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釣魚客釣鯨釣魚釣龍,武道人狂也傲也凶悍
李觀一已經醉迷糊了,他道:「瑤光?」
「這,這邊是我認識的大哥……」
他伸出手指著旁邊的釣魚人。
李觀一並不知道瑤光身世,司命和慕容龍圖都沒有說這樣的事情,兩位老人尊重瑤光,不是那種拿著旁人的過往舊事說天論地的性子。
李觀一不知瑤光之身世,父母,也不曾見過四大傳說之一的釣鯨客,瑤光眸子垂落,看向那邊的男子,卻有些驚訝,嗓音寧靜,道:「是業叔?」
李觀一驚愕。
銀發少女嗓音寧靜,沒有漣漪,安靜道:
「他是老師的朋友。」
「我在老師那裡修行的時候,業叔叔有時候會來見我,給我帶一些禮物,您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時候,我有一個包裹。」
李觀一回憶起少女的那個萬能包裹,裡麵好像什麽都以塞下去似的,瑤光道:「那就是業叔給我的禮物,可以裝下超過本身五倍的東西,分量卻隻維持在一個級彆。」
「是和我關係很好的長輩。」
少女的嗓音寧靜不起漣漪,釣鯨客隻是大笑。
回憶起自己拿著刀架在觀星一脈脖子上逼迫成為朋友的畫麵,麵不改色地道:「我和你的師父,是,是生死之交,自是如此的,哈哈哈哈。」
李觀一迷迷糊糊,遺憾道:
「這樣,倒是不能夠結拜了。」
把發色掩蓋起來,帶著鬥笠的釣鯨客:「嘖。」
方才的醉意,在見到瑤光一瞬間消失不見。
隻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是異獸都要被麻翻的烈酒被無上神功壓製,那邊的麒麟似乎聽到了咂嘴的聲音,但是卻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隻是疑惑。
釣鯨客心中不痛快,縱然是剛剛微醺了,卻還理智。
本來還打算用輩分把這小子架起來的。
嘖,瑤光來的太及時了。
銀發少女翻身下馬,看著那醉醺醺的少年人,嗓音寧靜如同晚風,道:「您怎麽會醉成這個樣子。」
李觀一搖搖晃晃,銀發少女伸出手。
掌心朝上,就在李觀一麵前,夕陽下少女鬢發微微揚起,安靜道:「您要牽手嗎?」
「不,不該這樣。」
少女的臉龐在陽光下仿佛帶著一縷柔和的感覺,道:
「請把手放在我的掌心上。」
釣鯨客:「…………」
心中的憤憤之氣,那一年捧著饅頭喊阿爹的可愛姑娘浮現出來,他覺得自己很想要把這個小子的腦袋按到水裡麵去打窩釣魚。
他伸出手頂了下鬥笠,忽而狷狂輕慢,自笑著道:
「我也醉酒不輕啊!」
銀發少女嗓音寧靜,親自把那一匹馬拉過來了,認真道:「有馬,業叔,您還能騎馬麽?」
釣鯨客動作頓住,眼前有兩個選擇。
第一是自己騎馬,自己的女兒牽住那小子的手。
第二是自己走,自己女兒懷抱著那小子騎馬。
釣鯨客的拳頭握住。
方才對李觀一升起來的好感瞬間跌破懸崖。
黃口小兒!
匹夫!匹夫啊!
他臉上露出笑容,道:「這小子醉酒了,還是讓他騎馬吧。」順勢抓住李觀一的肩膀,隻是隨意一拋,龍筋虎髓,力大無窮的李觀一就被拋到馬背上。
趴在那裡,晃晃悠悠的。
千日醉的後勁綿長,李觀一也不能無視。
瑤光見狀,隻是牽著馬往前走,釣鯨客和銀發少女並肩而行,隻是談論些許尋常的事情,一片寧靜,於這位武道傳說而言,卻是難得的寧靜歲月。
釣鯨客腳步頓住:「你送他回去吧。」
銀發少女回頭看他,道:「業叔不一起回去嗎?」
釣鯨客壓了壓自己的鬥笠,微笑道:「放心,你且去,一會兒之後,我就過去找你們。」他指了指那邊架著的魚竿,平和道:「我還有一杆魚沒有釣上來,現在走了,睡不安生。」
銀發少女點了點頭,轉身牽著馬離開,麒麟屁顛屁顛跟在後麵,釣鯨客目送他們離開,轉身踱步,隻是一下就走回到了先前釣魚之處。
他隨意摘下鬥笠,黑發垂落,在落下的同時化作銀白。
盤膝坐在青石之上,持釣杆,平靜注視著前方,本來隻是尋常的河流,卻在釣鯨客手持青竹釣竿的同時,泛起了層層迭迭的水波,一個個符籙文字出現,周圍雲氣縹緲。
釣鯨客鬢發微揚,手腕微動,他起魚竿。
魚線被拉開。
水麵猛然炸開,蒼蒼然,茫茫然,仿佛刹那間化作了八百裡雲夢澤,水波以中央為節點朝著四方鋪開,然後凸起,似乎有什麽存在被釣鯨客引動出來。
水流轟然落下如銀河自天空清晰而下。
然後膨開,散落,出現了赤色的鱗甲,那轟然砸下的水流,炸開一層層漣漪,仿佛霧氣微光。
釣鯨客前方那線蔓延。
他釣上了一條赤色的龍。
那龍巨大無比,俯瞰著釣鯨客,嗓音蒼茫雄渾,似乎頗為惱怒憤恨:「釣鯨,你已多少次了,為何一次次地釣吾出來?!!」
釣鯨客隻在這一條河流之中,釣上一條赤龍!
