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悶聲解釋:“李青源被刀劃傷了,我送他去醫院呢。又不是見不到了,你乾嘛扭扭捏捏的。”

趙月橋突然不說話了,他抱著你,你也看不到他此時是什麼表情,說到表情,你好像還沒見到過趙月橋開懷大笑和委屈流淚的樣子。

他現在就挺委屈的,你再多說兩有的沒的句估計就得把人給氣走了。

不過就算氣走,你也篤定他會再自己走回來一臉矜持地等你給為他順毛。

肩膀處的布料帶著濡濕的熱度,你努力伸直脖子呼吸新鮮空氣,又被他一手捂住後腦勺,極其強勢的固定回懷裡。

“今天誰惹你了,你怎麼不高興?”

“……”

“難道是我?”

“……”

“好是我是我,不是解釋過了嘛,沒回來是去醫院了,回來時候那個人就是普通的很單純的……我們是一個買賣關係,貓咪,喵喵喵,你懂吧。再說了你今天晚上不能送我回家我不能找彆人嗎?”

“你搬過來跟我住。”

“好熱啊外邊,你先鬆開,我進屋吹個空調。”

“今晚就走,明天我陪你來收拾東西。”

“誒今天怎麼這麼熱啊,兩個人黏一塊更熱了,你不熱嗎?你先跟我進屋吹會冷風冷靜一下。”

又不說話了。

這次你很輕鬆就掙脫了他的懷抱,他狀作平靜地與你對視,實際上暗潮洶湧,但凡長雙眼睛的都能看出來趙月橋在憋大招。

“你對我隻是一時興起。”

開始審判了,你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準備迎敵。

“誰說的?你瞎胡思亂想什麼?”

怎麼可能是一時興起,穿書都是專門為他穿的。

“你那個……”趙月橋垂下眼瞼掩蓋情緒,“表弟。”

“你信他!?他嘴裡就沒有過實話。好我明天去把他的嘴縫上。你也彆給我聽風就是雨的,再朝我擺臉色你也該滾哪滾哪。”

他不提李青源還好,一提他,你腦子全部都是最近幾天不必要的麻煩事。

趙月橋顯然沒想到你會這樣說,他又開始沉默,你覺得不能放任他自己腦補,於是去牽他的手準備帶他到房間裡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工作。

……被不動聲色避開了。

你歎了口氣,主動抱住麵前這個比你高出一頭多但內心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隻能我們兩個人來解決,彆人說的、讓你看的,都不如來主動問問我。學習上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一遇到生活中相處的事就糊塗起來了。”

你想起林芝對你說“我愛你”時的震撼,柔聲道:“我很愛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是屬於你的,知道嗎?”

溫柔而有力量的話,乾淨又明媚的笑容。

趙月橋怔愣住了,他的眼睛在黑夜中亮得猶如流螢閃爍,一瞬不瞬注視你。

眼前的這個人,他在心底私定終身過的人,她的話裡縫著生機,一針一線補好了自己的脆弱和惶恐陰暗。他應該抬起手回抱她,或者說低頭親吻她,可是身體卻變得僵硬無比,堅硬的心殼被撬開了一道縫隙,他在猶豫,等待她主動走進去。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份洶湧的感情,薄薄的皮囊顯然無法儲存下了,心裡和胃裡也是如此,脹得快要浮出體內。

所以他逃走了,落荒而逃,逃得狼狽無比。

逃回狹小封閉的車裡,掌心和額頭沁出微汗,他對著後視鏡發呆。

她是屬於他的。他們可以共享同一個白天和黑夜。

他開始笑,後視鏡裡的臉上洋溢著既感動又幸福的笑容,嘴角揚起又被強迫性彎下,最後他用剛剛摟住你的手心嚴嚴實實捂住自己的臉,好像這樣就能獨享喜悅,這樣他就能讓容易揮發的喜悅留存時間再久一些。

美好的開始一定要配上童話般的結局,他想不到你會有什麼理由離開他,你表弟說的一點也不對。

他是一個認定了就會一直向前的人,說的少所以想的多,可那又怎麼樣呢?你總是能敏銳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你們會交握著永不反悔的無名指,長長久久幸福下去。

……

趙月橋跑了。

你回過神來他就沒影了。

難道害羞了?你邊估摸著這個可能性有多大邊往家走。

鑰匙轉動門鎖,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你不得不掩麵皺眉,走得匆忙,房間裡沾血的床單和地板都沒處理,今天你隻能去二樓睡覺了。

李青源罪加一等,明天一定好好收拾他。

正換床單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你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歪頭趕走睡在床上已經轉化為和李青源一個德行的小懶。

“你好……連雲周?你彆哭啊,發生什麼事了……你要來住嗎?好,沒人,過來吧,你從那個小路過來,彆走左邊的大路。”

連雲周不讓你掛電話,你有些無奈,前一個剛走後一個又來,他嘰裡呱啦說一堆,大概是和家裡鬨彆扭了,竟然耍孩子脾氣離家出走。

看來今晚也彆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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