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再度被邀請進入了鬼市。
這一次他周圍的那些鬼市武者們注視著他,手中握著兵器,眼底都是警惕,但是不夜侯開口,他們卻也不會對李觀一出手,少年背著那樂師,走到了鬼市內。
不夜侯拍了拍手,樂師臉色煞白,極虛弱。
雙手齊腕而斷,就算是李觀一用內氣刺激穴道,可這樣大的傷口,鮮血還是不斷湧出來,有一個中年人快步走出來,一身黑色衣裳,頭發半白,眸子渾濁,掃了一眼,隨意抽出兩根針。
施針在尺澤】,天府】,俠白】,孔最】諸穴。
尺澤】,天府】止肘臂攣痛。
俠白】止心動過速,氣血湧動。孔最】止失音。
於是剛剛臉色煞白,已漸漸說不出話來的樂師忽而大喘息,慢慢能發出些聲音,而血液也漸漸止住了,穿黑衣的男子皺眉,看著李觀一道:“什麼事。”
李觀一將之前事情說出。
於是看著這男子臉上露出嗤笑的聲音,道:“世家貴胄,不把人當做人,隻做兩腳羊,掌中雀一樣,竟然侍奉這樣的人,真的是腦子不好使。”
樂師輕聲道:“……先生說的是。”
這男子嘴巴狠毒,伸出手,不耐煩道:“東西拿來。”
李觀一把懷裡的匣子遞過去。
中年男子打開瞥了一眼,把東西扔下來,道:“沒救了。”
李觀一道:“先生,這手拿下來的時候,我一直用內氣庇護,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他甚至於動用了《萬古蒼月不滅體凝聚的那一粒金丹元氣,這手掌,尚還有些餘溫。
中年男子見到他眉宇之中激動,道:“真是稀奇。”
“你倒像是來自於一個把人命看得很高的地方。”
“不錯,你說的對,這手還有活性,理論上,可以接,但是可惜,可惜……”這男子伸出手按了下手的皮膚,手還可以回彈,道:“斬下這手的人,把手腕處的骨骼經絡都切了一層。”
“是為了整齊劃一,看上去美觀,骨骼的端口抹了方士的藥水,你看,這骨頭斷裂處的骨質已玉石化,哼,還是你來得遲,過一段時日,這手骨全部都會化作白玉一般,而血封鎖其中,看上去是白玉染血一點痕。”
李觀一這樣的性格,都聽得後背發寒,而後一股怒意湧動。
“先生真的救不了?”
中年男子淡淡道:“你太天真了。”
“你以為,為什麼我這麼懂的?”
李觀一從這位名義的眼裡,看到了一種和老爺子司命相似的光華,那是掙紮之後的劇痛和麻木,男子淡淡道:“我見過太多了,世家貴族耗費許多心力在這些事情上。”
“如何讓手看上去美麗,是要摘取那些真正有才學之人的手。”
“如何讓血液保存。”
“以及——”
他看著那邊臉色蒼白的少女樂師:“他們是在伱眼前砍下手的吧?哼,蠱醫的理論,人在恐懼時候,心中會本能顫栗,筋骨皮膚會下意識繃緊,收縮。”
“這樣斬下的手掌,才更緊繃,皮膚才更光潔。”
“嘿,倒是和活吃猴腦,活剝驢皮,將螃蟹活著放入鍋子裡蒸熟了吃,一般無二的手段。”
李觀一握著劍,聽這大夫用麻木嘲弄的語氣說這些事情。
少年道:“當真,不能有救嗎?”
中年男子管十二道:“我隻是說接不上,不是說不能救,隻是,這一雙手,要扔掉了,女娃,不要看了,那不是你的手了。”他站在旁邊,用身子遮住那少女樂師的眼,然後拿出了一個匣子。
裡麵是各類的木頭,散發元氣,他在裡麵挑挑揀揀:
“可惜,被斬斷的手腕裡麵,切去了經脈骨骼,我的醫術做不到讓你的手腕重聚,這天下連這樣的症狀都可以解決的,也隻有那三個了,佛醫在幽冥鬼市的總部。”
“醫鬼不知去了何處,而且他興趣極古怪暴戾,聽聞年少的時候,門派牽扯入了一件大事,被劍狂掃平了,故而性子偏激。”
“至於最後那個?”
管十二頓了頓,道:“他就算是死了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