仿佛方才,就這一條河流,在陣法的作用之下,竟和那無上秘境,亦或者四海波濤洶湧相連,萬裡之邀,神龍之屬,吾自一杆垂釣。
由不得你不來。
銀發男子淡淡道:「我有事要見汝祖。」
赤龍龍吟之聲驚天動地,令得水流斷絕,群山萬象,轟然回蕩。
赤龍奮起力量,撕扯開了那魚線,想要回去南海,但是陣法封鎖,他隻一半的身軀被釣鯨客拉來,若是此刻這人中斷陣法,他怕是要被這大陣直接腰斬。
於是驚怒卻又不得不老實下來,道:
「你要尋他,何故此次次來找我?!!!」
釣鯨客淡淡道:「祂不見蹤跡,四方上下,難覓其蹤,生機強於姬乘風,殺戮卻也在劍狂之上,太古神龍八千年歲月,他要躲,我又哪裡拉得住他?」
「之前聽說他要尋道宗論道,尋去的時候,隻見蓬萊,不見道宗,也不見祂。」
這年輕赤龍道:「先祖已說,縱觀他所見到之人,能在陣法之上超過你的,近乎於沒有,哪怕是最初創造和研究出陣法的那些人,也不是你的對手。」
赤龍語氣之中,頗有推崇讚歎。
釣鯨客卻皺眉,道:「你在說什麽?」
「這不是該有之理嗎?」
赤龍驚愕。
釣鯨客平淡道:「我輩後來之人,數千年時間,不斷磨礪陣道,若是輸給了前輩,那才是恥辱。」
「那就代表著這數千年的積累,隻是一個空話。」
「你們這些動輒壽數上千的家夥,不會懂得的,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告訴他。」
銀發男子嗓音平靜:
「赤帝和太古赤龍,相約庇護其後人;姬乘風得了不死龍元,竟然有潑天的意誌和心境,以人身才智,創造出功法,甚至於淩駕於龍軀之上,才智超凡。」
「還把這赤帝和太古赤龍的約定信物煉化為兵,他要做什麽,本座倒也懶得管他。」
這年輕的赤龍長吟:「是,那你要做什麽!?」
釣鯨客收竿,道:
「姬乘風不動我女,便是罷了,我懶得理他。」
「他若是管不住手。」
釣鯨客起身,看著那赤龍,平淡道:
「他的命,我要了。」
「我今喚你來此,讓汝傳話,太古赤龍若還想要保住當年和他約定的赤帝一脈,最好就讓此人老實些,否則……勿怪我言之不預。」
「去吧。」
釣鯨客袖袍一掃。
四海波濤齊聚。
這一條約莫有千歲的成年赤龍,就被他一袖子重新扇回了四海之中,赤龍眼前一花,就又見了海域遼闊,然後重重地砸在水中,攪動得波濤起伏不絕。
虛空之中,釣鯨客的法相,層層六十四卦盤旋變化,封鎖來去之路,赤龍驚怒,見釣鯨客不見蹤跡,乃放聲長吟道:「釣鯨客,狂徒,狂徒!」
陣法流轉。
一隻手從空中伸出來,汲取天地元氣,化作法相之軀。
遼闊十數裡,按住了赤龍的頭。
直接將其按入了深海波濤之中。
釣鯨客的聲音落下:
「我輩武者,修持至今,自該狂傲。」
「說起來,你怎知我女邀我前去飲茶?」
「今日發現你龍珠不錯。」
「送我如何?」
赤龍龍珠,是等同於麒麟心血一樣的造物。
和人族武者丹田類似。
赤龍乃大驚怖,一擺尾,遁入深海之中,不再回答,銀發男子在中原,緩緩收回手,看著水麵之上散開的漣漪,垂眸:「用三個時辰構築的陣法,隻能用這樣的一次,可惜了。」
「劍狂不會給我聚陣的時間,此陣卻也難以對應百萬大軍齊齊高呼的煞氣,道宗則可逆推我之大陣。」
武道傳說皆在極致之上,彼此之間,隱隱克製。
銀發男子看著自己的手掌,淡淡道:
「單手摘龍,垂釣滄海。」
「卻也,不過如此。」
武道傳說對於這足以震撼江湖的手段,並不在意,於他們的境界,追尋的唯獨武道,若是遭遇戰,劍狂天下無敵;若是約戰的話,那釣鯨客獨步四方。
當然,薑素若是拉出大軍,那誰也懶得和他打。
大軍加持下的天下第一神將無敵。
但是,以其他四位的身法,大軍絕對攔不住。
釣鯨客提起魚竿,邁步從容,已消失不見。
李觀一醉酒許久,忽而一個激靈,轉而清醒過來,猛地睜開了眼睛,卻見到眼前不是那個釣魚人,而是公孫世家的客房,旁邊的銀發少女把書卷合起來,嗓音寧靜:
「您醒了。」
李觀一道:「我睡了多久?」
瑤光道:「有一夜了,距離日出已不遠。」李觀一捂著頭翻身坐起,那酒雖然勁兒極大,但是卻並不傷及神魂,李觀一反倒是覺得身體舒坦,精神放鬆。
外麵天還黑著,耳畔已可以聽到鳥鳴的嘰嘰喳喳。
李觀一洗了把臉,和瑤光外出,公孫世家絕大多數人和百姓一起撤離此地,在大堂之中的,就隻寥寥十幾個人,隻是李觀一沒有想到,那嘴臭的萬明逸也在。
萬明逸見李觀一,乃笑道:「李道士,你可算是醒了!」
李觀一道:「倒是讓萬兄弟見笑了。」
萬明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