻顯得清澈極了,剛才的山藥藤他們還能猜到是薯類,可這倆植物本尊出現在他們跟前,夫妻倆都看不出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趙嵐低頭認真看了看大葉草,她也認不出來這是什麼,又踩著田埂,微微探著身子往小水渠裡仔細看了看,長在水裡的東西,她前世瞧見過。

上輩子,她中考結束後曾跟著祖母坐火車去東北舅爺家探親,在東北種稻子的水田裡就瞧見過這種東西,舅爺還曾下廚給她配著自製的臘肉炒過一盤菜,滋味很不錯。

她蹙著細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前世十幾歲的記憶,對比著眼前的細長葉片,很確定眼前的東西的確是她在舅爺家吃過的那白色的菜,遂轉頭看著祖母驚喜地出聲詢問道:

“大母,這長在水裡的植物是不是茭白?”

“茭白?”

聽到閨女喊出來的名字,老趙夫妻倆瞬間恍然大悟,想起前世東北親戚們曾郵寄過來,外表似白筍的蔬菜了。

他們隻吃過茭白,未曾想到茭白的植株竟然是長得這個樣子?

蔡澤、李斯、韓非等人卻一個比一個懵,這茭白的名字無論是兩個字分開,還是合起來,他們全都沒聽說過。

王老太太給孫女了一個稱讚的肯定眼神,就抬腳走到田埂前,蹲在地上捏起長到田埂上的茭白葉,對著眾人笑著講道:

“這個野菜名字就是嵐嵐剛才喊的——茭白,是一種長在水裡的東西。”

“茭白和山藥一樣,咱們主要是吃它的根莖的,現在時候還早,等到秋季,這茭白就會長得老高了,到時咱們把它割下來,剝出來底下白白的根莖吃,口感微甜,脆生生的,吃著和冬筍有些像。”

安錦秀聽完這話,腦海中也蹦出來了一種東西,遂用右手比了個小手勢,對著婆婆不太確定地出聲詢問道:

“阿母,這東西長得外表還有些像水稻,是不是還能長出一種略黑的細長黑米,我若是沒記錯的話,好些是叫,叫菰米對吧?”

聽到自己夫人的話,趙康平也回想起來了上輩子閨女從南方旅遊回來曾帶回家裡的一小袋挺貴的名叫“菰米”的黑色長粒米。

王老太太聽到兒媳婦的話,先是點頭後又搖頭道:

“秀兒,這種植物若是往上長頂端冒出穗,穗裡麵包的米就是茭米,也就是你說的菰米,可是這東西在野外很容易害病,它隻要害病了,就不會往上長穗結米了,反而底下的根莖會變得膨大,那膨大的根莖就是茭白。”

“阿母,你的意思也就是說,茭白其實是這植物的病變種?”

安錦秀驚奇地出聲道。

“對!”

王老太太乾脆利落地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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